本是来下聘的,可叶近的脸上毫无喜悦之色,前来迎接的太子雨墨亦和沈江冷却喜笑颜开。
“叶兄啊,你可终于来了,我和沈兄都等了许久了!”
叶近远远地便听到雨墨亦的呼唤,也只好客气寒喧一下。
“实在抱歉,路上有事耽搁,这才迟了许久,见谅。”叶近下马拱手道。
“无碍无碍,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学士沈誓之子,沈江冷。”半个月前,叶近在知晓谈淮冰的死后,便想去询问雨归澄,若说不怀疑她,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可现在雨归澄是自己的妻子,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也觉得她断不是会做出如此之事的人。
但叶近想,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便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却没想到雨归澄先过来了,还带着一直奉命为谈淮冰解毒诊脉的沐钦钦。
雨归澄敲了一下门后就推门而入了,叶近抬眼,见来人是雨归澄,愣住了“公主这是…”
“叶近,有什么想问的便问,本公主做事光明磊落,容不得任何人私下猜忌!更容不得任何人对本公主有任何不信任”
雨归澄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可终究没发火。
沐钦钦都看呆了,终于有一个人能降得住这位殿下了,要是换做平常,那不得把半个宫的人都吓死了。
叶近了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原本的问题可又在此时问不出口了,许是知道她万万不可能害她了,问了也是无用了。
“我没什么想问的,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叶近重新拿起了书,将视线重新移到了书上,淡淡答道。
雨归澄心里压制的怒火和不痛快在听到这句话后全爆发了“叶近,你不要太过分了!解药我给了,后面的诊脉钦钦每日都去,你现在对我这种态度,是在怀疑我吗?”
雨墨亦托起叶近行礼的手,说道,“我呢,就是你未婚妻的胞弟,叫我墨亦就好。”
“见过太子,见过沈公子。”
沈江冷微微一笑,点头回礼。
可雨墨亦却搭上叶近的肩膀,“无须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是吧,姐夫?”说着,冲叶近挑了挑眉毛。
叶近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答,心想这太子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平易近人,不拘小节啊。
“殿下,回宫吧,皇上和长公主他们还在等着。”沈江冷牵着马走过来,听到这话笑了笑,不禁道“殿下,太热情恐会吓着叶公子。”
雨墨亦不禁白了沈江冷一眼,“怎么会?叶公子怎会如此。”
说罢,松开了手,跃身上马“不过江冷之言不错,还是赶快回宫吧。父皇说有许多事要商量。”
听及此,叶近行了一礼,也作势上马,雨墨亦突然出声阻止“哎!慢,叶兄这匹马想必长途跋涉也是累了。”
随后一招手,侍卫便牵着一匹马走到了叶近跟前,这马通体赤色,却在光下折出熠熠的青色,确是漂亮,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没等叶近出声,雨墨亦便开口“此马名青羽,这可是皇姐亲自为你挑选的,并且亲自驯马,绝对安全,所以还请叶公子上马。”
不等叶近出声,雨墨亦便和沈江冷先行离去了,叶近无奈,只好将自己那匹马交由随行之人,骑着青羽马紧随其后了。
“太子殿下到——沈公子到——医城叶氏叶近到——”太监的嗓门可真不是盖的,就是响亮!
“儿臣/臣参见父皇/陛下…”三人行礼道。
雨墨亦又坐在了自己皇叔旁,和自己皇姐面对面。
叶近和侍从仍站在大殿中央,身后是带来的聘礼。
涧云皇帝没有说话,仿佛是在看着自己女儿的反应。
雨墨亦,一手支撑着头一边盯着叶近和雨归澄,越看越觉得金童玉女,只是…只是这气氛貌似有些许不大对啊!
沈江冷出声打破了沉默“皇上,臣的使命已经完成,家中也还有事继续臣处理,臣先告辞了。”
“好,去吧,切莫误了时间”
待沈江冷走后,皇帝也开了口“叶公子此行可还顺利?”
“多谢皇上牵挂,此行顺利”叶近回头招手“这是聘礼,经谈姑娘一言,前来求娶长公主。”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骤变,雨归澄急忙出言,无奈道道,“父皇,叶近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今日之事也不急于一时,先暂且休息一下,改日再商讨成亲事宜吧。”
“也好,不急于这一时,先叫人布置一下沅韫殿吧,来人给叶公子安排住处,都退下吧。”涧云皇帝的脸色并未有喜怒变化。
此时的沈江冷正出了宫,走在回府的路上,皇家的事,他也没有插手的必要,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如何?顾枕衫可答应了?”沈江冷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罗汉榻上慵懒地说道。
“属…属下没见到顾城主……”
“你说什么?”沈江冷的语气慢悠悠的,好似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属下……”但跪在地上的侍卫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了。
“为何没见到?”
“回…回阁主,守城的人说…说医城只治病救人,不需要也不接受其他任何人的求见”
沈江冷听及此,坐了起来“是吗?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城,下去领罚吧。”
“谢阁主,谢阁主”侍卫急忙起身逃了出去,仿佛受了莫大的宽恕。
“看来要本阁主亲自去一趟了,你我这一面是必须见的了,顾枕衫……”沈江冷又重新躺了下去,看着窗外,目光透着隐约的无奈。
翌日,一位身着黑袍之人落在了医城门口。
“何人?胆敢擅闯医城!”
医城的守卫一般不会下城楼拦人,毕竟前来问病求药的人居多,人命关天,若非此人可疑,是万万不会上前盘问的。
黑衣人并未将黑兜帽掀开,只是出示了一枚令牌——初诏令,此令为霜末阁主所有,持此令,可召天下暗卫,集天下情报。
“面见城主,劳烦通报!”这个声音——没错,是沈江冷。
“霜末阁?”守卫似是吓了一跳,“烦请稍等,我即刻禀报城主。”
“不用了,带我进去!”
“这....不…”守卫为难道。
沈江冷未等他说完便向顾枕衫的参浮堂方向走去。
守卫不敢出声阻拦,便只好跟在沈江冷后面。
“何人?”顾枕衫听到园外的脚步声后出声问道,但并未停下手中捣药的动作。
此时他正坐在参浮堂药田中央的石桌旁,月白长袍,墨发轻扬,被药草香包围着。
一人自成一景,给人岁月静好之感。
沈江冷并未回答,但踏入参浮堂的那一刻便忍不住笑了,“顾城主好兴致。”
“这小狐狸快被你养成精了。”沈江冷看着自进来就一直盯着自己的白狐说道。
略带邪魅的轻笑声惊了正在银桂树下落花中盯着沈江冷的小白狐。
小东西飞快地窜到顾枕衫身旁,可眼睛却仍然直溜溜地盯着沈江冷。
“在下沈江冷,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沈江冷这才掀开兜烟,露出了和这身黑衣毫不相符的谪仙似的脸。
这个见色丢魂的小东西都看愣了,忘记了刚才的惊吓,停止了叫声。
顾枕衫瞥了小白狐一眼,似是看穿了它的心思,恨铁不成钢似的无奈笑了“我这里鲜少来人,今日这一来便是惊艳世人的沈公子,倒是把这小东西迷住了。”
只是,这温柔的语气不像是对沈江冷说话,而是对小白狐的。
“沈江冷,沈公子?”顾枕衫抖了抖那身素白的衣服,站了起来“只怕今日你不是以沈家公子的身份来的吧?霜末阁主,有失远迎。”
顾枕衫直直盯着沈江冷,语气毫无波澜,似是看穿一切,冰冰冷冷,温和之中带着威胁——这句,才是对沈江冷说的。
听及此,沈江冷诧异着,虽早先与他来往过,可后来他成为城主后便隐于医城,素不露面,也就极少交道了。没想到,他竟还是对外面的一切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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