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瑾忽然提拔常少理,让户部尚书齐温带常少理处理湿地一应事务,常少理哪能想到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柳云亓在朝堂上早已把湿地一应好处说了个遍,他只需去借调一份柳云亓的折子,一处一处理出流程即可。
常文轩心里烦闷,与父亲说不应当接手此事。
常少理愤愤道:“你胡说什么?那柳长存已然流放,这事总有人要去做,为什么不能是咱们?”
“此事如此冒险,赵国公一下子来了个急转弯,给柳云亓安了个挑拨君臣的罪名,即刻流放,赵国公还暗示顾侍郎与柳长存交往甚密,那皇上自己指派柳长存做顾侍郎的学生,此事他自然知道顾侍郎脱不了干系,可他只罚两个月俸禄,又不让最应该了解此事的顾侍郎接手,而甩手给父亲,这是为何?”
常少理被儿子说得一愣一愣,便暂时放下手里的活,捋捋胡子一本正经地看常文轩:“为何?你接着给我说说。”
常文轩不爱父亲这副不大正经的模样,愈发认真地解释:“爹爹方才在看柳长存写的折子,这湿地做好最终谁得益?柳长存?还是顾侍郎?”
没等常少理回答,常文轩又说:“爹爹也明白,都不是,最终得益人是皇上,不重罚顾侍郎,儿子斗胆猜测皇上早知道此事,并愿意配合他们争取此事,否则凭一个老实巴交的侍郎,一个没有背景的司库,如何斗倒国公爷?最终没有将此事给顾侍郎,儿子觉得也并非避嫌这样简单,而是皇上不敢把此事交给顾侍郎。”
常少理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八道,”常文轩自知言过,却只压低几分声音:“爹,您好好想想,如果不是这样,那完全说不通呀!”
“你就是胡说八道,你怎么这么多歪心思,那万一就是赵国公确实觉得那湿地没用,那皇上就是觉得顾侍郎应当避嫌呢?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在这儿瞎分析。这事不给我也总有人做,给我怎么了?”常少理不愿意再听儿子多说,再度投身到一堆堆的书卷里。常文轩也不愿再多说,开始安静替父亲整理。
过会儿,肖婷叩门而入,常文轩喊了声母亲,肖婷温声说:“顾家的事平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许久未去串门,你快别打扰你爹,陪我去顾家看看瞳妹妹。”
常文轩于是起身,对肖婷说:“我的亲娘,这不太好吧,顾家有动作,我们便不登门,顾家没事了,我们又立刻去贴着,这不是叫人瞧不起吗。”
肖婷白了他一眼:“是鄱阳夫人早与我说的,叫我前些日子不要往来,如今事情结束了,自然他们没事,我们便要去拜访。”
二人到顾府,李云雪又是亲自来迎,肖婷笑嘻嘻地问顾瞳,李云雪也笑眯眯地答:“她呀从小没吃过苦,这次受了惊吓,这几日休息着,哪儿也没去。”
常文轩于是问:“文轩能否去看看大小姐?”
李云雪点头催他快去,肖婷把手上的礼物塞给常文轩,常文轩立马跑进去。
顾瞳坐在后院的石桌上,正趴着睡觉,小萍在一旁守着,常文轩于是坐到顾瞳面前,把礼物往桌上一放,喊了声“顾小姐”。
顾瞳迷迷瞪瞪抬起头来,见是常文轩,赶紧谢谢他,常文轩问道:“你看起来不太好。”
“确实不好。”先是小莲遇害,后是柳云亓流放,自家也受到些许波及,无论如何都不会好。
顾瞳主动说道:“我不能嫁给公子。”
常文轩面带笑容:“无妨,我也从未想过与顾家结亲,你和长存兄的事我知道,既然他流放你都不选择我,那你确实特殊,值得他做一切。”
“我从未想过让他做一切。我所谓的特殊远不及他,你与他是好友,你应当明白。”
常文轩不答,而说道:“你从前不爱说话。”
顾瞳也不理他,自顾自说:“我相信公子没有结亲的意思,既然如此,希望公子不要再做出令人误会的事。”
常文轩回道:“恐怕不能如顾小姐的愿,我与顾家来往自有我的目的,与之相对,我也能给顾小姐带来顾小姐想要的。”
说着常文轩从袖口抽出一枚信封,上面的蜡戳得完好,很圆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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