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鸪灵法术不精,在神级眼里时常掉链子而不自知。
介于身后有条尾巴,伊少明只好硬着头皮走在人多嘈杂的陌生街道。
有人开着门在家院里晾晒衣服,一抬头便撇到门外的熟人……
“是伊哥!他不会成了沙州禁足的第二个例外吧。”
“肯定是啊,沙州除了水族令主还有哪个男的能这么大摇大摆的上街没人管的。”
“哎,要是还在监狱就好了。如今他住千寻府就是族长的人,想跟他搭话都难。”
伊少明听力异于常人,五十米外的言谈听得清清楚楚。
水族令主……
伊少明不往人堆里扎,就在路中间洋洋洒洒的走着。
在白鸪灵看来,他不像在研究沙州的风土人情,也没有沾花惹草,纯粹就是瞎转。
白鸪灵顶着大太阳,耐着性子始终与他保持着十步之遥,她还偏就不相信出府逛逛有这么简单。
眼看午时将至 ,伊少明没有要停的架势,白鸪灵陪他绕了两个大圈子后,缓缓停下步子。
她飞身跃上一家酒楼建筑的顶层,刚好能将伊少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白鸪灵幻化出一把浅棕色的油纸伞,神色慵懒地瞧着人没完没了的转圈圈。
伊少明就想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转了半天发现折磨的是自己,正欲回府,忽然狂风大作 ,一阵高而远的风沙急速侵袭而来 。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穿透浮沙,是逐渐淡出视野的太阳挣扎着想要再给大地留下片刻光明,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了天际,伊少明才从这堪称恢宏的景色里回过神来。
风里携着沙粒落叶各种杂物,吹得人脸生疼。
伊少明反应迅速 ,锁定白鸪灵的位置瞬移到楼上,挡在她的身前 。
白鸪灵的纸伞被吹走,回头就见伊少明柔情似水的盯着她,她深感意外地张了张口。
原来他一早就发现了 。
她下意识脚步后退,在悬顶上踩空,惊呼一声就要斜身掉下去。
还好伊少明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顺势落到酒楼下的一面墙后避风。
耳边是犀利的风声,伊少明凑近她的侧脸:“你这姑娘,怎么老喜欢往高处走。”
白鸪灵两手局促的悬在他的肩膀两侧,跟伊少明的胸膛距离微毫。
她沉默了片刻,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地 扶住他的肩踮脚,闭眼吻上了那喷薄着温热气息的柔唇 。
伊少明:“!!!”
初吻没的猝不及防,伊少明条件反射般朝后躲开 。
白鸪灵忽然头痛欲裂 ,失去了意识。
伊少明又急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怎么有种被碰瓷的感觉 。
千寻府
医师给白鸪灵把完脉,神情有一丝慌乱,“族长的情况十分复杂。”
莹香站在旁边,知道事情肯定瞒不住了:“复杂?”
“族长的元气大伤,很难调养,恐怕日后都无法修行。”说着拿起纸笔边写边道:“如果喝完药还是昏迷不醒的话……我这边建议你去找个精通符术的道师看看。”
莹香瞪眼挑眉,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她中邪了?”
医师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纸药方便走了。
莹香正欲出去买药,走到殿门外被伊少明拦住。
“莹姐,她怎么了?”
莹香破罐子破摔:“没听见吗!不能修行了。”
“我知道,我想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发现一个山洞。她的灵力全都来自那里吧。”
“你怎么知道的?”莹香握住身后的双刀,此时此刻只想杀人灭口。
伊少明一时间编不出什么理由,索性全招了,随即便立誓:“我知道分寸是不会乱说的,莹姐,你就告诉我吧。”
莹香犹豫半天,松开刀柄就走。伊少明追问了一路,她实在是不胜其烦,熬药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沙州上生活的人,她们的眼睛天生能够免疫风沙,不能忍受风沙袭眼的人都走了……白鸪灵她随了父亲,没有这个能力,但她出生就注定,一生都离不开这个地方。”
沙州时不时就会生风,这种小风暴很常见,就是碰到几年一次的沙尘暴,人们也能轻松应对。
白邱梦在时常带白鸪灵出门,也遇到过不少风暴。
白鸪灵总是躲在母亲身后。
“灵儿,别躲。”
这时白邱梦会从身后将她抱起,“这是你要经常面对的,不能害怕。听话,睁开眼睛。”
白鸪灵最怕的就是碰到沙子乱吹,因为眼睛会难受好几天。
她不听话,闭着眼捂着耳朵,把头深埋在母亲胸前。
后来白邱梦要神渡月央。
莹香曾对她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灵儿现在连风沙都难以适应,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直到白邱梦飞逝的消息传遍大陆后,莹香便总能看到白鸪灵一个人坐在高处。
不是在守望月亮,就是看着天边,等一阵风来。
那时她会强忍着不适,眼神里充满的坚定仿佛在说:“母亲你看,我不怕了……”
莹香说了很多,伊少明久久没能回神。
“她没有情感,是抓不住什么幸福的。即使抓住,也不会长久……”
“比起看见她笑,我更希望她的一生都无牵无挂,没有喜怒哀乐。”
伊少明:“我……”
“所以我才不同意你留下 。”
伊少明无辜地眨了眨眼。
“但我管不了她的事 。你若哪天厌烦 ,一走了之便是 。”
伊少明蹲身而起,郑重承诺:“除非哪天她赶我,不然我不会走的。”
莹香握着药罐的手顿了下,帕子滑落掉在地上。
她抬头看向伊少明走离的背影。
和他认识以来接触并不算多,但她莫名坚信,此人同那些个凡夫俗子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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