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朝中之局 宫中形势

“姐姐到是安心。”瑶氏一出殿门便笑着对潘氏说道。潘阖康撇了一眼瑶氏，心中翻着白眼，面上却是笑着说：“问心无愧，自然心安。”潘氏又对着瑶氏展颜一笑，不多言语，径直坐到早已预备好的位置上，轻轻呷了一口茶，拿过案旁的牛乳糕，一声不响地待着。倒是瑶氏轻轻撇了她一眼，转身与吙王夫人王氏交谈了起来。安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红枣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谨言笑道：“却是混忘了，还想着给你带包新的茉莉花茶呢。回去后可别忘了提醒我呢！”谨言笑着对安生点了点头，“若是这次回得去，必然不会忘记提醒。”安生知道谨言在担心着什么，三皇子冦王是锱铢必报的人，若是他登上皇位……可安生也只能笑笑，安慰谨言：“无事，无事，放宽心吧……”

安生心中却也不算太慌，只是好奇自家的王爷究竟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兄弟们。考虑到綦王的手段，安生不由得为那些王爷担忧起来了。

一群女人，在警世殿外就这样坐到了亥时，才待到赵迟出殿：“请诸位夫人进去吧。”瑶氏撇了一眼潘氏，只见她气定神闲，不由胸闷了起来。缓缓扶起婢子的手站了起来，和王氏互相看了一眼，走进殿中。

赵迟引着路走进殿中，一路上惜字如金，没有提到一句话。待得半个院子的女人悉数进入了警世殿中时，赵迟深吸一口气，在诸位夫人面前向着綦王跪下，说到：“臣，礼部尚书赵子晨叩见尊帝陛下。”此语一出，满座惊然。瑶氏登时惊讶地向綦王身后打量，却不见其余几位皇子，心里登一下慌了。随着身后一阵阵“恭喜尊帝”的声音，立时却也只能咬咬牙，俯下身子，似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恭喜綦王。”綦王目光落在瑶氏身上，眉头一皱，“如今，某已是尊帝，只怕瑶夫人该改口了吧。”“是。”安生已然看不见瑶氏的脸了。却也能体会到瑶氏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甘，后怕与最后的一起期望。“诸位起来吧，各位皇子中，冦王曹笡刚才因心火上扬，已然暴毙了。”瑶氏一惊，猛然抬起了头，正好与曹策四目相对。从瑶氏眼中，綦王看出来恐惧，却并无一个女人对夫君辞世时的难过与惋惜，不由觉得厌恶。挥了挥手，“某会晋冦王曹笡为冦慎王，某也不会为难其女眷，先让瑶夫人回去准备后事吧。”瑶氏闻言灰着脸，向后退了几步。却听得一声巨响，角落装着隐形人的安生抬起了头，瑶氏竟是摔倒了，额角擦在了台阶上，脸上满是血迹，双眼中布满血丝，高高的发髻已然倒下，头发沾在血上，尤是狼狈，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此时竟也是呆呆的毫无动作。綦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自有下人上前拖着瑶氏送去冦王府中，却听得一声轻笑，安生目光飘去，竟是綦王府中一位妾，安生恍然记得似乎叫裴静。綦王皱了皱眉，裴氏立时也意识到了场合不对，忙收敛住了笑意，站在一旁。

“夫人也累了，送她们回别府吧。”“是。”正说话间，已有轿子抬来，潘氏慢慢坐上了轿子，安生和谨言在后面跟着。

月上三竿，安生一夜无眠。

在承年的别府中到底睡不着，好歹在迷迷糊糊中到了天亮，却听得霖御的叫声：“主子，主子，尊帝有新的旨意了。”安生睁开朦胧的双眼，当即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了，一叠声吩咐道：“快，快替我梳妆！”霖御忙挑帘进入，匆匆替自己的主子施粉润唇。“替我梳个双髻。”“诶。”“等等。”安生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替我梳个堕马髻。”霖御心中疑惑却不太懂自己主子的花花心思，细致地替安生梳好，抬眼见自己的主子少见地在眉心仔仔细细地贴上了一片莲花花钿。心中正疑惑，当下匆匆扶着安生去往雍中房里。

“怎的竟要咱们等这么久。”裴氏脸上多少几分愤然。倒是房中的余人摈气凝神。“安夫人到了。”一屋子女人站了起来，安生一一行礼。裴氏一眼瞧见安生这么娇艳的妆容，脸色一沉，正想开口，却是潘氏先抢了话头，“妹妹来了，尊帝正有旨意呢。”

安生忙应了，跪在了潘氏后面。前朝大臣徐无疾打开卷轴：

“奉天承运，尊帝有诏

某初登尊位，顾念府中妻妾宜迁居宫中，某特赐予其封号：

潘氏阖康册为尊后，掌管六尚六殿六宫，居坤合宫

裴氏静册为箴贵妃，居临祥宫，协理六宫

单氏安生册为笙妃，居清荣宫

路氏谨言册为魚嫔，居京安宫

赵氏亿册为穆贵人，居钰珏殿

杨氏珂娴册为琅才人，居果菱楼

何氏舒洁册为禧彩女，居梦缘楼

择吉日入宫。”

“谢主荣恩。”

徐无疾忙扶起潘阖康，道了一声恭喜，又嘱咐说：“臣为后阁总务，最识此等事宜。各位娘娘还是趁日早点买些东西吧，也好带入宫中，进了宫中就没机会出来了。还有这是尊帝赏的。”说着一招手，大汉们提着八大箱进来了。潘阖康还想留一下徐无疾问问这箱东西的事，却听得徐无疾一句：“还请娘娘斟酌”。竟一摆手退了出去。

潘阖康无奈得笑了笑，索性说：“诸位妹妹挑自己喜欢的便是。”一番挑选，安生好歹选了一把挽丝鎏金双凤步摇和一支和田白玉素簪。和谨言对视一眼，向潘氏跪下，行了大礼谢恩。在退出屋子时，相视一笑。

待得离了阖康的屋子，安生笑着对谨言说到：“只怕，这后宫中开始有血腥风雨了呢。我们便也要开始为自己打算起来了，只怕尊后不可信啊……”

“是啊。你看这宫中只怕……”说着眼睛朝前看了看。

冤家路窄，裴静便在前方，见了安生和谨言便站定，待到走近身边。两相见了一礼，裴静便开口，“封了笙妃和魚嫔果真就是两个人了呢。”“妾不敢当。”“呵。”一声轻笑传来。“但到底贵妃与妃，却是不同的。到底还是闻喜裴氏和岭南单氏门庭不同呢。”安生垂下眼帘，“是啊，妾们福气远不及贵妃，妾位卑贱，远不敢与正宫相比。”说着和谨言相互看了一眼。“你们知道便好。”闻言，安生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这种事若是面上说说倒也罢了，若是这真是心里话，只怕这裴静是真的蠢了。安生心里摇了摇头。和谨言向裴静行了一礼告退。只见谨言也是一脸憋笑。

待到远了贵妃，两人在房中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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