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如此惊喜 退而不避

“屋中竟然已是如此热闹了。”正是新登的尊帝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尊太后和尊后的身影。

屋中的女人全是纷纷起身，“请尊太后，尊帝，尊后安。”“平身吧。”正是阖康沙软的声音。

霖御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主子，待得众人坐下，却听得箴贵妃叹道：“正说笑呢，叹着已然人老珠黄了，带着尊帝赐的东西也不及笙妃妹妹娇艳了。”说着，含笑向安生看了一眼。可是声音中的嘲讽比笑意更为明显。屋中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安生身上。安生心头腻味，可当下也只能四处环视，裴氏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倒是谨言的眉头皱了起来，想来，索性笑了起来：“臣妾本是承新帝的荣光，借一份正气罢了。不及贵妃姐姐自放光芒，闭月羞花，只怕妹妹我带再多饰品，箴贵妃姐姐也比我精致几分。”箴贵妃一怔，却是尊帝放声一笑：“哈哈，倒是沾了某的福气，那倒也罢了。”裴氏眼帘一垂，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尊后，只得作罢。只听得尊太后笑了一声：“今日原是你们第一次来看本家，要热热闹闹的才好。”众人只得起身，行了大礼：“尊太后教训得是。妾等祝尊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祝尊太后福寿安康，长命无忧。”礼罢，却听得箴贵妃起身，端过茶杯：“臣妾以茶代酒，敬尊太后，尊帝，尊后一杯。”尊太后，尊帝端起了茶杯，倒是潘阖康一怔，也端起了酒杯回了一礼。半晌，听得尊后一笑：“妹妹们也是初次入宫，想来各宫中人少，只怕会太忙，本宫便特意从尚务局选了些牢靠的宫人赠予各位妹妹。”说着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洱所，洱所领命，一拍手，便有一队宫女随着进来了。“原都是些牢靠人，祖上五代也都干净，想来伺候妹妹们都会尽心的，管事也都教过她们一些关于伺候主子的技巧。”安生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所谓伺候主子，无非内屋端茶倒水清扫饮食或外院管理出行。但端茶倒水饮食可以掌握各宫的生活，出行管理收拾就可以掌控各宫的出行。潘氏这招也初有中宫风范，可却也操之过急略失了一分妥当。

当下也只能切身行礼，随大流地谢恩。接着便是尊太后说的几句安席之话。安生也不过听了个大概，随意用了几口茶，几口点心。点心却也着实不及京安宫和清荣宫的精致。倒是尊太后对各宫嫔妃告诫到：“天家后宅，以和睦为贵，日后中宫尊后必得以六宫和睦为准则，各宫嫔妃若有不顺从尊后，则本家必然不轻易宽恕！”安生一怔，心知尊太后所指，也只能低下头，假装听不懂。又是好一顿唠叨，第一次拜见就这样“顺利”“无惊喜”地结束了。安生携着谨言的手默默的往宫中赶了。结束拜见时已是暮色四合，此时路上昏暗，霖御和伦穗挑着灯赶路，好容易到了清荣宫，谨言和安生坐下，吩咐了准备奶茶后，却听得“这个麻烦怎么打发？”谨言愁容未舒，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还有尊太后那次告诫……”安生轻轻一笑，“如此厚礼，咱们自然不可以辜负了尊后的心意。”奶茶端了上来，散发着幽幽清香。安生喝了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笑了起来。

“伦穗，让那两个婢子进来吧。”安生曼声道。待得两个婢子站定，安生上下打量了一眼，开口道：“你们是尊后御赐的婢子，先告诉本宫你们名字吧。”两个婢子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那个看上去略大的婢子先开了口，“奴婢名叫花儿，是尊后赐给笙妃娘娘的婢子。”这时另一个婢子才怯怯懦懦地开了口：“奴婢名叫草儿，是尊后赐给魚嫔娘娘的婢子。”魚嫔轻轻皱了皱眉，“尊后娘娘既然将你们赏给了我和笙妃，那么本宫不妨问问你们，你们可愿意管些什么？”两人对视一眼，“谨听主子吩咐。”笙妃摸着案上的如意，漫不经心道：“花儿名字如花，便去本宫的后花园中负责培植四季花朵吧。”谨言想了想，还是道：“草儿希望便是人如其名，更应该和花待在一起，那么便去负责整理本宫的衣服首饰吧。”两个婢子互相看了一眼，忙谢了恩。倒是再听得笙妃又说：“草儿也不是本宫所能唆使的，但是花儿，本宫赐你住在下屋中的琴室。”霖御和过晴立时抬起了头，目光注视着笙妃。琴屋是整个清荣宫中除了正殿外，能住的屋子中最为好的。还从未有婢女住，如此……霖御马上低下了头，略略思索了一下，便想通了其中的关卡，忙掩住的嘴角的笑意，倒是过晴还在疑惑。魚嫔也低下了头，再抬头时，脸上已挂满了温柔的笑意：“如此，草儿便住在本宫宫中的上三房吧。”说着，和笙妃相视一笑。“你们退下吧。”

眼见花儿和草儿是身影消失，安生半垂着眼帘道“草儿只怕今后比花儿有用不少呢。”谨言疑惑地看着安生，安生一笑：“要说这草儿花儿长得如此像，只怕是姐妹。只是啊草儿比花儿多了几分灵秀，但愿这份灵秀将来有用吧。”谨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待得送走了魚嫔，安生只觉得身上腻腻的，被召回了的花儿看见，便要上前替笙妃洗漱。却听得笙妃淡淡道：“明日再伺候吧，今日好好歇息，日后总有机会表忠心的。”花儿尴尬一笑，退了出去。安生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唤了过晴进来伺候，眼皮都不抬一下，静静地说：“无非卖尊后一个脸面罢了。”过晴恍然大悟，“婢子知道了。”待梳妆完毕，又净完了手面，便退了出去。

安生轻轻吹灭了白烛，拍了下手。月光映在窗前，映出了一个影子。“替本宫查查其余各宫对这些婢子的处置。”“是。”

安生躺在了床上，不久便模糊了。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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