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睁开眼,以为自己仍旧身处在梦里,于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倒退几步。
“你不是他,若是他,定不会穿这么明艳的颜色,你走吧,别骗朕了,这一切都是朕的错,都是朕贪心,怨不得别人。”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漠,可说出口,却发现心思已藏不住。
“何鸶澈”果然消失了,可头顶却仍旧是一弯明月,像是营地里那些侍卫们用的无影镰,刀尖锋利,明晃晃的刺痛我的眼。
就在我正要慨叹孤寂,吟几首酸诗时,身后却好像被人突然抱住。
当我回过头来仔细看时,却发现着实没有人影。
我苦笑,心中想着这一定是幻觉,然后准备走回宫里。
可耳边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深沉的声音:“素染,很久未见,你可否想我?”
我再回头,却发现周围真的没有人影,只有几缕淡紫色的光芒,在空中飘着,是熟悉的紫薇花的味道,芬芳扑鼻,我闭上眼,那个拥抱愈发的热烈。
“素染,若我这一生只能以这个姿态活着,你会在意吗?”
我注意到只要他一说话,紫薇花的味道,就越来越浓,但是光芒,亦愈来愈弱。
我不明白,我以为我是花妖就已经是最低级的形态了,于是便取笑他:“会,为何不会,我可不想让一个未曾努力,亦从未存在的人,成为我的男宠。”
话音刚落,我便看到这些光芒四散开去,然后消失在一片漆黑里。
我着急地赶紧承认错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赶紧回来啊。”
然后那几缕光芒,聚集在一起,渐渐地,愈来愈多,最终,点亮了整座素栖宫。
突然,紫薇花的芬芳向我袭来,我闻到了甜腻的气息,是紫薇花蜜的味道,我品了品,竟感到一丝苦涩,这份苦涩里,不但有心中隐藏心事的苦楚,还有思念故乡的孤独。
“我的吻,味道如何?这样是否就可以让你记住我呢?素染,你还是放下仇恨,随我远走他乡,可好?这万顷江山,交给属于它的人吧,你的脸色实在是太憔悴,我很是心疼。”
那许多的光芒,最终化成一缕残影,借着雕满海棠花的更漏而下,坠入水里,然后又途经烛台,最终化成一个男子的人影,印在墙上陈年的水墨画里,画上的人,便站在我的眼前。
那幅画,是我在尚书府无聊时画的,曾经,在惜春亭我问过他一次技法,因此才有了此后的相遇,那时他一袭白衣,看起来文弱不堪,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身披绣着精致紫薇花的斗篷,一身墨色衣袍,眉间点缀着紫薇花,甚至连瞳孔,皆成了我从未见过的紫色。
尤其是这张脸,颧骨瘦削,眼睛细长,太过于像妖,哪有何鸶澈的文弱,这分明就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妖族首领的模样,不是,他一定不是何鸶澈。
我拼命地后退,可何鸶澈仍旧快不想我走来,直到撞上何寅初狐疑的眼神,我才发现,自己差点儿一脚跌了下去,幸好他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闹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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