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服毒

北风扶铃轻响，微雨伴笛惆怅。

长信殿又亮堂了起来。这几日以来阴雨断断续续的弄的殿内都有些潮湿了。

“好了，看来这几天的假放的还不错，阳曜的顾遇你们也应该熟悉过了，那今天就不有多的废话了。”楚泽奕和煦的看着他们。

“那第二阶段干什么？”楚离微眯双眼看着他手中的和桌上的一排瓶子。

楚泽奕笑着说了四个字，“练毒施药。”

“那不是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医修才干的事情吗？”楚墨表示很疑惑，这几日从许秦崖那里倒是了解了不少关于医修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说的不错。”楚泽奕点头表示赞同，“本来我的训练没打算让你们练毒施药，不过我前几日知道了一个消息，明年天永的考试有个没事干的医修是主考官之一。”

楚墨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猜了一句，“不会是苏祁枫前辈吧。”

“你猜对了。”楚泽奕十分肯定的答复了她。

顾遇轻挑了一下眉，“群叶苏祁枫，听闻苏前辈用毒极其狠，并且他用的毒除了他自己几乎无人能解，有的毒就连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放心在考场上给你们用的毒他自己都会解，不过他的那些毒一旦沾上那就是非常痛苦的。”楚泽奕耐心解释，“所以这些本事还是要教你们一些的。”

楚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你教？”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自然有人教你们。不过你们的老师送了你们一份见面礼，先收下再去见她。”楚泽奕指了指桌上的瓶瓶罐罐，脸上还有一丝不明的笑容。

顾遇以他多年的经验知道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桌上这些是？”

“见面礼物啊，我手上的是两瓶难得的毒。桌上都是药材，吃了之后解药自己配，桌子上有本药书供你们参考。”手上瓶子被他递到他们的面前，“来选一瓶吃了吧，明天那位老师就会来看你们的。”

楚离拍了拍顾遇，“去吧权力就给你，选一瓶，不管选到什么我们都认了。”

顾遇默默的拿了其中一瓶，然后三人一人一粒咽了下去。毒药的配方在瓶底，楚泽奕交代完后就直接离开长信殿，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楚离心里默默想了一句这可真是亲爹啊。

毒药叫忘苓，有一说一名字还挺好听的，后面的配方扫了一眼有断肠草什么的。效果是两个时辰内腹部绞痛毙命。

实话说这三个人均对药理医学一窍不通，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非常有默契的冷笑了两声，这不是存心的天要亡他们吗。

楚墨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小瓶药，到了三粒出来分给他们，“这个是秦崖哥哥给的，我看了一下毒药的配方，记得秦崖哥哥说这个药可以抑制这一类的毒品的发作时间。”

“可以缓多久？”顾遇看了看这个药。

楚墨比了一个三，“最多往后延续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我们还可以再服一次药。”

顾遇的眼眸一下就亮堂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面带笑容的问道：“那就不急了呗，你还有多少这个药。”

“还剩三颗，也就是说我们最好的情况我们有八个时辰的时间。”楚墨看了一眼平底数了数。

“顾公子懂不懂药理？”楚离最后的满脸期待。

随着顾遇的摇头他的希望也破灭了，“楚离哥我会剑气，对医修一窍不通。”

楚墨立马抓起了那本书开始翻，“那我还是看书吧，不过这个毒药是混合毒，以我们的实力恐怕很难解开。”

“先把简单的解药治出来，能压制就压制，得先把命保住。”顾遇拿起桌子上的瓶子开始看，瓶子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标签，瓶子里装的都是少量的药草。

“我以最快的速度翻一下这本书，你们来这找可以用的药。”楚墨快速的分工，“这本书很厚，我看书的时候，你们就先用内力压制一下吧。”

楚墨看了这么多年的书，阅读的速度自然很快。可能用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吧，就把他们叫起来了，“找一下药材，白芷、川芎、炙甘草、云等……”

数百的数百瓶罐的药放于桌上，他们的手脚也是非常快的。当然手脚快和他们以前的经历脱不了关系。

顾遇小时候就非常贪玩，总是想出阳曜山庄到云州城里去玩，但是阳曜山庄必须要通行令才出的去。林遥知道他贪玩儿，所以总是喜欢把通行令藏起来，然后顾遇从小就练就了找东西的功夫。

楚离的经历和他也差不多，虽然楚墨常常乖乖的待在隐鬼沐门，但是楚离可不一样，有时候找不到通行令了直接从山门翻出去。

没过几分钟药品倒是都找齐了。

“熬过了今天的那个老师来了就好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顾遇看了看配药书上的用量。

“父亲可真贴心，长信殿里还给我们留了一缸水、柴火和药罐，我和顾遇来熬药吧。”楚离在长信殿里乱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东西。

楚墨贴心的用控制术把火点了起来，实话说他们也不知道要熬多久的药，就只好一直守在药罐边扇风上火什么的。

到午饭点儿的时候，会有丫鬟贴心的从小窗口给他们放点饭进来。

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时间，熬了个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药看起来倒是像点样子，味道可也是真的够难闻的。

“那秦崖哥哥的药就等会儿再吃。喝吧，谁先？”楚墨看着这三个碗里盛着的药，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互相推脱着。

顾遇小声的吱了一句，“要不一起？”

三个人的表情都挺痛苦的，最后决定一起把那碗药给一口闷了。果然是苦的很，喝完药后他们三个人都是一个表情哭丧着一张脸，那场面别提有多好笑了。

他们三人都喜甜，顾遇更是从小都会在怀里放一袋糖。于是顾遇手颤抖着从怀中将糖袋取了出来，倒了好几颗出来。

“来吧，吃桂花糖，吃了就不苦了。”顾遇将手递到楚墨的面前，等到她拿了之后又将手转到了楚离面前。

然后他们就在里面一直待着，看看医书打打坐，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打打架。看来他们熬的药还是有一些作用的，毒效发了的时候也不是撕心裂肺的感觉，还可以忍下来。

其实关在一起没其他事情干的时候，他们聊了很多东西，顾遇好好的讲了一下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楚墨只觉得他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

顾遇这个人从小就活泼开朗，上树赏景、秋观落叶、坐卧在房顶迎风听雨……他的生活干净而清澈，就是被他母亲打过许多次。

楚离倒是像找到了知己，也诉说着他这么多年的心酸经和看到的美景、听闻过的趣事。实话说他们俩真是的性格相似。

“我没有你们那样有趣，我常年呆在隐鬼没下过几次山，看到的景象比起你们恐怕要单一的多。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所以哥哥偶尔也会带我去放肆。”楚墨笑着，笑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不自然。

顾遇揉了揉她的脑袋，“看来小橘猫一直都是乖乖女孩，这样也挺好的呀。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他们的向往和追求也不一样。

“小橘猫应该是在羡慕我们看过这样的风景，而自己错过了很多吗？不过以后也不迟啊，千山万水以后小遇哥哥带你看个够。”

“好，说定了。”楚墨乖乖的冲他笑了笑。

顾遇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刚才她看医书的时候顾遇甚至有一些感觉她像邻家大姐姐的样子，现在笑起来怎么这么可爱啊。小橘猫真的太乖了。

果然一到饭点的时候，都会有人来送餐，但就是不会让他们出长信殿。

看来今天晚上他们仨是要睡在长信殿里了，果然大冬天的怕他们着凉也不会放他们回屋子休息，几位丫鬟给他们搬了几床棉被。

“不早了，喝了药就睡吧。”楚离将药要递给了他们。“看来今晚只有在长信殿的地板上睡一觉了。”

楚墨轻应了一声，“放心吧，药是不会有问题的，我们明天早上还是可以见到对方的。对了以防万一，三更的时候，我会叫你们起来吃一道秦崖哥哥里的三更的时候。”

“好吧。”顾遇忍不住要去揉揉她的头。“晚安，小橘猫。”

楚离轻轻拍了一下顾遇的手，“别乱碰我妹妹，刚才聊天的时候没说你，怎么还丝毫不知收敛。”

之后楚离还转头看向楚墨轻轻的笑了一下，“不过小橘猫这个绰号还挺可爱的，挺适合你的。晚安，小橘猫。”

“你们怎么这么幼稚。”楚墨倒也没再说这个绰号怎么样了，已经慢慢习惯。不过这两个人还真的挺像的，明明这两个人比自己大嘛，怎么就这么幼稚？

夜间三更时期楚墨将他们叫醒，夜间风大气流很冷，楚离直打了一个哆嗦。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瓜分了许秦崖留下的药。

“谢谢了小橘猫。”顾遇迷迷糊糊的咽下药还不忘道声谢。

其实许秦崖给楚墨这瓶药是想她在天永考场遇到苏祁枫的时候保身用的，毕竟许秦崖很了解自己的老师，楚墨也是这样想的，结果为了保命在这里就用完了。

这次的试炼楚墨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毕竟他们还在隐鬼沐门，而且父亲之所以把他们困在长信殿，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父亲就可以立马救他们。

清风蝉鸣的那个夏夜楚泽奕说的话没有错，在隐鬼自己和哥哥永远不会面临真正的危险，要想快速成长天永那个修罗场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楚墨睡眠很浅，再加上昨夜在长信殿的地板是睡得完全不舒服，所以今天早上她起得很早，起来后便仔细看了看长信殿另一侧还在睡的楚离和顾遇。当然他们都没出什么问题。

天色只有一些微亮，楚墨就算睡不着也没有什么心思和力气起来走动，就轻靠在墙边微微眯着眼睛走神。

“这几日气温转凉，就这样靠在墙上背后冷会容易着凉的。”没过多久顾遇的声音响起。

昨日夜里不方便脱衣，但又怕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寒冷，顾遇昨夜睡觉时也只脱下了最外层的外衣。

顾遇提起了楚墨的棉被，蹲下来给她垫在了身后。

“谢谢。”楚墨睁开眼看着他，他还没穿上外衣看着有些单薄，“你也快将外衣穿上吧，这几日我们将要接触到的毒不少，可千万还别染上了风寒。”

顾遇听后便马上穿好了外衣，之后便坐在了她旁边，之间隔着一点距离。虽说现在他们都还小情感单纯，但顾遇也知道小墨毕竟是姑娘家，与年龄无关，太没距离总归是不好的。

“小橘猫，没睡好吗？”顾遇看着她又有点困又不睡的样子问道。

楚墨微微点头：“嗯，我有点认床，再加上长信殿的地板太硬了，我再微眯一会就差不多了。你怎么也醒了，是我起来的动作声响太大了吗？”

“没有，我比较睡眠浅，再加上我也睡够了，就顺便起来了。”

睡够了？怎么可能。平日在阳曜山庄的时候一天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花在了睡觉上，哪哪都可以睡的那种。不过刚到陌生的环境顾遇的睡眠也确实浅，可能一点轻微的声音都可以让他马上醒来。

顾遇歪歪头问她，“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的那位老师究竟是谁，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楚墨轻声回答，免得吵到还在睡觉楚离。

“我不喜欢想的太多了，一会就知道了。”顾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他不喜欢思考这些马上有答案的问题，没什么意思。但小橘猫很喜欢想各种各样有用没用的问题。

楚墨微微张开双眸，“没意思。”

“嗯，我不知道，还早再眯一会吧。”顾遇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

楚离从棉被中坐了起来否定的‘嗯’了一声，“算了，看来现在是眯不了了。”说罢用手指了指长信殿的门口。

锁已经在刚才被打开了。

“醒了？”楚墨望了他一眼。

“醒了，刚刚才醒。”楚离的声音很放松，还有几分懒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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