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礼单清点完,陛下圣旨已至将军府。
温倦一人被打入监牢,将军府的封号就此被褫夺,温府上下所有人都被软禁,襄阳公向来仁慈,这次没有祸及同族,只是温倦一人所为。
八大家族不是一个温倦能够动摇的,况且温夫人还是杨相的亲妹妹,所以只能是温倦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温夫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就算是被查封,身上的傲骨也是一直都在,世家嫡女可不是谁都能被吓倒的。
杨相下朝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到温府见温夫人,府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出,杨相直接放倒看门守卫,推开大门直冲温夫人卧房。
温夫人和二夫人坐着喝茶丝毫不惧,“韵儿。”杨相声音突然哽咽。
“哥哥,你怎么来了?陛下不是不准任何人来探视吗?”温夫人一脸惊讶。
二夫人与其他人识趣的离开的房间,关上门留他们兄妹二人说体己话。
“韵儿,你受苦了。”
温夫人看着一脸严肃的哥哥,突然觉着自己有好些日子没见着自家哥哥了。今日本应该是温以夜的生辰,可是看来现在这个生辰恐怕是没法过了。
“无妨,今日朝堂是何情形?”
“朝中无一人为老温说话,就连我…..也还没来得及替他申辩一二,就被老温拦下了。陛下当机立断就判了老温进监牢。”从杨相口中说出了一脸无奈和心酸。
“果然,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没想到这么快。”
藩国争斗中,襄国可谓是达到了利益最大化,长公主嫁了大俞朝的太子成了太子妃,杨相娶了晋国的公主做了丞相夫人,襄国的郡主哪个不是被拿来当做联姻的牺牲品,质子和世子都是换着养。襄阳公总是不知足,整个大俞朝八个大家族,襄国就占了四个,却始终不能满足他的野心,如今太原温氏便是这最好的一把利剑。
“哥哥,今日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是不是将军叫你传话给我。”温夫人知道杨相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
杨相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外封写着‘合离书’三个字。“这是……是老温叫我给你的东西,你只需在上面按上手印即可。”
温夫人接过合离书,打开信封上面一字一句犹如尖刀插在她的心里,“我不信,他不想连累我。可我不想抛弃他。”看着合离书上的内容,温夫人的眼泪在眼眶打转,眼泪如珍珠般滴落在纸张上,温倦画押处的红色手印被泪水晕开。
“韵儿,老温也不想。如果不这样,很难保温府周全。老温说了,只要你签字画押,温府上下就算你签了合离书,温家也还是会听从你的。只是夜儿会被外放军营十年。”杨相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杨晚韵,只能好生劝她签下合离书。
“十二年!”温夫人听到要将温以夜外放军营十二年,感觉一道雷劈了下来,像是所有不幸的事情都一天发生在她身上。
“好!我签。”温夫人咬破手指,在合离书上按上手印,签上自己的名字。
第二日,杨相就拿着合离书去陛下那里请旨,让陛下下旨把自己的妹妹接回丞相府照料。温夫人从此离开温府,她没有带走温府的任何东西,只带走了一本书。她挺着大肚子回到丞相府,当夜杨晚韵就临盆了。
那夜,天只顾着打旱雷,不下一滴雨。杨相和丞相夫人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焦灼等待,婢女进进出出的,手上端着的水盆都染满了血色,那孩子生到半夜,可算是出来了。
“相爷,是个女娃娃。”产婆把孩子抱了出来。
“女娃好,女娃好…..”杨相抱过女娃,捧在手心里呵护,女娃很安静似是睡着了。
杨晚韵因生产太累,晕厥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里面,温府许多男丁被发配至边境或者塞外,温以夜也被流放三千里。而在监牢的温倦也被判刑秋后问斩。等杨晚韵醒来,丞相夫人坐在摇床前逗着女娃笑。
“嫂嫂。”
“晚韵,你醒了!来人快去通传老爷,记得叫大夫来。”丞相夫人使唤着婢女去通知,起身倒了杯茶给杨晚韵。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吧。”接过茶杯。恰好大夫和杨相也来了,“韵儿,你可算是醒了。”
大夫把完脉,顺势说了一下病情“小姐已无大碍,只是气虚罢了。老夫开几副补气的药方即可。”
“有劳了。”
杨晚韵看着摇床里面的女娃,奶娘识趣的抱了过来。“孩子一直没给娶名字,一直等你醒了才娶。”丞相夫人贴心的说。
“就叫以妍。”
“是跟母族姓还是跟老温…..”
“这孩子没见过他爹,以后就跟杨姓。长大了,看她自己要怎么选了。”
十二年之期已至,温以夜也即将返城。这十二年间,二夫人也没闲着,府内的吃穿用度都是她来安排,杨晚韵在襄城开了家酒楼,生意很好,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也都爱来此谈公事论诗书,如果杨晚韵没有嫁人或许她会是大俞朝最具生意头脑的女子之一。
襄城城门外,两位少年驰骋而来,“少爷,十二年了。我们终于回来了!”说话的是温以夜这些年跟这他的书童姬羽。
“驾——”温以夜快马加鞭赶回襄城,看到襄城还是跟儿时的一模一样。只是物是人非了,回到温府,温府没有像幼时的那般热闹非凡。只是变得些许萧条,府里下人们忙着采办和装饰,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府内要搞得有烟火气些。二夫人亲自动手挂灯笼,“二姨娘。”
二夫人听到这个声音,扭头一看,竟有些认不出这是小时候的温以夜。“你是…..夜儿?”二夫人试探性的询问道。
“我后院的那几匹好马可有给我好生养着?”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知道是温以夜。温以夜自小就喜欢马,全府上下除了温倦就只有他了。“夜儿!”二夫人看到亲人,直接一个大拥抱抱住温以夜,眼泪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
杨晚韵看酒楼没什么事,今日就回来得早了许多,“二娘,今日长庭居人不多,我在外面逛了会儿买了几壶好酒待会儿一块尝尝。”杨晚韵看到二夫人抱着男子,“这是哪家浪荡子,撒泼竟给我撒泼到温府来了!”杨晚韵二话不说,直接抽出腰间的长鞭就要挥过去。
“姐姐且慢!这是夜——儿——!”还没等话说完,这一鞭子就恰好打在了温以夜的腿上,温以夜直接疼得跳了起来。
“夜儿?”杨晚韵把酒递给下人拿好,“你是夜儿?”杨晚韵有些怀疑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吗?
“母亲,是我啊。我还能有假不成,上月我不是在书信中提到我要回襄城了吗?”
“可能是忘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晚韵抚摸着温以夜的脸颊,看着自己的儿子变得如此沧桑。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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