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角阴暗

“主子，你回来啦！”

阿旭连忙迎了上来。

卿九璃看着有段时间没见到的阿旭，笑了笑：“对啊，对了，你最近跑哪去了？怎么没看见你人呢？”

阿旭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尬笑道：“小人有些私事儿，急需解决，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主子，就私自离开了一段时间……还望主子责罚。”

卿九璃也只是笑了笑：“没事，平安回来就好。”

她原本也不指望能从阿旭身上探出来什么秘密，此举也不过只是为了不让他起疑罢了。

“多谢主子！”阿旭连忙感激地道了谢，将卿九璃迎进了府里。

大堂之上，景栎此时刚好抱了一把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卿九璃，眼前一亮，却又在看见她身旁之人之时，目光又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卿九璃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扬起笑脸，快步走向景栎：“栎哥哥，可曾用过早膳？”

景栎点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没有。”

红唇轻启，两个字如同玉珠落玉盘一般响起。

卿九璃自然瞬间懂了他的小心思，接过他怀里的琴，端放在桌上。

“正好呢，我也没有。”

说话间，卿九璃便拉起了景栎的手：“不如我带你去吃些小玩意儿吧？”

阿旭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

自己……果然是招到嫌弃了吗？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此时正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指甲嵌入肉中亦不自知。

“啊，对了，阿旭要去吗？”

卿九璃像是突然才想起来阿旭的存在似的。

“不……不用……小人已经吃过早饭了……”

阿旭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但他知道，他不能跟着一起去。

卿九璃的眼中向来只有那景栎，没有他……可是，他还是觉得不甘心，或者说……不敢越矩……

身上的伤痕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之前发生过的种种……

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你知道我忍受了多少吗？……可是，可是为什么？换回来的却是你的怀疑与猜忌？

阿旭背对着卿九璃苦笑了一声——自己这又是何苦呢？明知是不会有结果，可为什么还是不肯死心呢？

卿九璃看了阿旭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后悔——也许昨天晚上的那人，不是他呢？

景栎轻轻地扯了扯卿九璃的衣服，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走吧。”卿九璃冲着景栎扯出一个笑脸来，摇了摇头。

景栎看着她，心知再说些什么，她也会笑着说没事，心底突然莫名地涌出了一抹苦涩。

“好啦！我真的没事啦！你就放心吧！”卿九璃顿了顿，又转过身，走向阿旭，“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看你的脸色，这几天想必是没怎么睡觉……多注意你自己的身体，知道了吗？”

“嗯！”鼻子突然一酸，这几日所受的种种，仿佛都可以一起发泄出来了一般。但他还是忍住了，不为别的，就为现在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也不允许这么做。

卿九璃忽然扬起一个轻快的笑脸，牵起了景栎的手：“好了，走吧！想吃什么就说出来啊！”

她又回过头，看着阿旭，笑意晏晏：“你也是啊！”

景栎也笑了起来：“那你可要把钱备足了，我想吃的可多了！”

阿旭被卿九璃这一笑笑得恍了神，紧握着的手也不自觉地慢慢松了开来：“不用了，多谢主人好意。”

卿九璃笑着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话，只拉着景栎出了府，在外面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闹着。

……

“阿璃！你看！”景栎突然有些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儿，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卿九璃顺着景栎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一瞧，却原来是个买糖画的小摊儿，小摊旁围了不少小孩子，看上去很是热闹。

“那……我们也去买一个？”卿九璃看了看一脸向往的景栎，便知道他是欢喜的，可嘴上仍然还是问了一问。

景栎倒是没想那么多，只重重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卿九璃牵着景栎的手慢慢地走到小摊前，摊主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年纪虽大，却仍然是精神矍铄，十分精干。

“老人家，你这糖画怎么卖？”卿九璃轻轻地开口问到。

那老人抬起头，见是两个身着华服的人，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大声吼道：“不卖给你们！我就是白给这些小娃娃也不卖给你们这些衣冠禽兽！”

卿九璃被这突如其来的骂声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老人家……你……”

“说了不卖就不卖！就算是把老身送到官府老身也不卖！”老人异乎寻常的固执，倒让卿九璃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这些摆小摊的人是不会拒绝那些锦衣华服的人的，因为卖给他们说不定还可以多赚些钱。

可是如今这老人的态度，却是太过不寻常了。

“那……老人家，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不卖给我们吗？”景栎蹲在地上，扬起头看着坐在矮櫈上的那个老摊主。

那老人看着突然蹲下来的景栎，用着一种略带怜悯的语气低声说到：“小伙子，你可得离那个人远些，她们啊，不是好人！你可得记住了！”

说罢，还专门用手指了指卿九璃。

卿九璃更是一脸茫然，她虽说之前顽劣了些，可到底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杀人劫货之类的事，如今却被人指着说是坏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老人家，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她不是好人吗？”景栎轻声问到。

那老人却是一愣，忙将景栎拉到一旁，伏在他耳边低声说到：“她们这些高官厚禄的人啊，最是无耻，衣冠禽兽！可怜我那儿子，就是被她这样的人给带走了！后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景栎摇摇头：“我不知道……所以，到底怎么了吗？”

“哼！我儿子被带走的第三天，我就在乱葬岗找到了他的尸身……那尸体上，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好肉……”老人家说到最后，竟然还拿出了手帕，擦拭着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

“竟有这样的事？老人家，那你为何不报官府？”景栎在听了老人的话后，十分震惊地捂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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