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溯缓缓道,“好景不长,人各有命,那个女子后来染上了风寒,伤染到肺部,因体质孱弱,召集民间江湖的知名郎中,都不济于事。”
“在那名女子逝世后,余派主心灰意冷,从此退出了江湖,门派转交给了副派主,自己偏居一偶,不问世事。”
唯安听了有些感慨,看了眼那坛蒹葭,不想背后还有如此悲情。
“酿酒,其实是把那份深情,寄托到了这蒹葭上吧。”唯安轻叹口气。
“嗯。”君溯神色淡然,他体会不了余派主的心境,所以也理解不了他的做法。“好酒就该珍藏起来,要不先封口,剩余的下次再品吧。”唯安有些不舍地看了那坛蒹葭一眼,轻声道。
“成,你收着,还是放我这?”
“你拿着吧,我想喝再找你便是了。”唯安淡淡道。
只是她想不到,这次回去之后,想出来竟是难如登天。
秋风携着丝凉意抚过唯安,娇小轻盈的身姿使她看起来弱不禁风,清淡的海棠香一下子朝君溯袭了去。君溯不由地问道,“你很喜欢海棠?”
唯安颔首,动人的杏眸闪烁着璀璨光亮,莞尔笑道,“嗯。无论是红梅,还是牡丹,在我这都敌不过一簇西府海棠。”微顿,抚了抚衣袖,“可能是挽月那丫头心细,特地给我熏了海棠花香。”
君溯眉头微锁,有一团疑虑浮于心头,但听她口吻,许是自己多想了。“这棠香,有些特殊。”心中思衬了下,决定还是与她说出,“方才我抱了你,现在衣衫上仍染有香气,轻浅,但半丝半缕都未消散。 ”
唯安听了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之前在江府这么多年,挽月从来都没有熏过她衣服。
突然!警钟大起!
蛾眉一皱,不会是追踪来用的香粉吧,该死!她居然疏忽了!
“附近有什么人家?我好去换身罗裳。”唯安站了起来。
“远着,三十里处有一个村庄。”君溯看着她,眉微凝,“你轻功必然消耗大量真气,不宜。”
唯安有些恼怒,好一个君烨!把花样玩到她身上去!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你还有护卫在附近么。”
“刚刚全派遣了去。”君溯淡淡道。
唯安不由白了他一眼,“你不留些人在身边,万一有什么江湖人士来找你寻仇,该如何。”
“死不了。”君溯嗤笑,就算是死,他单枪匹马讨伐青屿派时,刀光剑影,以一敌千,何曾惧过!唯安皱了皱眉,看着坐于树下的男子,语气颇重,“年少气盛未尝不是好事,但也该斟酌而行,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君溯有些不悦,凤眸微寒,但在看到唯安时,转而消散,沉到没有温度的心,似有丝丝暖流流过。“有人愿意不要命往刀口上撞,本王也不介意费那点功夫,把剑拔出来。”君溯冷淡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感受错了,君溯不怕死,更把生命置之度外,无论做人亦做事,都肆意潇洒,毫无顾忌。
唯安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有时看似自由洒脱,但心却像是上了重重枷锁,远不及处于牢中的人。玄铁铸造的锁固然坚硬,但总有一把能将其解开的钥匙,锁如此,人亦如此。”
一时陷入了静默,树下坐着的男子神情微滞,须臾回转过来,抬眸看了唯安一眼,心有些复杂。
她总是能让他意想不到,君溯眸光逐渐变得深邃。
“我带你去最近的村庄。”君溯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唯安微讶异,“不是要走三十里吗?我已经没多少真气了,徒步的话,走不动,而且君烨必是会赶上来了。”
“我输给你。”君溯淡言。唯安听了更为诧异,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输送真气定会消耗不少内功,要知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把内功这种潜在实力看得尤为重要。掌握一套武技,除了细心参透苦练外,还需有内力配合,才能行如蛟龙出神入化。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唯安笑吟吟地伸出来右手,她感受得出来,君溯的内功深厚,输这真气虽然伤神,但根本没法动他的本儿。
话落,君溯长指覆上她腕上的筋脉,唯安感到有一股暖流不断进入她体内,温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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