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晚上起,苏暮和安陵朝再没说过话,其实苏暮后来很少看见安陵朝,只是觉着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很安稳,唐满川来看过她一次,告诉她他最近很忙,忙着置办婚礼,眼看婚期将至,两人也不便见面,苏暮没说什么,只是应着,仿佛成亲就是换个地方居住而已。再没有什么一边挥棍一边叫骂着“死骗子”的人出现,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当然,只是猜猜罢了。
有时候,早上摆摊直到午时也不见一笔生意,苏暮出门总不记得带钱,肚子也就一直饿着,晒着太阳小憩片刻,醒来后桌上便会有两个裹着白布渗着热气的包子,或是一纸包的桂花糕。
有时候,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雨便淅沥沥的滴个不停,待苏暮忙手忙脚的收拾好家当,转身就会发现竹桌上静悄悄的躺着一把油纸伞。
这天傍晚,苏暮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只觉得疲惫,便这么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谁知再等她醒来已是午夜时分,繁华的街道此刻已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周围静悄悄的,偶尔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在枯树间低低地啼叫,而后又是不见底的寂静,月亮被层层云雾遮掩,吝啬的收起最后一丝光亮。
她很能睡,自己也是知道的,睡到现在也不稀奇,苏暮简单收拾了一下,定了定心神,带着一丝恐惧走出漆黑的小巷,待她慢悠悠的一路摸索到拐角处,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了原地。
整条街坊店面两侧的红烛灯笼都是亮着的,苏暮带着疑惑顺着街道走出,竟看见远处要经过的树林中也是灯火通明,走近了才知道,原来许多树的枝桠间也被挂上了灯笼,树林很大,灯笼很多,苏暮走出森林往家的方向跑去,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提着灯笼站在那里,她看不清是谁,只觉得莫名的安心,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与那人相识,只是她记不清了。
“安陵朝!”苏暮边跑边叫,安陵朝提着灯笼向她走去,接住飞扑过来的人儿,一时间有些恍惚。
“安陵朝,灯笼可是你挂的?”
“不是。”
“骗人!”苏暮笑嘻嘻的抢过灯笼,举到安陵朝的面前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
安陵朝躲了一下,任由苏暮不依不饶的拽着他的衣袖向山上走去,
“小骗子。”
“干嘛?”
“你把灯笼拿远些。”
“不要,天这么冷,我举得近些,你不就暖和了?”
“……灯笼下滴出的烛油烫我手了。”
“啊呀,不好意思啊!”
“……”安陵朝不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好。
苏暮一路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不管安陵朝搭不搭她的话,只是高兴的把近来听见的新鲜事都讲了个遍。
“昨儿沈大爷去面馆吃面,听见旁桌人在讲故事本子,便凑上去一起听,听得可入神了,想端起桌上得茶喝一口,结果呛了个要死,你才怎么着?他的茶被王大娘的小孙子换成了辣椒油,哈哈哈哈!”
“……”
“然后呀,沈大爷气急败坏的要找王大娘理论,结果发现,这王大娘就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分开多年,彼此思念,如今估计是想着来段黄昏恋呢这世上的缘分还真是妙。”
“……”
“还有还有……”
安陵朝等着她再说下去,不知何时,苏暮止住了脚步,回头向山下看去,千盏灯笼此刻竟呈现出一朵花的模样,苏暮脱口问道:“好漂亮啊!这是什么花呀?”
“曼殊沙华。”安陵朝顿了一下,看了眼苏暮被烛光映红的脸继续说道:“她很喜欢。”
……
“啊嚏!啊嚏!”风赫连裹了裹衣服,感概这人间冬日可真够冷的,他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心道:千城,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你丫还是个情种,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千里迢迢从妖界赶过来,就为了给你……挂灯笼?兄弟也不带这样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未来大舅子的份上,我就……就……
一阵冷风刮过,风赫连吸了吸鼻子,算了,他还真不能把宝贝魔尊怎么样。
……
次日清晨,苏暮刚从屋子里走出来,就被安陵朝拉着走出围栏,苏暮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得任由他拽着,安陵朝突然停住了脚步,松开苏暮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苏暮,你不能嫁给唐满川。”
“为什么?”
“他根本不是真心待你,你跟我回去,好吗?”安陵朝的语气稍稍柔和了些,
“回哪去?”苏暮又是一头雾水,
“你听着,你根本就不叫苏暮,你叫祭长歌,是仙界将军,是我的妻,魔尊凌千城的妻子!所以,现在跟我回魔界去,你为什么失忆我不知道,但回了魔界,许和总有办法的。”
苏暮愣了一下,随机笑起来:“你这是做梦还没醒啊,什么仙啊魔啊,你当茶楼里唱小本子的呢?我们去吃早饭吧。”
“祭长歌!”苏暮刚往回走了一步,身后人叫了一声,声音刻意压低,掩盖住内心的愤怒,
苏暮调头,盯着安陵朝说道:“我是苏暮!不是什么祭长歌,你认错了,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你找你的妻子,请你不要妨碍我的生活,我知道你喜欢她,那又怎样?我不是她,你说自己是什么魔尊,好啊,施个法给我看看啊。”
安陵朝法力被抑制,证明不了,也不愿用如此低俗的方法证明,苏暮冷冷的笑了一下,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下说道:“九日之后,我便要与唐满川成亲,你……不必来。”不必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眼不见为净,这样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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