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易初的一番话,谢十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原来两人一到洛城便直奔易初熟悉的几个铺子,萧翊去各个铺子置办东西,易初去找客栈,原定入更前两人在客栈会合,可是萧翊一直没回来。
起初易初以为他是遇到事情耽搁了,或是碰到相熟的朋友喝了几杯,可是第二日午时他还是没回来。
易初这才察觉不妙,前往那几个铺子同掌柜的一打听,才晓得萧翊是被洛城的贵人给带走了。
萧翊不是初次下山了,山上的各种采买置办的事向来都是他去做,洛城虽不常去,但大小铺子也算是熟络。
他虽然平日顽皮了些,可在大事上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很多事情上可以说是非常细致,况且他的身手对付几个侍卫官兵自然是不在话下,易初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仔细打听他才晓得,萧翊本来要逃了,后来不知为何又跟着那些人走了。
“那个贵人是什么人?”他问一个掌柜,那掌柜说是个女子,大约是哪府王侯的夫人或是宠妾。
说到这里易初更是一头雾水,莫不是他这个风流的师弟欠了情债?可他也没听萧翊说过他在洛城还有相好的啊…
他本想去寻,又毫无头绪,只好先回客栈。谁知易初还没到客栈门口就看到客栈已经被一队带刀护卫围了,他顿时警铃大作回身就跑,后来自然不必说,是被一路追过来的,直到出了城才好不容易甩掉。
易初不晓得,可谢十一一下子就知道那贵人是谁,她不是别人,正是木薇公主。她就知道木薇公主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对萧翊下了手,萧翊能跟了她走,想来或许是木薇用她来要挟。
木薇究竟要做什么?怎样才能救出萧翊?这些问题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谢十一被迫坠入其中,越陷越深。
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再下山一次了。她自然不能犯傻去找木薇,万一木薇不认账,看她不顺眼再把她杀了,她和萧翊只能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那难道去求世子?可是木薇就在世子府里,万一世子没找到再冤家路窄被木薇逮住,还是要去见阎王的。
可是她还能求谁,求她那个不认她的爹?上一次她逃走害得谢衍进了大牢,险些丢了性命,估计他是比从前更恨她。
谢十一想了半天也没主意,只得转向易初,“你去洛城比我们多,在洛城可有熟悉的人脉?”
易初苦笑,“要说茶楼酒肆勾栏瓦子,我可能还有些人脉,至于官家的事,和我们这种江湖人也不沾边啊。”
谢十一脸色灰暗,十分沮丧,“那要怎么办?要不先给萧翊立个衣冠冢吧。”
易初也悲哀道,“我用我珍藏多年的那坛梨花醉来祭他。”
谢十一凉凉地说,“你那坛梨花醉估计都藏变味了,萧翊就算喝了在黄泉路上也要拉肚子。”
易初大怒,“你懂什么,酒是越藏越香的,年头越长越珍贵!”
一炷香过后,这两位史上最不靠谱师兄妹已经从衣冠冢立在哪里风水好谈到坟前应该种什么花,萧翊如果听到了就算是死了或许也会气诈尸。
只听谢十一道,“洛阳牡丹最华贵,种牡丹有何不可?”
“你见过谁家坟上种牡丹的?”易初直翻白眼。
谢十一瞪他,“那难道要种草吗?”
易初被抢白,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不说种树!”
谁知谢十一当真思量起来,“也并非不可,木樨树如何?”
易初随口应道,“不如红枫,木清山的枫树可谓一绝。”
谢十一听见“木清山”和“枫树”几个字,忽然感觉像是有一声惊雷炸响在天边,从几万里高空一直响彻到她耳畔,劈开她脑海中的混沌,从前那些被当作梦的过往渐渐清晰,就像那个名字。
她刚刚忘了,或是不愿去想,和她有渊源的洛城权贵还有一位,安阳侯秦子枫。
忽的想起那日他站在石榴树下,一字一句地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心里有些痛,她却还清醒,无路可走的自己或许真的要去求他。
想来实在可笑,她以为不会再有任何牵扯的人,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人,如今却要这样相见。
他会帮她吗?谢十一也不晓得,可是去求他终究比求别人的胜算大一些。
易初见她忽然沉默,也严肃起来问她,“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谢十一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我去求一个人。”
“有用吗?”
“或许有。”
易初有些抓狂,这算什么答案,谢十一平静地说,“如果五日后萧翊还没有回来,就去告诉师父吧。”
说完,她披上斗篷,不理会易初的种种疑问,快马加鞭向洛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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