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潜逃7 他做不到

“安阳，谋杀山门弟子，在山上执行暗杀行动，仗势欺人，以强凌弱，你该死！”

眼看着羽谦的手掐上了安阳的脖子，郑德钧的心中痛快无比，巴不得这个祸害真的被掐死了。但是他还是有理智的，他知道，现在安阳还不能死，其一是师父还没回来，其二……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安阳了。

“羽谦，放手，他现在还不能死，师父还没回来呢。”

羽谦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度并没有松：”左右我杀了季临超，也不差再杀一个安阳。”

“可是……他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怎么也得一顿大刑伺候，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且他害死了师父的大弟子，师父肯定要亲自处置的，你贸然动手，师父也不痛快。”郑德钧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

羽谦冷冷地看了安阳一眼，手上的力度松了松，慢慢地也就将手放了下来。安阳一下子瘫倒在地，贪婪地喘了几口气。

“今天就暂时放过你。”他扭过头，看向郑德钧。

郑德钧知道他想问自己如何处置安阳，毕竟自己也曾跟江若渝一起管过事。他看了看安阳，让另外三个人将安阳押进山牢。

看到安阳的背影逐渐远去，逐渐消失在视野，一滴冰凉的泪划过羽谦的脸。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好过的。”郑德钧知道他在为江若渝的事伤心，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羽谦抹了一把脸，掩下眼中的悲意，转身走进了木屋。

“我表哥他……是怎么死的？”羽谦刚走进去，夜梦漓就扬着苍白的脸问他。

显然，刚刚郑德钧的话，他都听到了。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

“我想听你讲一遍。”夜梦漓不依不饶。

他转身想走，夜梦漓一把拽住他：“你干什么去？”

他停下来，看着夜梦漓，随后勉强地笑了笑：“两年前我不在山上，这件事你跟我问不着，你若想听，我让郑德钧回来再讲一遍。”

重点强调“再”，意在告诉夜梦漓——他听到的都是真的。

夜梦漓右手紧握着拳，一股恨意向四周扩散。

“你……还要为季临超求情吗？”羽谦小心地问他。

他坚定摇头，手越握越紧，眼中恨意更甚，还有淡淡的悲戚。

羽谦看向他的右手，鲜血一直顺着他的手流到木地板上，变淡了，留下仇恨的印记。

他试图将夜梦漓的手掰开，可夜梦漓压根儿没有松手的意思，他越掰，就握得越紧。

“夜梦漓，松手。”他无奈道。

夜梦漓依言松手，血从他的手心流出，渐渐染红了整只手。

“你的手怎么弄的？”看着他掌心长长的血痕，羽谦疑惑问他。

要知道，在打斗中，因为手掌是朝内的，伤到手掌的几率是很小的，除非是用手握剑身的防御动作。

羽谦也刻意观察过打斗的全过程，夜梦漓的手并没有接触过刀剑。

那夜梦漓这伤是怎么来的？

“你拔剑的时候我来不及缩手，被划了一下。”夜梦漓老实回答。

这句话提醒了羽谦，让他想起他准备和季临超动手时，夜梦漓的阻止。

只要他一想到夜梦漓给季临超求情，他就不想给他好脸色，冷冷地甩了一句：“活该！”

当然，羽谦也不是真的骂他活该，只是嘴上不饶人，他还是仔细地给夜梦漓的手上药。

“羽谦，我是不希望放过季临超，但师父还没回来，你就把季临超杀了，你不怕师父追究起来，将你逐出师门吗？”

几乎是夜梦漓刚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羽谦的手指突然用力，往他手上的伤处戳了戳。

“嘶……你干什么？”他疼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就像甩手。羽谦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一把铁钳似的，就是甩不开。

“羽谦！你心里有气就找那个惹你的人去啊！在这跟我撒什么气啊？”他气得咬牙。

“逐出师门？”羽谦幽幽地说，“如果就因为这点小事，师父就将我逐出师门，那这玉林山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夜梦漓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小事？羽谦竟然说杀了季临超是小事？那季临超可是师父的亲侄子啊！

羽谦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立刻就翻脸了：“怎么？难道你认为山主的亲侄子比你这个阡夜国的漓王要尊贵？”

“不是……”夜梦漓慌了。这话如果他认了，那不就是在说玉林山的地位比云空四国要高吗？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好歹是在季家的地盘上，那季临超就等于是主人的亲人，就这么杀了……”

“杀了又如何？你在顾忌什么？”羽谦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你挨打了，你被挑衅了，你除了忍受，还会什么？”

“夜梦漓，四年了，这四年足够让你改变自己。我以为我这一次来，你理应有些改变，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遇到什么事都只会忍着，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死样子。”

夜梦漓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训斥，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你是阡夜国的二皇子，是高高在上的漓王殿下，而季临超也只是山主的侄子，你凭什么要处处忍让他？”

“你堂堂阡夜国漓王殿下，对他百般维护，被他骑在头上十几年，你甘愿吗？”

“明明是他欺负人在先，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你凭什么维护一个罪人？他值得你为他求情吗？”

听着羽谦的质问，夜梦漓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敢回答。

比他小两岁的羽谦，也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为了救他，羽谦冒着被逐出师门的危险，杀了季临超；为了给江若渝和他报仇，羽谦重伤安阳。

这是羽谦第一次对同门的师兄弟大打出手，甚至杀了季临超，震慑其他人。

可是……他不是羽谦，他没有羽谦那么狠的心肠，他做不到杀伐果断，杀一儆百。

“夜梦漓，你知道吗？你很像你的表哥，你跟他一样待人和善，你和他都有着善良的心，但是……我不希望你太像他，我不希望你步了他的后尘……”羽谦不禁泪流满面，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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