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没有回来,倒是四皇子翼璟昀带着一包衣裳回来了。他自然知道翼璟晞为什么叫天霖按着他的身量去买衣裳,就去客寝找到了翼璟晞,将那包衣裳交到她手上。
翼璟晞往他身后看了看,疑惑地问:“咦?天霖怎么没有回来?”
翼璟昀答:“天霖半路上被一个农民叫走了,那个农民走丢了儿子,向他求助,他看不过眼,非得去帮忙找。”他冷哼,“有凌安城府尹在,他不去找府尹报案,叫天霖干什么?”
他说的没错,凌安城并非没有府尹,而且作为京城,凌安城里至今发生孩子走失的事件都不超过十次,这种事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天霖从天羽回来时发生,又谁都不找,偏偏找上了天霖?
“让他去也无碍,说不定能引出些什么事情。”翼璟晞虽比翼璟昀小差不多三岁,但她不傻,辰时出生的孩子都特别聪明,翼璟昀能看出来的,她也一定能看出来。
此时,天霖被绑在和安巷七号屋的十字架上。他两边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出深深的血痕,染红了麻绳,双肩处和脚踝也被麻绳勒出了血。
那个声称找孩子的农夫,一把揪下他的面罩,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脸,而后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是凌大少啊!”
天霖心里一揪,但面上平静,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沉默不语。
那人的话还在继续:“凌家大少爷凌云轩,当年清羽忠于天德皇帝的大家族都灭得差不多了,凌家还剩下一个你,今儿个倒是抓着了。”继而讥讽道,“没想到啊,凌家忠诚,而凌大少却半路另谋主子了,忠诚……也不过尔尔。”
天霖一脸冷峻地看着眼前的人,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凌家大少爷。”
那个人也不辩驳,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是十岁时的凌云轩。
“认识上边的人吗?是不是很眼熟?是不是……有点儿像你呢?”他将那张画像拿到天霖眼前,阴森森地说。
天霖看着那张画像,半晌,笑了:“呵呵,就凭着这一张画像找人,那凌家大少爷都二十好几了,你们就凭着这张东西,能找着人才怪呢!”
那个暗卫头子被气急了,拿了腰间挂着倒刺的长鞭,朝着天霖就抽了过去。
啪,啪,啪……他连着抽了五鞭,脸上扬着嗜血的笑,厉声喝道:“老子让你胡说八道!”
天霖没有吱声,像是没有感觉到鞭抽的疼痛,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我说了,我不姓凌,我不是凌家大少爷,而是二公主的随从,是凌安大营的副将。你肆意逮捕大营将领,是要治罪的。”
只听“哐啷”一声,木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门板子中间被踹出一个窟窿,摔到地板上断成了两半,一声震天的厉喝响起,将里边的人皆吓得一哆嗦——“你是谁的老子?你说谁胡说八道?”
那个暗卫头子脚一软,跪了下来,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着低着头,跪了下来。
“哟呵!这是干了多少亏心事啊?这么怕本少爷?还给本少爷行这么大礼?你们是文德皇帝身边的暗哨,本少爷可受不起你们的礼。”
随着这个声音传入屋内,为首那个挥鞭子的暗卫头子一愣神,就被人一脚踩到了脑袋,鞭子离手,没了生息。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暗卫刚站起来,佩剑没等抽出,脖颈处就一凉,两个人就被鞭子捆到了一起,那人一发力,两颗人头瞬间落地。
一连三个武功最高强的暗卫折了,剩下的那些小喽啰心中恐惧更甚,有好几个胆小之辈,早已跌坐在地。
来人正是郑德钧,他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天羽暗哨,一脸戏谑。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看着这群跪着的人,眼中怒火燃烧。
那群暗卫见站在郑德钧身后的那个人,他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见那人身量跟羽谦差不多,心思又活跃起来了,握紧了腰间佩剑,蓄势待发。
难道……羽谦真的没有死?
天霖冰冷地看着那群暗卫,往郑德钧身后看了看,心头冷笑,轻声叫了声:“太子殿下……”
那个站在郑德钧身后的人闻声看了他一眼,一张脸上立刻覆上一层霜,凛冽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人,冷冰冰地开口:“逮捕大营将领,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太子殿下恕罪,这个人属下们必须带走。您有所不知,他,是前朝清羽凌国公府的大少爷凌云轩,他是前朝余孽,应抓。”有个胆子大点的暗卫,稍稍抬头看了翼璟昀一眼,小心地问。
“嗯?他是凌云轩?”翼璟昀反问,“你有何证据说他是凌云轩?”
那个暗卫拿出刚刚给天霖看的那张画像,递给他,又说:“这是那凌家大少爷十岁时的画像,太子殿下可以看看,像不像。”
他看了眼画像,倒是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天霖,说了句:“不像。”
其实翼璟昀真的看不出来哪里像,况且对方说了,这是凌云轩十岁时的画像,他算了算,现如今如果凌云轩还在,该是二十五岁了,他看不出也不足为奇。
“这根本不算是证据。一张小屁孩的画像,算哪门子证据?你别告诉我,天羽一直靠着这张破东西找人,本太子会看不起你们的。”
那个暗卫苦着脸,心说可不是靠着这张画像找的人么?前面他们靠着羽谦和羽诺小时候的画像照样能找到人,怎么到了找凌云轩就这么难呢?
“属下自然不是只有这一样东西能证明,”他继续解释,从天霖的身上搜出一块白玉牌,上头刻着个“潇”字,“您瞧瞧,这个玉牌可是前朝清羽凌国公凌潇的腰牌。”
看着玉牌被搜了出来,天霖心中紧张更甚。果不其然,翼璟昀看到玉牌之后,怀疑地看向他。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你身上?”翼璟昀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他,“实话实说,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太子殿下,属下不知,这枚玉牌是属下在树林子里捡到的。”天霖压下心头大骇,平静地说。
“什么时候捡的?”
“昨夜去天羽回来途中。”
“哪个树林子?”
“城郊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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