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醉生梦死颦波生，可曾、怜惜眼前人？（7）

是啊，如何？

他已经落了自己应得的因果报应，纵使自己心头再恨，总一味的拿旁人的性命去换又能解几分？何况自己总是咬着不放也是很没意思吧。

道理总是谁都明白的，可不是谁出了事都会用它安慰自己的。既然不是圣人，心有不平，必生怨怼。

苦笑一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愁怨都能报得清的，就算是自己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可总不是时时事事都由得自己决定的。

仰了头去看着天上原本刺眼的阳光，此刻却被身边重重叠叠的云雾一点点遮去，转眼半丝光亮全无，像极了自己。。时至今日自己竟然还会眷恋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九歌单手捂了唇，可笑、真是可笑！

就像原本这大好的时光，终究是要错付的，便如方才还耀眼的光热，转眼便只剩下寂寥冰冷。

白慕：九歌。。

九歌：正好今日睡足了，陪我去樊楼喝酒。

不由分说，丢了手中正摆弄的桃枝拽起身边的男人便走。。

。。。

一杯一杯饮下，一次一次浇灌着心头的苦闷烦忧，她本不是好酒的人，可此刻却也只有眼前这一盏酒才能勉强压下心中无尽的苦痛。

也只有酒，醉人心，迷了眼，才能稍缓一些，却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

九歌：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可是我奢求？

似是在问白慕，可又不是去问他，眼瞧着桌前两坛子酒被她一口气尽数灌下，叹了气。

这丫头，拿酒买醉向来是不顶用的。

白慕：你若是心有不平，为何总要一个人承担？行于天地间，总不是一个人背负一切。

不、你不懂，不懂！

白慕：你既说我们是朋友，那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她总是一人瞒着太多事，半分也不让人窥探，便是要人心生怜惜也没这般折腾自己的。

九歌：白慕，你可知道我曾经，也是有兄长的，也是有家中长辈的。。

又喝了一盏酒，摩挲着眼前的酒杯。。似是怀念，也似是、眷恋。眼眸中一闪一闪的光亮是对过往怜惜，他分明也看得出还有一些跳动的，是对未来的渴求。

九歌：也曾富贵无极，父兄也在朝中位极人臣。。可一夕间便都变了、变了，呵！

九歌：岁岁红莲夜，花千树、灯戏月；小女尚垂髫，牵衣角、乐流年，笑说来年再把烛灯结。

九歌：呵呵，哈哈哈哈。。

一行泪倾诉着过往的苦痛，也在笑自己的痴傻。天堂或是地狱，往往只是一瞬。

犹记得，灯火人家，嬉闹满堂欢声语；如今是，孑孓独立，转身阖眼泪沾襟。

白慕：那今后呢？你便要如此在愁怨中度过一生？蹉跎自己的青春年华？

泪眼婆娑间，九歌抬头看着他，依旧是那样温和的模样，和自己初见他时一般无二，不管她何时看他总是温和浅笑，令人如沐春风。

九歌：我不愿又如何？这五年里夜夜折磨，日日冰冷。。我无路可退。

白慕：终究是你自己不愿放过自己，九歌，多想想以后，以你之聪慧本可不受这世俗袭扰，自可无拘无束，潇洒一生，可你偏偏。。

九歌：偏偏选了这条路，莫问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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