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是天明。
下了一晚的大雪终是降的小了些。
少年蹲在墙角的茅草堆边,紧紧的将自己抱成了团,时而又将略感酸麻的手伸出搓一搓。
房檐上结下了一层层厚厚的又尖利的冰凌,仿佛随意一根掉下来都可以把人的头砸出个窟窿。
正院中,两个醇厚老练的声音慢慢的向内园漫步而来,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体型稍宽,穿的庄重华锦,年级稍长;一个体型稍显纤长,身着一席白衣,眉目间看起来有点俊俏,年纪稍轻。
“这几日雪下的实是过大,来到这里承蒙李兄关照,荀某感激不尽。”
“诶,”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嗔怪的语气:“荀兄这就太过见外了,你我多年兄弟,哪还讲这些个客套话,就是在我李某人这里多待上一阵子,”拍拍胸脯,“我李某人也乐意之至啊哈哈。”
步随其后的则是回应淡然一笑,算是作了回应。
两人刚步入后园门,一旁清晰的喷嚏打断了谈话,寻声望去,身着素衣的小少年正靠卧在墙角处,身边是一堆用来取暖的茅草。
两人停住了脚步,细细打量了一番,但见他穿的极为单薄,除了身上仅套的一席厚布长衣,还有侧边咂线的缝隙处掉出的绒絮子,便再无任何衣衫。
他双臂抱紧,头搭在两腿的膝盖上,不知是一晚未休的缘故,再加上严寒的天气,他眼下蒙上了淡淡的黑眼圈,唇也冻得几近发乌。
看的觉着有些面生,稍长的中年男人探头向他问道:“小公子,小公子醒醒。”
少年闻声略显疲惫的睁开眼,瞳眸中布满血丝,看到中年男人,他顿了顿,方才淡淡道:“在下......见过李老爷。”
他眼神有些迷离,气息虚弱的感觉像是如一支淡淡的烛火,飘忽且找不到定点。
看着他这副样子,白衣男人猝尔眉间颦了一下,他弯下腰来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
触摸到他的温度时,他忽而将手退了回来,脸色有些焦灼,对旁边另一男人道:“听李兄道,可是不曾见过这孩子?”
“不曾,子翊你也见过,凡我府上用来服侍的都是有着特定的服装,这孩子,看着也尤是面生的很呐。”
“他生了温病,头很烫。”白衣男人道。
中年男人也去试他的额头,倏然眉间也颦成了一道“川”字,又把了把他手腕处的脉搏,道:“这孩子病的不轻,看着应是在这外边待了一夜,体内入寒,又极尽疲惫导致气息紊乱。”
“既然不明他来历,又出现在我李府,那便还是妥善安排的好。”
话罢,中年男人便吩咐两个小厮将他抬到了一间好点的厢房,并唤了几个丫鬟去照顾他。
两人在园中转了一圈后,也来到少年所待的那间屋子。
少年虽穿的朴素,但确实是一个天生的俊俏坯子,又带着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气,躺在装潢极尽简略的屋子里,倒衬的房间略显了淡雅。
中年男人在窗前的梨花木太师椅上坐下,问着前来换碳火的丫鬟道:“这孩子怎么样了啊?”
小丫鬟瞅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头低了低,道:“回老爷,奴婢已经按您开的方子熬好药给他喂下了,这汗也出了吗,但却......”
小丫鬟吞吐着,迟迟不说下后半句。
中年男人有些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什么,快些说啊。”
“但却迟迟不见好,反而......反而越发的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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