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修炼的事情,她脑中灵光一闪,殷勤的给他捧上一盏热茶,又拿出前日偷溜出阁买到的桂花糕,说:“师兄,来尝尝,吉祥铺新出的香酥款桂花糕,我买的出炉第一批,沾了不少开门的吉庆。”
寒藜一手俏皮的托着下巴看他,一手捧着糕点往他面前送:“尝尝嘛。”
寒临打量她半刻,稍稍有些无奈,到底不见数日,原以为会成熟不少,看来心性还是个孩子啊。
“嗯,很好吃。”寒临拿起一块送入口中,轻咬一口细细嚼了一会,说。
“哗——”
缸里的小鱼似是在观察着他们的举动,一说一笑恰把它晾在了那,低垂着摆着尾巴,好像有些失落。
“我们没有忘记你。”寒临瞥了眼,修长的手指触了触她的额上的山茶花。
鱼儿啵啵的吐出泡泡,悠然间,寒临的眸色沉了一沉,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些什么东西,是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指尖的凉意让他瞬时间清醒了一大半,这朵花似乎有魔力,或是......些他所想知道的都凝聚在这一点上,迫使他贪恋着这份温度无法放下。
“师兄?怎么了?”
寒临盯着鱼额头上那朵花出了神,被寒藜唤回来,他敛起眸中的意味,平静说:“无事,我只觉得她头上这朵花纹很眼熟,我在一本典籍上曾看到过......”
“嗯?”
“是了,若是我说的没错,你在林溪瀑桥下只发现了这一条,对吗?”
“你如何知晓的?!确实如此。”
寒临看着她,缓和一笑:“这是一种在方士中失传已久的秘术,也难得你不知。”
“那这秘术......是什么?”
寒临的目光从轻扫到细细琢磨,不曾从锦鲤身上移开过,似是要将它看穿一般,却自然而然的又隐蔽起意图。
果不其然,好奇心的促使下,寒藜还是问了出来。
“这秘术么......”寒临踌躇了半刻,用扇子端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故作神秘道:“想知道?嗯?”“当然了。”
“那这样......因为这秘术实在珍稀的很,公布出来自然会有更多的人知晓、然后加以修炼,为了保证这秘术的新鲜感......”
“然奥妙既是我发现的,鱼是你养着的,公平起见,待到你的修为达到了可与明玄作对手的程度时,我便告诉你。”
“此话当真?”寒藜说。
“绝无虚言。”寒临扬起薄唇。
后来的几个月里,寒藜将每日的日程安排的更为紧妥,只要一有空便往明月阁跑,也再不去忌讳别人说了什么。
城内前日今日又出了什么八卦,一去二来的,也到了冬日。
只是,她并没有等到寒临说的雪季。
天气干冷干冷的,整整一个月里,她都裹得似一个“胖员外”,一走出屋外,却发现那些个师哥师姐穿的尤为清凉,见她裹得严严实实,都忍不住笑出来。
“废物就是废物,修炼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呐。”
身后一群眼生的弟子也随着笑起来,笑意中带有蔑视。
寒藜对这些也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再去想,只单纯的认为有的笑良善,有的是恶意的揣测便罢。无闲心去理会她们,就随她们去好了。
实力,从来都不是别人口中的清浅印象。
冷气吹过,她打了个哆嗦,忙关紧了门。
坐在室内的火盆旁,寒藜搓着手取出书来看。
也是了,他们的修行程度早就无忌于寒暑的难耐天气了四季里都是习以为常的薄布单衣。
“藜儿。”寒临推门而入,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寒藜,快速关上门。
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件玉石似的物件,说:“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寒藜不解说。
“笨。”寒临轻敲了敲她头,“典籍学的怎么样了?”
寒藜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转,卷起手里的典籍往背后拱。
寒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眼角带笑:“这又是什么?”
“《珍宝鉴集》!”她赔笑说。
“嗯?真的?”
寒临玩味的笑起来:“藜儿真是用功呢,我这刚提到你就在看了,嗯要好好奖励一番。”
听此,寒藜才算是松了口气,虽是撒了个小谎,但比起事实来,她总不能说自己确实没有看上去那样用心读书,反而在典籍中夹了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小人书吧。
“我看你最近压力有点大,恰好我最近也比较闲,可以带你出去走走,你意下如何?”寒临问。
“好啊。说起来我都记不起有‘多久’没出门了。”寒藜撒娇说。
“可有想去的地方?”寒临又问。
寒藜两手托着下巴抵在桌上,挠着头想了片刻:“嗯......想去的地方?”
说是想去哪里,可是去哪呢。逛街?可灵族境内的闹市总共也就由几千百个小大街小巷串成。
她每次出去买包子都会去转上几圈,逛得多了也没什么新鲜感。
看风景?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为了不让自己无聊,好玩的地方她早就打听过然后去个遍了。
寒藜毫无头绪的呆望着前方,身后的“书”也不知所然滑落地上。
寒临扬起唇,手指一勾,书卷便跳进他手中。
翻了几页,不是《珍宝鉴集》的内容。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注解的字迹,是欣慰的笑了。
想她确实是在用功,然往后又翻了一翻,一张细描的临摹丹青画从书页中掉出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他抽了抽唇,脑中似是有根弦断了,也呆愣住,直到反应后耳根都红了。
他小心翼翼把那张“画”收到袖中,然后将书丢回了原位,故作纯良:“藜儿,你的书掉了。”
“嘿嘿嘿......多谢师兄提醒。”
寒藜也顾不得翻看,忙一把将书塞到抽屉里,虚惊一口气。还好是他提醒,要换做是他帮自己捡起来再看见里面的东西......那还了得?
光想那画面就够尴尬了。因为画中人是寒临练功时半光着上身的样子。
寒藜眨了眨眼,去端来一盏热茶给他。
寒临看她一眼,才抿了口茶,说:“嗯,今年的天象着实有些怪异,且不说族境的天然灵力,就往日旱季时开的莲花满池,涨潮时沉于水底的鱼虾,都有些太过偏离伦常,当然也少不了长老们施行的异术颠覆......”
话及此,他又自然的将未说完的咽了下去,喝了一大口茶,转而笑说:“所以,跟你的约定是无法兑现了,不过若要看雪却刚好赶上人界的冬季,不如我们去人界逛逛如何?”
寒藜惊喜说:“人界么?寒临笑应着小酌了一口茶。
这时一男子走进来,躬身递上信笺:“护法。”
寒临接过信笺,轻飘飘看了眼,没有拆开。又懒散的喝上一口茶,剑眉一撇,才合上杯盖说:“下去告诉他,这件事已经有人做了,就不必再劳他费心,尽管让他撤好了。”
“可是护法......”男子僵在那,想继续说下去。寒临未看寒藜,只微微垂眸,活动了下手腕,加重了声音力度:“退下,去办吧。”
男子脸色极差,夹着信的手指也抖了抖,就像是那种被吓到之后僵住了的感觉,然却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反应之下一溜烟离开了视线。
咦?寒临方才是......捏紧了拳头?寒藜为此有些稀奇,除开他往日那种习以为常的笑,还有上次醉酒后略微痛苦的样子,几乎任何时候见他,展露的都是那副无关紧要的温和笑意。
而刚才,她却清晰分明的看到,他眼底一抹忽闪过的狠厉与杀伐之意。
那一刻,他冰冷的让人无法接近。
若不是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恐怕方才就要与那落荒而逃的小厮一样,毫不犹豫的就跌撞逃开这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的房间。
“藜儿?想什么呢?”寒临换下厉色,语气温和的问她。
“啊......!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什么事能让师兄如此动怒,有些恼火罢了......”寒藜抽了抽唇,忙应他。
很明显,以寒临的涉世深度,她这般急躁下脱口而出的话早就被他识穿千百遍了,根本无法令人信服。
听得她敷衍,他也未揭穿,弯了弯唇,却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的确是有一个特别讨厌的人,总是无中生有的来烦我,逼得我只能狠下心来了断。不过既有藜儿为我气恼,此等荣幸,我便不气了吧。”
“!”到底是她低估他在与异性相处这方面的高度了,这种颇具“狗腿”的奉承话从他口中讲出来都是正气满满的君子风度。
寒藜本是有些惊慌,经他这么一调笑,反而心里舒缓了一口气,娇羞感也使她感觉脸上一阵热腾腾的。
寒临为此也不作何解释,自然的又拉过寒藜的手说:“走吧,今晚我在醉霄楼包了厢房,还是你最喜欢的那些菜。”
看着他那副习以为常的笑,寒藜眼观鼻鼻观心,自然不再好去试探此事,干脆也换上笑呵呵的一面同他共赴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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