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萤火——（十六）暂时平息

冬青起身，去看赵莲儿。小姑娘的脸色都青了，手冰凉，定是吓惨了。

冬青手背轻轻贴上赵莲儿的脸颊，柔声道：“不怕，现在没事了，不怕啊，你爹现在好好的。”

赵莲儿抓着冬青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点了下头。

冬青扶起赵莲儿，转头看见李婶的围裙，便顺着说：“李婶，天要暗了，你们回去吃饭吧，我来照顾他们。”

“这老赵不抬房里去，就睡这地上啊？”李婶指着赵屠户问道。

冬青打着哈哈，笑了笑:“我嘱咐过了，待会儿我徒弟来到，我俩用板子把他抬上去，扎着针不能颠簸，板子安全些。”

“你两人抬啊？”李婶担心老赵手脚粗壮的，肯定重，冬青抬不动。

冬青说：“能抬。”她跟着女桢练过一段时间，自己开间医馆重活也没少做，抬还是能抬的。

“行，要是不能抬，再喊大河。”李婶说。

不愿多掰扯，冬青便应下了。李婶这才带着她儿子回家去了。

冬青扶着赵莲儿走到她爹的身边，还未坐下，赵莲儿便急忙忙地要去摸，冬青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说：“还扎着针，不摸，不担心，好着呢。”

赵莲儿点点头。

冬青看她满脸泪痕，划伤的小口子渗出的血和泥灰混一起，可怜的小模样，终是不忍，松了赵莲儿的手，“来，把手张开。”冬青握着她的手，引到赵屠户的肩上，“可以抓这里，到时你爹醒了，你便知晓了。”

话音未落，赵莲儿便用力捏紧手下的粗布料，泪又滚了出来。

冬青抚了抚她的背，道：“等我片刻。”她缓缓起身，走开了一会儿，便拿着沾水的绢子回来，贴着赵莲儿坐下，好让她靠到自己怀里。她拿着绢子给赵莲儿一点点抹去脸上的灰、泪和血渍：“给小脸蹭的，疼得很吧。”

赵莲儿靠着冬青的肩，摇了摇头，紧捏着她爹的衣襟，

良久，她半抬着头，怯生生地问:“锥子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冬青给赵莲儿的围脖，紧了紧。

话音刚落，院门发出了被推开的趿拉声。

冬青拍拍赵莲儿，起身去看，没一会儿就帮着锥子把木板抬了过去。

冬青为赵屠户把了脉，和锥子把赵屠户安稳地抬到床上。

冬青让锥子出去把边上的火灭了，转头便劝赵莲儿去吃饭休息，赵莲儿还没完全从惊吓中缓过来，只心系她爹的状况，听了冬青的话后直摇头。

她说：“我想等爹醒。”

冬青劝到：“你爹恐怕要睡到明早了，你先吃了饭，不然你爹会心疼啊。”推拒了几次，冬青转了话术：“莲儿，那你陪姐吃点？我饿得没力气了。”

赵莲儿一听这话，就拉着冬青去吃饭，冬青姐是恩人不能饿着。

冬青走前嘱咐锥子：“有事叫我。”

到了深夜，情况没有恶化，冬青对赵莲儿说：“你睡会儿吗？你爹有我照顾，不担心。”

赵莲儿摇头：“我要陪着爹。”

冬青也知道劝不动，便也没再说话，转而对锥子说：“你先休息，下半夜来换我。”

锥子摇头：“我可以。”

冬青想起他过去干的营生，颔首，是几天几夜不睡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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