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墨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不会死。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他迅速成为了这一带的孩子王。因为他什么都敢干,什么都不怕。
也是,又不会死,他怕个什么呢?
他渐渐淡忘了生死之间的这条鸿沟,他肆无忌惮,他漫山遍野的奔跑,再以鸟张开翅膀的样子落下,醒来,也依旧平安。
那天,王墨拉上了他最好的朋友,去了河边。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发小冰凉的手,紧闭的眼,和绝望的哀嚎。
再后来,那一幕就像梦魇一样挥散不去,那无比绝望的哭喊更是让他一天也无法安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从梦中惊醒,哑着嗓子一遍遍的道歉,颤抖着身体等待天亮。
“这就是我的过去。”王墨淡然开口,静静望着林修。
“我说,你明白什么叫真心话大冒险吗?真心话!你适合当个作家。”林修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个不算!”
果然不信,王墨无奈笑笑,耸了耸肩,“那我选大冒险吧。”他随手抽出一张牌,然后愣住了,手直挺挺的悬在半空,拈着那张牌。
“抽到什么了?当众表白?”看到王墨这副模样,林修坏笑着凑了过来,“诶?”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印着图案的牌,印着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一条狗扯着他的衣角。底下还有一行小字:the fool
“愚人?”两人几乎同时喊出来,面面相觑。
“谁的恶作剧吗?但今天并不是愚人节。”林修坐在椅子上,翘起腿,将那叠牌拿起,翻面,铺开。
“带上这张,正好,二十二张。”王墨将『愚人』放回牌堆,双手交叉撑住下巴,轻叹一声,“按小说说的话,这样的情况一般叫作……”
王墨适当的停顿了一下,调整了姿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再次开口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王墨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似乎毫不关心这件事,只是眼神有些飘忽,游离在这二十二张牌之间。
“果然是恶作剧吧!”林修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愤懑的拍了下桌子,攥紧左手,身体前倾,伸出右手想去拿牌。
林修的手刚触碰到牌,他的脑海中便充斥着疯狂的呓语,像是狂热的信徒在做最后的祷告。热切的,癫乱的,虔诚的信徒,看见了他的神明。
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来的恐惧,像是被人丢进深海,被人扼住喉咙。名为“恐惧”的藤蔓,攀上了他的心脏。
王墨敏锐的发觉了林修的不对:他面色惨白,瞳孔猛的缩小,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刘海,衬衫紧紧贴在背上,整个人像是被捕出水的鱼,大口的,绝望的喘着气。
他一把拉住林修的手,把他整个人扯了过来,但又一个不稳,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王墨的耳边充斥着的是低声的呢喃,像是慈爱的母亲在哄她的孩子,让人无比安心。
呢喃声逐渐变大,到最后甚至是在尖叫,吵的他耳朵生疼,脑袋晕晕沉沉,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迷雾。
王墨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冰冷的机械声。
“游戏载入中,进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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