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陶思阁,小姑娘窝在被子里不敢探出头来。裴泽拿着她的默写纸脸色越来越沉。
“你出来。”
杨思悠只露出两只眼睛,一见他这样恐怖的神情便又缩了回去。
“出来,别逼我一会去拽你。”裴泽的语气还算淡定,没有意料之中的可怕,杨思悠探出头与他对视了两眼,有些怂了,下意识避开了眼神,裴泽仍然盯着她,小姑娘果然撑不住,慢吞吞的挪了过来。
裴泽轻轻拍了拍她刚好没几日的肉团:“上次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她自然记得,只是想起要报数的羞耻便说不出话来,裴泽见她不吱声猜她是记起来了,便故作不在意道:“不就是褪了裤子趴在腿上一边挨揍一边报数嘛,我们小思悠肯定是毫不畏惧,不然怎么还敢啊是不是?”
“是不是”三个字他说得格外温柔,小姑娘却察觉到了危险,忙挤出两滴眼泪,趁着他还没有很恼火,赶紧拉着他的衣角耍赖:“裴侍卫,你最好了,都说事不过三,我还有两次机会……”
裴泽没好气的揍了她一下,本想训斥她可转念一想,杨时安还有两日就休沐了,一定会检查小崽子的功课,这次饶了她倒还可以看看这小混蛋到底是真心改过还是打量着自己好说话。
裴泽轻咳了两声,故作严肃:“去除这次,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好耶!我就说裴侍卫最好了,最爱我了!”嘴上说着奉承话,可身子却已回到了被窝,裴泽也不催她背,就连习武也没有督促。小姑娘以为是他忘了,或者有意想给她放假,既然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去“自讨苦吃”。
两日后,杨时安果真将她叫了过去,小姑娘便慌了神,想说自己不舒服,又怕杨时安亲自过来,可过去了必然是死路一条。
她懊恼自己一时糊涂记错了爹爹休沐的日子,原以为是明日,今日努力还来得及……这下完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外院书房。
裴泽已经在书房了,在给爹爹收拾书架,杨思悠见状,立刻上前帮忙,杨时安也没拦着,裴泽已经给他做过心理准备,他也有意想逗逗许久不见的闺女。
书架时常在用,不需要怎么收拾,眼看着又要面对背书,杨思悠思考着还能用什么借口躲过去,就听杨时安唤她:“忙活半天了,过来喝口茶歇会吧。”
爹爹的话她自然还是听的,乖乖跪坐在爹爹身边捧着给她凉好的茶,她还沉迷在如何逃罚,一会该如何讨饶。
杨时安见她愣神,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还烫吗?爹爹再给你吹吹。”
小姑娘回过神,手里的茶还在冒着热气,杨思悠笑着摇了摇头,抿了口茶。自从她嫌他的茶苦涩,只要她来就会专门备上些她喜爱的红茶。
“最近学习如何?”杨时安出言打破了平静。
杨思悠下意识看向裴泽,他也在看着她。
“嗯……还行。”
“那来背背吧。”杨时安翻了翻书,“新学的没那么熟悉,怕是要背不好,近一个月学的又太熟悉了,对我们小思悠来说又简单了些。”
杨思悠内心暗暗叫苦,她也只有近一个月的会背了……
杨时安合上书:“不如背背小时候背的,看看还记得多少。”
他想了想:“给你一首简单的回忆回忆《赋得古原草送别》吧。”
杨思悠皱了皱眉,还没开口手里的茶被拿走了,杨时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跪起来。”
小姑娘不情愿的跪直,有些不安,便悄悄捉住爹爹的一根手指,杨时安没收手,仍由她牵着。
“离离原上草,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小姑娘有些心虚,她已经彻底不记得自己背过哪些诗,哪些词,看爹爹的脸色,怕是背错了。
杨时安深吸了口气:“《春晓》。”
“嗯……爹爹提醒提醒第一句呗……”
“春眠不觉晓。”他的语气已经冷了些。
“春眠不觉晓?”怎么感觉后面也是处处闻啼鸟……可刚才爹爹没说我背错了,应该就是对了吧……
杨时安轻斥:“我与你说要时常温书,你可是当成耳边风了?小时候背的熟,长大了一些就不再看了吗?本想给你放放水,你倒是争气,最近的我也不考了,你自己实话实说,有没有认真看过背过。”
小姑娘没反应,杨时安看了一圈,只有桌上躺着的镇纸还算称手。
“实话实说也听不懂了是吗?”厚重的镇纸打在身后,小姑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往前倒,杨时安一把揽住了她,将她放倒在腿上,小姑娘叫唤了一声,镇纸又落了下来。
“爹爹,我……”她刚一开口,身后的力道更重了些,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没好好背,本以为爹爹明日休沐,我想着今日再背,没想到算错了日子……”
闻言,身后的镇纸又快又重,杨思悠疼得乱动,杨时安没来得及按住,小姑娘跪坐起来抱着他的胳膊猛哭。
杨时安也恼了:“我不休沐你就不背了是吗?难怪裴泽说你的学习态度有问题,明天开始,晚上的学习都到书房来,我亲自看着,每日检查!”
“啊……可是,可是爹爹不是很忙吗……”她缓缓松开抱着他胳膊的手,杨时安神情严肃,一看她哭红的脸,他还是抬手抹了抹:“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再不管行吗?”
“行!我保证!我以后真的不偷懒了!肯定好好背……爹爹晚上还是好生休息的好……”
杨时安心中有了一丝慰藉,说乖吧她爱偷懒不读书,说不乖把她又这么贴心。杨时安不自觉得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了不少:“跪起来吧。”
镇纸仍在手里,小姑娘捂住身后,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爹爹……我都答应乖乖背了,是不是可以不打了……”
“老老实实背完,我就考虑考虑。”
小崽子始终不长记性,他们只要松一松她就会变本加厉,这次也不例外。她晃了晃爹爹的衣袖:“别考虑了~不打算了~”
杨时安蹙了蹙眉,将她拽起来往身后甩了三下:“爹爹现在已经需要小思悠来帮忙做决定了,是吗?”
是她熟悉的威严感,与裴泽的威严不同,让她不敢再贸然试探。
杨时安放下了镇纸,令她在自己的小桌子前跪着背书,小姑娘两手背在身后偷偷揉着,至于裴泽,他跪坐在杨时安身后,时常能与小姑娘对上视线。
气呼呼的瞪着他,一会又委屈巴巴的揉着桃子,像在跟他撒娇,裴泽心软却不能求情,只能撇开眼神。
没一会小姑娘有些跪不住了,悄悄跪坐下来,身后还有些隐隐作痛。
杨时安忽然停了笔朝她走去,小姑娘吓得立刻跪直,怂得引他发笑,杨时安将她扶起来:“是不是又要喊疼走不了了?”
听他调侃她才确定惩罚是彻底结束了,她憋着嘴嘟囔:“是真的很疼嘛。”
“那让裴泽背你回去吧,真的疼就让裴泽给你擦些药,记得明日开始晚上过来报道,我在这等着。”
杨思悠面上写满了内疚,本来他可以好好休息的……可是她也很想和爹爹多呆一会。
杨时安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你不来书房,难道要叫我将书房的东西都拿去陶思阁?”
杨思悠愣了愣,这句话……言外之意是不是,爹爹也是想多陪陪我的。
她看了看裴泽,他淡淡笑着,看来就是这个意思了,若不然他肯定板着脸呢!小姑娘一瞬间破涕为笑,杨时安又戳了戳她的额头:“反应有些迟钝,看来真是最近太懒散了。”
“有爹爹看着,我肯定不再懒散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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