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

徐必成醒来是在水牢里，湿冷恶臭，没有光，身体被水泡的没有了知觉，只是一直在发抖，冷的要命。意识恢复后，他才发觉嗓子又疼又干，像无数的刀片镶嵌在喉咙里，割裂着他的喉口

这里好暗，只有水牢门口的墙边，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摇曳曳很快就要被吹灭，果然，在半夜的冷风下，烛火灭了

徐必成身体止不住的发颤，想逃却被胳膊粗的铁链限制在这里“啊……”他想呼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他拼了命的想喊出来，却什么都没有

他说不了话了，他说不了了，他哑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徐必成突然了无生意，就要像那只被吹灭的烛火一样，一同死在这冬日了。都说人濒死前会看见虚影，他好像也看见了，看见了一同在地牢中的少年，少年抱着他，很暖很暖

少年不会让冷风吹到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挡住风口，然后轻轻拍着他，像在哄孩子

他突然被提起来，从水里出来的徐必成忍不住打了哆嗦，更冷了。他被带到审讯的地方，那里有火炉，却还是不够，他身体冷得可怕，在看到火炉的时候，徐必成真想上去抱住。他被铁链又捆在十字木架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了前面坐着的人，他好像认识

右相，太子一党，和左相倒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这是……要帮着杨涛来对付他了，呵，你可真可怜啊徐必成，你那小情郎都不管你了

“大人，陛下现在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圣人了”侍卫到左相耳边报信，又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徐必成，真给他弄死了，以后可不好办

“嗯”右相将火炉里烧得通红的铁烙放在徐必成胸口，烫的徐必成嘶喊一声，可他说不了话，喉口一阵腥甜，血从嘴角渗出“圣人？倒是好大的胆子，和二皇子合谋还真以为自己手里的人有用了？”

好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疼痛让他如此难耐。冷，十二月的冬天，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还被水浸湿了，徐必成以为他马上要死在这里了。身体又开始疼，双腿一软要站不住了，可手臂被牢牢捆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眼前明暗交错，虚影层层叠叠，炉子里的火好像大了起来，升到一人高，像是话本子里那种一人高的厉鬼，要把世上的奸邪之人全部烧个干净。他本不信鬼神，若这世上真有鬼神，为何不佑护他

花好像开了，他听见花开的声音，震耳欲聋。春天来了，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吵的人心烦，得让小童把它们都赶走

徐必成突然又感觉到身体的刺痛，是带着倒刺的鞭子在他身上开花，他能听见皮肉绽开的声音，右相虎口捏着他的脸“只有疼痛才能让人长记性”这一句话给徐必成吓了个清醒

［只有疼痛才能让人长记性］

是那个人，是那个人教给他的！那个白胡子！百药的白胡子老头！那个恶人！

徐必成一口血吐在脸上，扯出一个笑来“凡人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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