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亲吻着地平线,全世界被渲染成了金黄色,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晚风猛烈冲击柳树,使得条条枝干不可避免的舞动,枝叶间摩擦而生的声音犹若人们痛苦的呻吟,本该是萧索凄迷的景色,在此刻却显得十分诡异。
“受够你了,敏感多疑,多愁善感,没有人能够忍受你糟糕的性格……”
刺骨的寒风抵不过这寥寥几句,雨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爱人,眼眸干净且平静,毫无一丝波澜,而她所谓的爱人,此刻却像一个疯子,赤红的双眼怒视着雨熄。
“又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给点反应啊!”
猛烈的寒风愈加凶猛,天地混浊一团,糟糕可笑。
“分手吧。”
雨熄垂下脸,细长的睫毛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邃不可测,那一小抹黑仿佛就是她此生的卑微,眼角晶莹的产物无声的坠落,寒风瞬间吞噬了她,凌乱的头发无情的抽打着她麻木的大脑。
“好久不见,雨熄。”
轻柔的少女音从耳畔响起,遥远又神秘,是她,倚栏。她总是神出鬼没,好在雨熄也已习惯倚栏的突然出现,她甚至只是简单的瞄了一眼倚栏,继续垂着眼,颓废的望着爱人远去的背影,泪滴在眼眶内打转。
倚栏在此刻,只能作为一个最优的倾听者,她抚摸着雨熄的头,轻轻的把她揽入了怀里,相对无言,都不再说话,可能此刻无声的陪伴和温暖的怀抱才是最好的安慰,熟悉又陌生的体香让雨熄一愣,她深呼一口气,诧异的说:
“你…好像我的一位故友…”
“你不必多想,你只需要记住,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在。”
雨熄望着倚栏真诚又明亮的双眸,不知为何,有一种无名的心安,而这种感觉,遥远又神秘,像一层薄纱,轻轻地盖在心间。
后来的两个月,倚栏总跟着雨熄,像黏人的小朋友般真诚,或许她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吧,可惜以前发生的诸多事情,雨熄都记不太清楚了,日益增多的陪伴,让雨熄再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气息,朦胧的情愫,再一次从心底蔓延繁殖。
时间如流沙般飞逝,无情无感。她们顺理成章成为了伴侣,命运再一次把她们推到了一起,彼此陪伴彼此救赎,好像只有彼此才能让她们真正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这段日子里,和其他情侣不同,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曾在持续爆炸的碎片里狂奔,跨越一百五十亿年碰撞,寻找,心跳共振。
她们甚至从来没有过纠纷,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和审美观念,甚至生命观价值观人生观,都大同小异。并且都讨厌外出,因为总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雨熄。
日子平淡却充实。对雨熄来说,倚栏就像一束光,把她从黑暗里一点点拉出来,像冬日暖阳,推开雾霾,光普大地,像河畔春风,吹绿柳岸,染红鲜花。
是她让雨熄明白了正确的恋爱观,契合的灵魂再次相遇,如烟火般绚烂多彩,可惜稍瞬即逝。
直到那天,雨熄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推进了噩梦中,治疗过后,倚栏消失了,雨熄疯了般踏过众多山河,穿越世界去寻,可惜一无所获。倚栏像蒸汽般消散不见,可她探寻的每一处地方,都有倚栏的影子。
此刻,雨熄才恍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倚栏,甚至连她的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主动权从来都在倚栏身上,她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销声匿迹。
雨熄突然回想起倚栏曾经说的话,一个字又一个字,一句又一句。
“我的寄主被贯穿羽翼,从此不再飞翔,我也化作风,在后追随于你。”
“我们彼此身上缠绕着巨大的因果,我的爱人被囚禁在祈愿的终点。是我无能吗,是我苛求吗,我的爱是超越不了轮回与遗忘的悲恸。”
“他们说你像骨架,像残躯,像枯败的花。不,在我眼里你仍熠熠生辉。”
“我的眼中只剩你,你只活在我眼中。”
凌乱的回忆,突然袭击她的大脑。
……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
所以当倚栏出现在雨熄面前时,雨熄便无可避免的爱上了她,一发不可收拾。
她爱她成熟的模样,爱她心疼她的目光,更爱她穿过重重光阴后只给予她一人的温柔。
世界上只有倚栏最懂雨熄,懂她的一切,无论好坏。
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倚栏拉过雨熄的手抵上自己的胸膛,她们有同一颗心脏,同一个灵魂,那些隐秘的、禁忌的爱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又像荒芜地肆无忌惮生长的野草,烧不尽,春又生。
一切,真相大白。
“如果不治病能见到倚栏,那我就不治了。”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时光飞逝,朱颜辞镜。
“好久不见,雨熄。”
她清清白白的恋人,正踏过梨花杏雨,乘着晨风,向她走来。
从此,冷暖喜热相知,共度岁月漫长。
“你知道的,我会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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