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长安街。
那时,他是落魄受伤的书生,她是明眸皓齿的小姐。
她见他可怜,便赠他银两新衣,带回家悉心照料。
那时的他,遭人背叛,家破人亡,心灰意冷,她的关怀,无疑使他感到温暖。他们在谈笑间成了好友。
几个月后,他的伤已痊愈。他悄悄地离开了她。临走时,他对着正在睡梦中的她告别。
“再见了。”
那是他有生以来用过的最温柔的声音。
后来他学习了剑法,剑风凌厉。他还有天赐的才华,妙笔生花。
但是他始终忘不了她。他一想起她,心口便一阵疼痛。
“那是我欠她的。”
他四处寻找她的身影——他想报答她,他想娶她,他想遵循儿时的诺言。
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她,她也愈发貌美如花。无奈天意弄人,她的父亲过世,仇家上门讨债,轮番几次过后变得一贫如洗,母亲不得不将她交出,送到黄鹤楼做了舞姬。
他听完她的故事,得知她的父亲是致他家破的凶手,忆起是自己抹去了她父亲的存在。
舞毕,她在他怀里痛哭。
“婵儿,我真是害苦了你……”他轻叹。
——你父亲欠我全家的命,而我欠你你父亲的命,我如今的人生。这扯平吗?不,扯不平的。
“诶诶——剑仙大人你要干什么?”
他带着她逃离黄鹤楼,耳际只留下店小二的呼喊声。
城外的草坪有点点萤火虫的光芒,今晚的月亮却是格外的圆。
“婵儿——李某虽为诗仙,却不懂如何示爱……”
“ 我把我自己的性命赌在你身上,不怕消失不怕死亡。但是你比我自己本身更重要。听听我的心跳吧,我迫切呼唤着你。谢谢你把我从泥泞中唤醒,谢谢你把我从黑暗中抱起。所以请伸出你的双手,这条被你拯救的性命于此全数奉还。”
“婵儿,做我的妻子吧!”
他的脸因为饮了酒而微微发红。
她眼波流转间妩媚扣人心弦。纤纤玉手描摹着他的轮廓。
“是么……小婵……”
她凑在他耳边倾吐兰气,咬了咬他的耳垂。他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美妙,他觉得,她马上就会是他的夫人了。
她环抱着他,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她,紧些,再紧些。
她却施放出粉色的莲花,直击他的心脏。他毫无防备,直接被击中要害,无力反抗。
“婵儿……你不是……”
他不愿相信这一切。他不愿相信是自己最爱的人对自己下手。
“……对不起了,李白哥哥……不过,不要轻易爱上妾身哟~”
他流泪,却没有力气再哭。泪眼朦胧中,他看着他最爱的女孩儿。
“她还是这么美。”他这么想着,流下最后一滴泪,闭上了眼睛。
“貂蝉,你做的不错!”躲在树后面的那个黑衣男人笑着走出来,“一直困扰我的剑仙李白,终于被除掉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杀了你的弑父仇人,你也应该高兴才对啊!”
“那你答应我的事……”她垂眼问到。
“自然是会办的。回去后我便找人将你送回长安城,再放了你的家人,还回赏赐你们家黄金万两。”说着,那个人便消失在黄昏之中。
“那便好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望着他渐渐冰冷的尸体,他的脸上凝固着笑容,却满是泪痕。
“李白哥哥,我杀你不假,但我对你的心意也没有半分假……李白哥哥,小婵……心悦你啊……今日的夕阳映你,是小婵心中最美的风景……”她抽泣起来。
翌日,长安城传遍了绝世舞姬貂蝉着嫁衣自杀的事。但听说她是笑着死的。人们根据她的遗嘱,将她与诗仙太白葬在一起。
“李白哥哥……我们的姻缘是无法在这个战乱的时代立足的……但是,到了那里……我们应该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吧……”
“喂,李白,你可知道爱是什么么?”
“……就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那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噢!”
她笑的灿如春花,看到眼前的少年脸颊发红。
“好,等那一天,我定成为盖世英雄,守你一世不被人欺负。”
“好呀,那时候,小婵定会红衣待嫁。”
“拉钩!”
李白哥哥,如今小婵已红衣待嫁……到了那儿,你肯娶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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