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嫉妒
冰冷的金属制品。
它无情地散发着金属光泽与寒意,
墨菲斯将之拿到空中,背对太阳,这块小金属圆盘立刻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阳光。自从墨菲斯击败穆迪、从他的手中接过这块金属圆盘后,已经过了近两个星期。
墨菲斯没能找到打开它的方法,她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不想让其他人,即使是克里斯也不行,她不想再让任何人为自己而烦恼了。
幽灵女孩的双手攥住银白色圆盘,她将它贴近胸口,它的冰冷隔着两层薄衣传到墨菲斯胸前。可墨菲斯并未感觉到冰冷,她只感受到一种温暖,紧攥父亲的遗物,就像是父亲仍在自己身边一般。
想到这里,墨菲斯收起圆盘。
就像父亲在陪自己走过这段路,
她不知道父亲如今的外貌,
可这没关系,因为亲情的存在是超越时间与物质的。她也相信,自己的父亲正如天空的一颗明星,默默关照着自己。
童心与想象力,永远都是孩子们的动力源泉。神奇而又普通的东西,不是么?
今天迈克尔约好要带她与克里斯、伊丽莎白一起去个好地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不过,参考伊丽莎白的说法的话,"除非你和迈克尔一样,脑回路多了十块电阻。否则就做好他带我们去一个超级无聊地带的准备吧!"
这也是夏洛特今天选择留在家中的原因。
迈克尔开着自己用那辆三手劳斯莱斯换来的黄色轿车,这次是七成新的二手车,不过鸣笛方面有些问题:汽车警笛声听起来像是声带被扯烂的猴子在尖叫,这不是迈克尔自己说的,而是那名转手车商自己说的。
"至少这辆车的刷雨器、空调和天窗都还能用,"墨菲斯上车后,迈克尔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有些沮丧的三个孩子,"现在我们出发,相信我,夏洛特不来可是她的损失!"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克里斯有些不安地问道。
迈克尔没有说话,只是踩下油门。最好的惊喜要等到最后揭晓才是最棒的,如果现在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况且,迈克尔害怕三个孩子出于激动,尖叫狂欢上整整一路。
刹车,目的地到了。
伊丽莎白与克里斯大声尖叫出来,迈克尔则早有预料地戴上耳机。墨菲斯跟随着克里斯的目光向前看去,游乐园那巨大的塑料小丑头像引人注目,其次便是那些飞舞的气球与彩带。
迈克尔拿出五张门票: "欢迎来到欢乐时光游乐园,呃,我们的投资商筹备的,用来赚门票钱,还有…宣传弗莱迪披萨店。"
"弗莱迪他们也在里面吗?"克里斯收住口中的震惊,这可真算得上是个巨大的惊喜!
"他们都在这儿,不过注意,这个游乐园场地是临时租用的,明天就要解散了,"迈克尔将三张门票递给克里斯,"所以记住,好好玩儿!明白了吗,小童子军们?"
"明白!"三个孩子像是士兵一样,大声给出自己的答案。
等待验票时,伊丽莎白看着手上的门票,另一只手托住手机与夏洛特对话,"夏洛特,
我恐怕迈克尔这次是对的。你应该过来的。"
夏洛特正在家中看着一本《侦探普林顿》,"还好吧,那祝你玩得开心。嗯,再见。"她挂断电话,继续欣赏精彩绝伦的游乐场摩天轮谋杀案。
在漫长的验票队伍边,克里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发丝如咖啡豆般棕佺的女孩,用青蓝色缎带扎起一对可爱的马尾。她身穿橙色短裙,腰间扎着青绿色束腰,粉色短袜搭配黑色的老式童鞋。灵动的双眸正在扫视四周。
女孩的身影在人群的衬托下,显得额外娇小而柔弱。克里斯想要呼出她的名字,可看到身边的墨菲斯,他又放弃了这种念头——他可不希望再打碎醋瓶了!
女孩身影的主人看到克里斯,克里斯刚想躲避对方的视线,女孩的声音便瞬间传入克里斯的耳中,同时听到的或许还有墨菲斯,但克里斯不希望这样。
"克里斯——!"
尤伦卡跑到克里斯身边,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克里斯也想起那半块挂坠配件,他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尤伦卡也拿起自己佩戴的半块挂饰,两半银白色的金属心形合而为一。
二人都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墨菲斯拉住克里斯的左臂,将克里斯迅速抽回排队等候入场的队伍。
伊丽莎白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她从身边的自助报刊亭中拿出一张报纸遮住面部,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这种灯泡接口一样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当事人自己来处理最好。
迈克尔还在抬头看一大串的排队者,丝毫没有注意到克里斯正被墨菲斯凝视,那种凝视的氛围十分恐怖,让克里斯有些呼吸困难。
"墨菲斯…我…"克里斯刚想要安慰墨菲斯,墨菲斯就走到尤伦卡身边,她伸出手,语气有些不满:"你就是尤伦卡么?"
尤伦卡点了点头,也握住她的手。
"克里斯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不过——"墨菲斯的语气中多出几份严肃,"——我们都有权利享受这份友情,明白么?"
尤伦卡则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她只是对墨菲斯说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之后便与克里斯一起去见伊丽莎白。
毛绒陷阱从墨菲斯的影中探出头来,看来它也在此观察多时了,"现在是小说中常见的三脚架关系,哦!"毛绒陷阱迅速将头缩回那片阴影,因为墨菲斯差点出于愤怒踩到它。
墨菲斯扶住身边的围栏,没关系的,她相信克里斯不会就此甩开自己。今天他们会玩儿的很开心,没有烦恼,没有猜疑,是的。
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克里斯买了些冰淇淋甜筒,其中一个双层甜筒还是给专为尤伦卡准备的。毛绒陷阱还想要再安慰些什么,但当它嗅到墨菲斯身边那种无形的杀气后,它选择了少说话多观察。
墨菲斯坐在二人身边,努力保持理智。她静静倾听着二人的对话:
"谢谢你的甜筒,克里斯。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冰淇淋了!"
"对了尤伦卡,你怎么也在这里?"
"派发传单,我得自己赚钱。原本我们打算攒钱离开这里去找我叔叔…可仅凭爷爷的那些福利金,根本不能保障抵达那儿的路费…"
尤伦卡又低下了头,今天早上的传单已经全部派发干净。她得赶紧回去,去接下一份餐厅宣传单,这样她今天的工资才会多一些,今天晚上也能吃的更好一些。
她不想再透露更多,作为一个父母在酒吧房间中产下的女孩,她的价值仅仅是母亲用于威胁父亲名誉、索要钱财的工具。除了自己的爷爷索恩以外,没有其他亲人关心过她。
克里斯看着自己手上的门票,价格为20美元。接着,他放下手中的甜筒,在长城般的队列中寻找自己的买家。
"什么?可这个孩子才三岁!"
一位母亲左手牵着6岁的女儿,右手抱着3岁的儿子,站在门前与检票员议论。现在她真的无法补票了,自己身上只剩下二十美元,而其中有至少十美元要拿来做回去时的车费。
"抱歉,夫人,"
克里斯拉扯了一下那位母亲的衣角,"如果您出十美元,就能从我这里买到一张票,那您会不会出这十美元?"
女士思考了十五秒左右,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
克里斯将自己的票递给女士,女士也如数递给他十美元的钞票。
"什么?可是…"
尤伦卡看着克里斯将十美元塞入自己手中,起初,她对这些钱十分抗拒:尽管克里斯是自己的朋友,可她不希望因此影响到克里斯的正常安排。他们不是一路人,克里斯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有关爱自己的哥哥、姐姐与朋友…她不值得被这样帮助…
"这是帮助,朋友间的帮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克里斯给了尤伦卡一个微笑,并帮她将五指合住。见对方仍不放心,他又用一种好奇的语气追问:"难道说我们不是朋友?"
"不不不——!" 尤伦卡迅速摇了摇头。
"那当然也要收下我这一份!"
迈克尔也将那份留给夏洛特门票卖出,他将自己赚来的十五美元递给尤伦卡。
他拍了一下尤伦卡的后背,"小克里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伙计!"
伊丽莎白也在这时拿着自己赚取的18美元走来,"我说你们,可别忘了我啊!"她将那些钞票展开,逐一递到尤伦卡面前。
尤伦卡的内心,被三人的真挚打动。
墨菲斯也献出自己的一份,就算不是为了尤伦卡,也是为了克里斯啊。她找到一名带着孩子的父亲,并以10美元的价格成交。
"谢…谢谢大家!"
尤伦卡抹去眼角的泪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她说自己必须要回去了,新的传单还要派送。四人也与她挥手告别。
尤伦卡带着那些钞票离开了,四人也因此离开验票队伍。克里斯却不感到难过,帮助别人远比自娱自乐要有意义。
既然克里斯认为这很值得,墨菲斯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走到克里斯身边,抓住他的左手,目送尤伦卡的背影。
"我说,这可真是个惊喜!"
打开车门后,迈克尔发现门缝中夹着一个纸包。迈克尔将纸包拆开后,发现他们交给尤伦卡的钱都被如数奉还了。
"但是,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车的?"
迈克尔又看到被贴在挡风玻璃上的第二张纸条,这一次是黄色的小纸片,一张汽车罚单:
根据车牌号注册查询,迈克尔.阿夫顿先生,介于您在机动车辆禁停区对车辆进行停靠的行为,本街治安处要求您在今日之内前往公安局上交罚款12美元,否则您的名字将记入失信名单,驾照扣去6分以作警示。
——镇交通办事处
"这的确是个很明显的提示,况且,这条街上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停车。"伊丽莎白看到罚单上的文字后,用幽默风趣的口吻对迈克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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