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芙蓉（五）

两人脱离战局后找了个破庙落脚，芙蓉已经很疲倦了，但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刻。

“多谢相救。”

“互相帮助不必多谢。”颜海楼倚着柱子喘口气，幸好现在天气不算寒冷，不点火驱寒也能扛得住。

颜海楼摸摸怀里的东西，幸好都还在，只是现在这个状态，明早估计是回不去了，算了，随便找个花楼去吧。他现在已经能出去花楼当家常便饭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去一次也得挨说，去两次也是说，那就放轻松吧。

“咳咳……”芙蓉咳嗽的停不下来，刚刚的粉末她似乎也吸了一些。掏出避毒丹吃了下去，静静靠在一边休息。

“在下先行离去，就此别过。”颜海楼缓了口气，打算即刻动身。

“现在城中戒严，你回去就是被抓……有条密道是去浮烟楼的，你若不介意可以一起走。”

这想法倒是和颜海楼想的一致，都是去花楼里躲一下。芙蓉回去后换上了轻纱，在软榻上坐下，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对着烛光看了起来。颜海楼看了眼窗外，街上还有几人行色匆匆，身上佩刀，想来这也是刘家的侍卫，出去怕是抓个正着。

“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先借住一晚……”颜海楼说着声音都有点发虚，一个大男人在姑娘屋里借住一晚这成何体统，算了还是另想它法吧。正开口想补救一下，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何事？”芙蓉不惊不忙的把纸藏起来，起身到门边，但没有立刻开门。

“芙蓉啊，你身子可好些了？”

芙蓉为了晚上出去扯了个谎，这浮烟楼的妈妈倒是上了心，芙蓉倒也没遮掩，开了门小声说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颜海楼没有听到，只是感觉妈妈的眼神时不时在他身上扫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你是我定亲的表哥。”

“啊……多谢姑娘帮我隐瞒身份。”

“互相帮助。”芙蓉轻笑一声，“抓我的人是刘家的，所以我需要有人证明我不在外面。”

“刘家？”颜海楼一顿，这么巧吗？颜海楼苦笑一下，说道，“追杀我的人也是刘家的。”两人相顾无言，只是第二天一早，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颜海楼在这呆了十日，证据没有搜查完，但明面上没有更多的理由停留，刘家办了欢送宴，又是歌舞升平银两相送。行至城外，马车被拦住了，是刘家宴会上的一个侍女，她没有多说，只是把几页纸递给颜海楼，这是……刘家买卖人口的书信。

“你？”

“颜大人，倒是没想到是你，这些希望能带回朝廷。”

说完这些，芙蓉转身，车夫忽然拔刀斩向颜海楼，另一只手前去抢夺这几张纸。

“大人小心！”芙蓉一惊，上去阻拦，颜海楼也没有想到跟着自己一同前来的侍卫忽然拔刀暴起，只能抓起车上的小桌勉强抵挡。

芙蓉抓起石头向侍卫扔去，但刀锋劈砍的方向始终未变。颜海楼前几天的伤没好全，一个僵硬被侍卫抓到机会，芙蓉冲上去挡在了颜海楼身前。

“芙蓉！”芙蓉倒下的身子被颜海楼接住，侍卫面色没有分毫改变。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死了，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吧。”他狞笑一声刀风袭来。

颜海楼发了怒，打架上了头，对身上砍出来的伤毫不在意，拼起命来，掐住侍卫的脖子狠狠一拧。

看到他倒下，颜海楼转身去看芙蓉。“你醒醒，我带你去找大夫。”

“趁着我还清醒，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芙蓉的话断断续续，但说的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刘铮望和褚员外十几年前勾结外军，侵吞军队打仗的粮草，还派人杀人灭口。孟家所有男丁战死沙场，女子被灭口，却被戴上了叛国的帽子。她与顾晴松的故交孟妍死于那一场战乱。她的家也因此遭受流放，顾家被派去镇守边关不得回京。

“一定……要找到他们的罪证……”说完芙蓉呢喃了一句，颜海楼没有听清，隐约听到一个莞字，怀中温婉的女子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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