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门打开,宾客满座,富丽堂皇。
赵兆已经有过上次赵姥姥进大观园的经验,便也能颇有底气地做到目不斜视地牛哄哄,她觉得自己在忍住眼底的赞叹惊异的这一刻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赵兆正在那里难得放松地胡思乱想,却听一阵交谈的人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上不见什么衰弱之气,头发半黑半白地掺着,脊背却挺得笔直,脸上淡淡的笑意与赵栋梁如出一辙,简直就像赵栋梁吃了伸腿瞪眼丸老了二十岁。
大概是赵家的老家主赵老爷子。
霍稚有点看戏似的想观察赵兆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这个“她”应该是完全没了解过所谓爷爷的血缘关系,不知道怎么相处才是。
没有提示,没有线索,她会怎么应付?
赵荣语微眯眼睛看着面前不声不响的孙女,缓缓道:“... ...赵兆。”
女生平静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口型开的很大却没讲话。
赵荣语:“... ...”
老爷子探究的目光又投过去,慢慢悠悠叫她:“小真?真真?”
女生用口型说了“爷爷好”,指指嗓子,指指脑袋,摇摇头。
霍稚:“... ...”
哑巴了然后又变傻子了?
赵荣语恍然大悟:“嗓子痛还伤风了。头痛,是不是?”
女生乖乖点头。
... ...这都能猜出来?
霍稚无语地看这人开始了她的表演秀。赵兆挽紧了他的胳膊,一副有些不适的弱不禁风状。
其实这也算是赵荣语二十年来第一次和赵兆说得上话。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的,脾气不好,不是冷着脸就是淡淡的阴郁,总是在想很多事,不理人,不问好。
现在看来却有些不一样,应该讲是很不一样,在阅历丰富的自己看来,不一样地似乎在发生什么质变。不过那又如何呢,人时有穷尽,力所不能及,世事不过顺势而为,难得一从容。
赵荣语轻轻笑着,老人身上不见疲态,反而有种出世不染尘俗的淡然,对女孩说:“照顾好身体,欢迎回家。”
她怔了怔。
... ...
赵兆觉得自己有点想错了。她本以为赵荣语老爷子是个仙风道骨的,很有架子遗世独立那般,但老人耐人寻味的目光在她和霍稚身上流转来流转去,似乎在他们两个中间看出了奇怪的红线。
... ...老爷子真的有在一本正经的外表下燃起熊熊八卦之火的吧?
霍稚隐忍地解释:“爷爷,麻烦不要这样看... ...”
赵荣语很疑惑似的:“嗯?我看什么了?”
霍稚:“... ...也没有。”
赵兆觉得赵老爷子还挺能治她这便宜哥哥的。她正装嗓子不舒服美滋滋地看戏,却被突然出现的徐叔叔和徐怡然吓了一跳,顿觉事情不妙。
徐叔叔很热情也风度翩翩地给人问安:“老爷子国庆好!身子还康健否?”
赵荣语点头:“还成。小徐最近怎么样?”
徐叔叔笑着回:“还那样... ...来,然然,过来叫人,这是你赵爷爷。”
KPL公认外表第一A的小胡子猛男徐怡然乖乖巧巧地:“赵爷爷好。”
赵荣语颇有几分喜欢地看着年轻人:“小小徐,是不是?都这么大了。”
徐怡然应声。
于是老爷子,“小徐”和“小小徐”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投向了还没打上招呼的霍稚赵兆二人。正常来讲徐怡然应该在这时问候一句“赵小姐”的,但两人已经那样程度地亲密无间过,这么客气的称谓说出来有点像在骂人。
赵兆只觉得头痛,看着徐叔叔望向自己慈爱又十分满意的奇怪目光只能连口型带比划,表示自己在生病不好作陪。一向斯文的徐叔叔却猛拍大腿:“正好!小赵不舒服是不是?来然然,你带赵小姐去接点热水,找地方坐一下哈,休息休息。”
徐叔叔,我们可以矜持一点吗,倒也不必如此... ...
赵兆有些不自然地尴尬,赵荣语却笑眯眯地替她应了,暗暗八卦的眼神又在霍稚徐怡然和她三个人身上流转开。
赵兆:“... ...”
爷爷救命,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徐叔叔问着:“老爷子,这么不见赵总?”
赵荣语慢悠悠答:“孽子不孝,我找人抓他去西伯利亚打棕熊去了。”
徐叔叔:“喔,这样。”
霍稚点头:“所以国庆期间锋锐的事务对接由我暂代。”
赵兆:“... ...?”
所以大家真的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赵栋梁去西伯利亚和棕熊肉搏的事情吗?
霍稚话锋一转,却是在婉转谢绝徐叔叔的提议:“舍妹这边有我照看,徐叔叔可以和徐先生四处走走,不必耽误宴会的时间。”
一直沉默的徐怡然却开口回了他。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霍先生客气了,我和赵小姐是朋友,照顾下也是应当的。”
徐叔叔看儿子突然这么上道心里也是高兴,又见老爷子没有什么阻拦或不满的意思,连忙鼓动人带女孩去。
赵兆倒是很为徐怡然突然这样站出来表示和自己关系亲近而吃惊,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她也乐见霍稚吃瘪,便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走到徐怡然身边。
徐叔叔伸手邀请老爷子和霍稚到一旁聊天,霍稚看着自己离了温香软玉空落落的胳膊,又看着徐怡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身穿抹胸黑色长裙的赵兆身上,两人往其他方向走去。
两位长辈谈笑风生。霍稚在一边等,手机正好发来周处长整理好的调查报告。赵兆在上海三日的行程跃然屏上,静安中心到五星酒店,料理商铺到青年旅馆。
徐怡然。
... ...可是,他查明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非亲非故也不会影响自己生活和事业继承的所谓妹妹,无论是原来的还是这个误打误撞的冒牌货,究竟哪里吸引他注意、又值得他费心?
霍稚单纯地奇怪着,为这问题费解。非黑即白又计算精准的世界里生出了一个未解的谜团,男人冷静地观察着异状,尚无力量解开。
赵荣语不动声色地看着囿于自我沉思不语的年轻人,饮了口侍者端来的茶。
... ...
两人也没有目的,就在宴会厅里随意走着,走到一个无人偏僻的茶水间。
徐怡然给她倒了杯热水,女生坐下接过,随口应:“谢谢。”
徐怡然:“... ...”
不是嗓子疼说不出话吗。
男人失笑:“你也太不小心了。”
赵兆喝了一口,觉得一身寒意都被驱散走,便很舒服地眯起眼:“... ...这不是在你面前嘛。”
自然而然地表示特殊的有别于他人的关系,这举动有点像助推暧昧的催化剂。徐怡然直言:“我怎么觉得我们每次见面,你都穿的很... ...露。”
这用词也是很徐怡然。
赵兆点头:“我故意的。”
男人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邪火,又因为彼此有过肉体关系的缘故,言语间不自觉地有些随便:“故意露什么... ...故意gou引我?”
赵兆觉得有趣,心里隐约有了决定。徐怡然是目前为止她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她并不否认自己对他的偏心和欲望。
女生动作流畅地一扭肩膀,那裁定精致的宽大西装就从身上歪歪地掉下,露出被黑色映衬得更加白皙的肌肤来。曲线变成了一条牵引男人目光的蛇,you惑地爬过下巴锁骨、流向隐现沟壑的胸口。
如果激活成功与否与任务主旨相关,那这个在不同场合都或多或少地在与自己产生羁绊的男人,本身不就是系统送来的提示么?
在与外面宾客仅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做点什么,赵兆对此很有兴致。她眨了下泛着水光的杏眼,唇角上扬。
“...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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