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以找人开启一段旅行的故事不在少数,你见过有人找哥哥,也见过有人找仇家,以后更是见过勺子鲨人魔亲临现场。
因此…似乎你找亲人也变得十分平常了,扭头和周围的人一讲这些,他们便纷纷点头,力挺你找到阿基维利。
对此你很感动,又一次重新回到了自己久违的星穹列车,还为新的无名客输入了档案。
“姓名?”是你的询问声。
眼前的无名客盯着你手中的平板,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又好奇的摸了下,被你无奈的盯着,她才抓抓头发,严肃起来。
忙不迭回答:“呃…星!”
“性别。”你点点头,问着的时候已经在屏幕上输入了“女”,询问也不过只是流程性的习惯罢了。
毕竟在许久之前,你和阿基维利一起旅行时…其实也出过许多乌龙。
就比如说纯美之神的信徒们,你曾见过一位身形矫健的好大“青年”,也一直这么觉得…
直到某天你看见她换了身女装,一改之前骑士般英姿飒爽的姿态。
彼时你痛苦的在脑中回忆起自己和阿基维利闲聊,说新的无名客很帅,很像你的菜——而呆愣的傻在原地,身侧看了全程的阿基维利默不作声,却努力憋笑。
半晌后你才回神,又一次幽怨的盯着你的挚友…想来祂又开始了,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你。
幸好无名客女士没有看智库…
也幸好她没有听见你的随口一谈,不然心中的美男变姐妹…这多是一件尴尬的美逝啊。
心中烦躁的叹息一声,眼前的少女琢磨了会,一本正经的回答你:“X…应该是女的!”
“是的。”你哄小孩般点点头,“最后年龄…算了,感觉你也不知道。”
凝视着面前忽然正襟危坐的少女,你随手在智库年龄的一栏中输入五小时后,淡然的为她别上了无名客才会佩戴的特殊装饰品。
末了,你踮起脚。
看着你似乎要够自己的头顶,星困惑的低头。
在下一刻,她便感知到头顶传来一阵柔和的抚摸。
面前的你揉了揉“小孩子”的头,随手说了声“乖,一边玩去吧”便忍不住的吐槽:“星核猎手怎么忍心把一个孩子扔出来的。”
身侧为自己泡着咖啡的姬子珉了口杯中热气腾腾的黑色液体,她又望向窗外漫天的星辰,这才回过了头。
“说不定,这就是开拓命途的指引呢?”姬子冲你一笑,“无名客们的旅程注定会多姿多彩的。”
——显然是随意的忽悠人,不过这个说法很合你意,也的确有些道理。
在这片银河之中装的下任何可能性,你本身也并非一般的存在。更别说这么多年以来,无数不一般的无名客搭乘星穹列车,又离开星穹列车…
早在姬子发现这辆列车,又将之修复前。那被尘封已久的智库之中,便已经记录了无数真实又坎坷离奇的事迹。
这些故事由你亲眼所见,也由你亲手撰写。如今编写智库的工作倒是不再由你负责,就连维护列车、领航道路的工作也不再由你解决。
丹恒、姬子、瓦尔特,又或者是星和三月七——你仿佛来到了他人新时代的故事之中。
而属于你的一切…早就在时间的流逝,那位星神的消失之间,也缓缓被世人所遗忘了。
也许唯一能让你再度感觉自己真真切切活着的方式,便是重新踏上旅途,在星际之间再见证一次开拓的道路吧?
如此所想,姬子终于久违的看见你来到了乘客车厢的最末一间房间。
这是只有你能打开的房间,毕竟它是独属于你的房间…也不知道这么久没有人进去过,房间里面会不会积灰呢?
思考着停在门前,智能的识别系统自动打开了房门,门内也随着你的动作而亮起一阵柔和的灯光…
不过,还未等你说些什么…
站在你身后的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便纷纷按耐不住好奇,闯入了你的视线之中。
三月七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过好在地毯颇为的防滑,她还是站稳了脚跟…尴尬的和你对视。
女孩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她一时不知是说声“你继续”还是说声“让我康康”更好一些…不过最后,三月七还是挥了挥手,决定撤回去,停止自己的丢人。
“——停在这里做什么?”
“——三月,不是说要去偷看一下那间房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星的声音在拐角处传来,你能看见地毯上蔓延出两道熟悉的影子。
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丹恒…
或许还该有个三月七?
但你难以分辨她的影子,因为此刻的她正因为尴尬而迅速的闪回拐角的视角盲区。
她用力推搡着星,极力让她不要发出声音。可星并不知道,三月七那小小的力气对于硬抗末日兽攻击的她而言,简直是弱的不行。
就这样,星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直挺挺对上你沉默的脸庞。
一瞬,整节车厢沉默了。
可这还不是最让人沉默的——在星还未来得及后退的时候,丹恒走了出来。
他不明所以二人这无聊的行为,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也踏出了一步…一步到位,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尴尬了。
是跑还是不跑,这是一个问题。
三人小组只知这尴尬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你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年轻人啊…
就和阿基维利一样热闹和爱玩…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倒也不算是反感这些。
“过来吧。”你甚至还贴心的即时阻止了他们,防止他们用脚趾扣出第二个星穹列车,“我也有些东西要教你们。”
有些东西?
丹恒要素察觉。
哪怕你还没有亲口承认过,但他当然知道你是星穹列车最初的无名客,也是这辆列车的缔造者之一。
在整理智库的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看着智库的之中的记录者留言。
相比于其他客观的记录,这几行字并非是输入的,还带有其书写者写字时的习惯,他在那里看见过你的名字。
那的确只是简单又简短的几行话——
仅仅是提及了智库第一次研发完成后,输入第一条消息时的时间罢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那条消息在整个智库中记录的时间也十分的早,早到与后面所有的信息截然不同,极具你的个人风格。
他能看出来,你对星穹列车和你的挚友都十分的上心…
于是乎,当星和三月七还在尴尬之中扣列车时,他毫不犹豫的跟着你进了房间,让两位少女一脸懵。
当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就好奇的她们自然也不会推脱。
转头你就看见了身后的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三只乖乖的跟在你的身后,他们尽量小心的打量这里的一切,有些意外。
并非是众人所想,你的房间不是那种神秘莫测,满是奇妙事物的房间…到底有点朴素,就和乘客车厢一些空房间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唯一的区别便是能看出房间是二人都生活过的痕迹…
长桌上事到如今还摆着的一些杂乱的文件、推开了的一把椅子、椅子上宽大,不合你尺码的外套、桌侧墙上数量较少的照片。
除去按照时间排列,似乎是每过一段时间一张无名客们的全员合照外…便是一张他人视角你看着窗外的照片,以及…
“哎…这个人是…?”三月七没忍住问出声。
你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少女放着那墙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故人面前放着一碗面,快门闪过的一刹,定格的也是那人有些惊讶的神色。
“啊…”
“嗯…一位挚友,也是我的家人。”
你感觉到了恍然,记忆也随着再次看见这张照片而涌上心头,没来由的心底一阵发暖,弯起了唇角。
在你没有注意的时刻,面前的三人小组除去丹恒陷入了思考外,都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二人很快就缠着你,各种旁敲侧击询问这个人是谁,是不是她们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毕竟在大合照里,站在中心的就是你和祂,一直不变的也是你和祂。
无论其他的无名客们渐渐消失又或是来了新的无名客,你和祂的影子也依旧站在中间,从来没有改变过。
算的上是无奈,被二人缠着聊了许久,你说一句她们便问一句,这实在是没办法好好聊天。
你叹息,只得承认:“是这样。”
两个小姑娘顿时就瞪大眼睛,三月七更是直接惊讶的开了口。
“这就是开拓吗!祂…祂看起来…好平易近人…?”三月七盯着照片愣了愣,照片中的阿基维利每一张都比你笑的开朗五十倍。
就连祂面前放着长寿面的那张,祂的眼睛都是在笑着的…
难掩其惊喜与高兴,哪怕照片没有温度,三月七也能被这带笑的眼睛所感染,这是毫不作假的喜悦。
星也顿在原地,她望着照片中的人,又回忆起你和她在黑塔的模拟宇宙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黑塔把她设置成了开拓,想要以此来吸引其他的星神。
彼时你便一直望着她,总是时不时的愣住,在某些时刻忽然垂下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悲伤于此。
现在想想…星不免困惑。
在模拟宇宙中时,你眼中的她是不是就是阿基维利的模样呢?
又一次重新陪着你一起并肩作战,同你前行的故人就在你的身边。不断看着那熟悉的脸庞,谁又能忍得住泪水与哀伤呢?
更别说…
星的视线再度扫过你的房间。
床铺的确是单人的,可就连架子上的杯子、桌前的椅子、书桌上散落的铅笔等等…都有着另一人的份。
那张椅子上的大衣估计也不是你的吧?毕竟那衣服和你的风格完全不搭,也不符合你的身形,想来你穿上并不合身…
而这件衣服就这么出现在了你的空间里,仿佛一切你都默许,你都习惯。
老实讲,星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
她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和无数无名客一样,星自诞生便是决定行走到时间的尽头,不去回首往事的人…星穹列车上也尽是这样的人。
似乎无名客们默认遗忘过去的姓名。
他们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不必背负过去的种种…与你不同,与你这个仍旧在走神间想起某道影子的你不同,你放不下过去。
但…星却能理解这种无措。
她一无所有的到来这个世上,只记得一个名叫卡芙卡的名字,也只能依赖这个名字的拥有者。
可她睁开眼没有多久,雏鸟还尚且稚嫩不解,眼前的她已经默认的家人便宣告命运如此,她们将要分离了…
在失去阿基维利的时刻,你的痛苦与悲伤会比她少吗?还是说会更多更多呢?
星得不出答案。
她看着你将照片放回其原本该在的地方,对于这个房间的一切陈设都不愿去改变…转而言归正传,对他们说起你所知的列车细节,帮助他们更加熟悉这辆列车。
不过…是因为一直这样…
那个暂时离开的人或许就会回来了吗?
*
无名客的旅程依旧继续,你们还未告别黑塔,在白日需要的时候,姬子也会喊你多出去转转,别抢她的工作忙着维护列车的器械。
被年轻人们推搡着出去时,你内心平淡无比。
看着年轻人们热火朝天的玩黑塔的奇物时,你内心平淡无比。
惨遭虚卒偷袭时,你内心依旧平淡无比,起不了任何波澜,只恶狠狠的拿出黑科技,手持着你昨天晚上做的小玩意逼近。
三月七傻眼的待在星的背后,她瑟瑟发抖:“为什么她和姬子一样啊…为什么她们的工具箱里有电锯啊…???”
星也傻眼。
不是…你们这些会玩列车的都这么生猛吗?
别人工具箱里是解决问题的工具,你们工具箱里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工具”啊?这电锯说削过去就削过去的,快到虚卒都来不及说声不讲武德啊。
洋洋洒洒的随意将虚卒送走,你一回头,门口三只又呆在原地盯着你。
三月七更是开始暴风思考,想来想去确认了貌似是这样的,她大概是没惹过你,所以应该还好吧…
“嗯!不会有事的!”她忽然喊,认真的点点头,从星身后探出脑袋…
就见你面无表情的解刨虚卒的尸体,从上面挑挑捡捡扯下了不少你认为有用的道具,冷漠脸的扔下了那一摊不成样子的东西。
三月七:……
三月七:…………
星只觉得那一刻,背后的重量一压。她一扭头三月七就苟在她背后,试图把自己给藏起来,保全自身的小小性命。
你默默蹭了蹭脸上粘上的脏东西,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心中做了什么决定。
在此之后…
三月七看着在战斗中坐在工具箱上,忽然个和姬子一样悠闲起来的你。
轮到你的回合了!意思意思给对面一下。又轮到你的回合了!意思意思给对面一下。你的大充满了,呃…
一想起姬子不允许你用星穹列车创敌人,你便只得坐下来,装作没看见自己的大招能量已满。
周围的三人看着你老实装死也终于松了口气,她们觉得你无聊点也好——大佬什么的还是别出手了,降维打击看的年轻人们很难受。
但,两小时候后…
打着打着的星终于崩不住了,这头的丹恒忙着长梦一绝呢,她转头放下棒球棍,看了过来,对着你流口水。
好吧,是你手中的东西。
从最初和姬子一样泡水喝,又到现在把工具箱变成一个小灶台,她看着你做的炒腊肉痛苦的流下了口水。
星甚至来不及吐槽你的工具箱竟然有这种作用,更来不及吐槽你在这里战斗中做饭…也来不及吐槽你做的炒腊肉竟然这么香。
此刻的星只想拿出一碗复活专用大米饭,配上你香喷喷的炒腊肉,先吃个午饭再说。
——反正,这是回合制游戏呗。
五分钟后,如星所愿,围着你的工具箱,她已经彻底扔下了自己的棒球棍。
三月七本来还在吐槽你们,可看着星低头一言不发,筷子用的颇为利索,上来就是一大筷子肉往饭上堆,再往嘴里塞…
不妙。
她想,三月七觉得这很怪。
有一说一,她觉得星被蛊惑了,也可能是星核太猛把她脑子冲坏了,不然这才上午八点,她饿什么饿…嘶,有点香。
三月七努力不看过来,她试图用语言唤回星的神智,最终也拿着一碗饭,恍然的停在了你的面前。
她看看你,又看看吃上第二碗的星。
哎,别说…还真别说…
这吃播很下饭,三月七顿时觉得自己大概早饭也没吃饱,打架也打了这么久,补充点能量完全是正常的!
所以——
“丹恒你顶住啊!我和星马上就来支援你……唔!喂,你倒是给我留点啊!你已经吃了这么多了!”
毫不夸张,二人的筷子在碗中搏斗,你亲眼看着星和三月七为了一碗饭而争斗了起来。
这使你不禁困惑…现在星穹列车上的厨师做饭不好吃吗?看看,孩子都瘦了!
你觉得这非常不行。
要知道当初你和阿基维利刚踏上旅行经验不足,真的几度险些饿死。
两个人最开始也不会做饭,经常相顾无言,低头尝一口后,默契的找来垃圾桶…也直到后来你们进修了段时间才好。
在仙舟联盟“体验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教你们做饭的老师经常沉默的望着你们炸厨房。
短短一周之内,老师更是几度看着灰头土脸的你们,崩溃的想要给你们退钱。
你们那时两个人可都不敢说自己就是星穹列车上的人,只敢一个劲的哀求,使出浑身解数证明自己有救。
毕竟如果没救的话,直到你们招来会做饭的无名客…你们每天都得和日常被迫上岗的垃圾桶作伴了。
这谁能受得了?
你真是完全不能理解,和垃圾桶待在一起的人到底是在想什么,这太可怕了。
一想起那岁月你就头疼,但更多的是想笑。那时星穹列车上还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偶尔的乘客,多数时间都是你和阿基维利待在那里。
那些岁月里,阿基维利还尚未升格成星神,也只是茫茫众生的羁旅之刻。
你们二人一起旅行,一起玩耍,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也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挚友。
哦…不过在做饭这件事上,最开始你们愿将对方称之为自己的难兄难弟,后来倒是好了很多。
也许挺难想象的吧,两个从孤绝世界出发的人做不好自己的家乡菜,反而做得一手好仙舟菜。
那时就连仙舟的将军都说你们做的好吃,令人惊叹。
当将军问起你们是怎么得来的这个手艺时,你和阿基维利仅仅只沉默了一瞬…而后…
“抱歉。”阿基维利笑笑。
你接,直言道:“这是无名客的秘密,将军。”
——开玩笑,让仙舟将军知道你们两个炸了人家的厨房,陪了这么多信用点这还了得啊?
传出去无名客的脸都要丢尽了好吗…
不过,若是现在想起那些事情,你便越是对那时有些青涩的你们而无奈了。
现在再遇见这事,你一定能给出更忽悠人的回答,而不是和阿基维利强撑着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仙舟无所不知的将军说这些。
不过也幸好人家不在意…
更幸好那时阿基维利还没成为星神,不然这就将是更高层面的丢脸了…
收回思绪,总是忍不住回忆往昔的你盯着面前两只吃的很香的小崽子,突然做了一个并不违背规制的决定。
当天,这次换你将姬子推出了厨房。拿着她在厨房备好的食材准备大干一场——
起锅烧油,油热下菜。一气呵成之间,日常偷看你在干什么的二人组,和不想偷看,但被迫偷看的护卫站在了厨房外。
三月七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有些困惑:“不过,她是在做…仙舟菜吗?”
“…是很正宗的仙舟菜。”一旁的丹恒给予肯定,他的话也带了些不解,却依然肯定,“色香味俱全…”
星没有回话,她的眼睛已经看直了。
她觉得你在厨房里的身姿好迷人,那有个什么词来着?哦,叫妈妈。
她现在就觉得,你和卡芙卡和姬子都能算作她妈了。她觉得在你们的羽翼下成长,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吧…
“好香…”星望眼欲穿。
身侧的三月七嫌弃的“咦”了声,还是拿出了块帕子给星擦了擦口水…后,也给自己擦了擦。
两个人一起望眼欲穿,独留摇了摇头的丹恒叹息。
等到菜已做完,早就发现门口站着三只的你也不含糊,喊着他们来一起帮你端菜,还夹了口肉给两个小姑娘尝尝。
瞧着她们点头如捣蒜,不停说着好吃时,你的心底涌上一股诡异的骄傲感……与此而来的,也是你更加诡异的…另一种感觉…
难道,女性年龄大了就会发展妈妈属性吗?你竟然觉得看孩子能吃饱真的很高兴…
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几百年过去都还停留在年轻时期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古怪。
若你不说身份,谁又知道你是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呢…
说来,你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等到某天你和阿基维利旅行的纪念日再度到来时,你才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
时间已过五十年,谁家正常姑娘五十年还像是在豆蔻年华一样的貌美…?
你来自孤绝世界,可不是来自仙舟罗浮。丰饶的星神那时你可没见过呢…至少你这么认为。
后来你也不是没有困惑过,也依靠自己的大脑去推断了某些时间,思考着问题的答案,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谜底。
某天忙完例行的列车维护,你撑着下巴难得闲暇,询问了身侧成为星神许久的阿基维利。
“有一个无名客向我申请离开列车了。”你以此展开话题。
身侧翻着膝盖上古老纸质书籍的人儿点点头,祂道:“我知道,他是因为寿限将至,想要回到故乡去吧。”
“他们一族的寿命很短…这么多年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生都在开拓了吧。”你自然的回道,“不打算祝福一下?”
说罢,视线望过去。
如你所想,一向倾听你话语的人儿将注意力给了你,祂不再看膝上的书,反而带着淡笑看你。
你想,祂肯定猜出来了。
你们在一起太久太久,你在想什么…天可以不知,地也可以不知,但你不信祂不知道。
不过…不必着急。
阿基维利思忖了下,把话抛给你:“我的挚友,你这是…想让我把他选做我的令使吗?”
当然如此,你本就有这一方面的意思在内,因此毫不犹豫回答:“开拓之旅很漫长,而人的寿命是抵不过星神的寿命的。”
祂点头,等着你继续说。
内心构思了许久的话这才缓缓被你吐露,你思考着自己寿命的终点,并不恐惧,却担忧挚友一人重陷孤绝。
“阿基维利,他可以陪伴你。”你望向祂,一字一句,“这样我可以放心很多。”
——人们眼中的星神是无法被干预,难以揣摩的至高意识…
对你而言实质上也是如此,不过只是因为眼前的人是阿基维利,你才总会遗忘祂如今的身份。
人是会孤独的。
在那个孤绝的故乡,一切被局限,你们仿佛笼中的困兽无法去往任何地方…更是渴望一个新的世界,亦渴望一段有人相伴的旅程。
你和阿基维利就是因此携手同行的…不过超出你的预想,祂成为了更高的存在。
而你眼中的自己…依旧是孤绝世界的孩子,一个普通的凡人,一个无法抵达祂,一同前往终点的人……
“………”
回复你的,是阿基维利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神。看见那神情,你莫名感觉一瞬心悸,眼前的人不熟悉了…
是了,自从祂那天在你的眼前变成了更高的存在…哪怕祂伪装的再巧妙,你也清楚祂早就不是原本你身旁的普通挚友了。
谁敢称呼自己为星神的家人与挚友?
你缄默,这是被留在原地的悲伤,你也总在想,如果祂愿意将你选做祂的令使也好。
可不知怎么的,你明明是各种意义上最接近开拓的人,祂也一直在看着你,有时还会给你做早饭呢…可祂不选择任何人做祂的令使。
你能理解…
祂总是这样,觉得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祂可以邀请却不能要求,无名客们在列车上都是来去自由的,他们属于他们自己,并非属于祂…祂也亲口对你说过。
那时你的确是失落过。
可每每在梦境之中来到那记忆的一刹,你便感受不到那失落了。
替代那种悲伤的是另一种奇异的、你所陌生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某人怜爱的抚摸着长发,静静的待在那里,享受着美梦。
“你是自由的。”
梦里的祂静静的望着你,你总觉得自己离祂很近,朦朦胧胧的不清醒的一切里,祂重复着这么说。
有几个瞬间,你也觉得自己好像和小时候一样抱着祂。哪怕是面对未知的恐惧,祂也依然陪伴、保护着你。
心头的安全感使得你平静下来,腻于这个怀抱…深深的睡着。
你睁眼的确看见过阿基维利。
不知道祂是被疯狂的粉丝给骚扰的没有好梦,还是其他的原因…
总之祂占了你的大半张床,睡姿很难讲…只能说传出去祂可以凭一己之力丢光全部星神的脸。
不过这样反而让你淡定了。
你经常会看一眼,确认是祂不是某欢愉星神后,闭上眼睛继续睡,等到鼻尖传来热可可的味道,才会再醒来。
那时的阿基维利就会穿戴整齐,将热可可放在你的桌上,最后…
“早安,列车已经行驶到下一个星球了,不久之后就会进行连续三次的跃迁…今天的工作…”
“早上好。”一如既往,你回复,“今天的工作吗…”
工作是一大堆数不完的工作。
是你想两眼一黑,想晕过去的工作…
怎么有的人不给你“名分”让你当祂令使,还要你陪祂干那么多活啊…!
心里抱怨,嘴上也抱怨。
阿基维利总点点头,一边弄祂的东西,一边转头往你嘴里塞水果。
等你们把一切工作都做完,往往大半天就过去了。再来个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去做晚饭。
平局?
平局也得祂去,你是人类得休息的好不好啊——你非常确信这一点。
还记得当时被你这说辞堵了一嘴的阿基维利站在你的房门口,祂不可置信的看着你,眼里写满迷茫。
那眼神就差直说“你觉得你活了五十多年还一副年轻人的样子这真是普通人吗”?
哈,你当然也知道。
但祂又不和你说,藏着掖着不告诉你真正的答案,你当然就装傻喽。
“我要吃三菜一荤,再来个汤。”抱着手中的抱枕,你冲祂投去认可的眼光,忽悠星神给你做饭。
对此…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嘴硬的星神看了你一会,半晌还是穿着围裙走了进来,把三菜一汤给你放上,像极了你贤惠的老婆。
心虚是有一点的,吃了美食后负罪感更重,不过也就来了两分钟。
相比起给人做饭,果然还是躺着等人给自己做饭要舒服的多。你忽然很理解那些娶了老婆的人,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快乐?
收拾着盘子,你将它们全部塞进洗碗机,回来后又望向还在桌前整理东西的阿基维利。
祂坐在灯前,暖光撒在祂身上的样子莫名有些眼熟,你回忆着,又有些回忆不起来。
只是忽的感觉鼻尖萦绕着露水的气息,眼前在某一刻好像有一个影子垂下了手中的枝条,你曾浑浑噩噩的感受着口腔之中被塞入…
什么…东西?
咦…
好奇怪,你刚才在想什么?
停在原地,和阿基维利对上视线的你揉了揉眼睛,莫名的…脑中感觉到一片空白。
等到你再次回过神时,自己正坐在椅子上,身侧的人一点点将智库档案给调整好…发觉你回神时,又推来了热可可。
“喝一点就去睡觉吧?”
手中的热可可散发着勾人的香气,不太像甜腻的味道,反而是一种异常的清香…是植物的香气。
你盯着手中的杯中,终究是没忍住皱起了眉,那时你对祂说“希望有一天,你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答案并不由祂亲口说出。
在祂离开后的很多年以后,你一如既往的年轻,在这片银河中行走着,前行着寻找你所寻的一切真相。
不久的一次意外,你遇上了危险的家伙们…没有阿基维利的帮助,又遭受了重重险境,孤身一人的你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
你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清楚为什么祂会来到你的身边。
只是当你拥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正停在某个怀抱之中,丰饶的星神将诡谲的红色果实放于你的唇边——记忆被拉回。
你似乎想起了某些东西…
某些…阿基维利所没有告诉过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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