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Unrotten和Kaylee已经顺着缓坡进入了峡谷。

“嘿，不朽小子，记着让你的身子一直处于阴影之中。”

“这附近也没看到有侦察兵啊。”

“侦察兵的活动半径有十千米呢，再说了好家伙，那侦察兵能让你看见还叫侦察兵吗。”

“行，一切活动听你的……等等，不朽小子？”

“因为你是Unrotten啊，哈哈哈……行了别聊了，快走吧。”

二怪没走几步，Kaylee就示意停下。

她指着峡谷之上的地面，小声说：

“你看那个草堆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侦察兵的简易藏身处。你不要动。”

说罢，她向一旁的鸟群扔了块石头，鸟应声而飞。果然，一个人类从草堆后面探出头来。

Kaylee拿过弓，抬手便射。只听“嗖”的一声，那人类的身子一瘫，掉入峡谷之中。

“我滴个先祖，你是怎么看出来那草包里藏着个没毛怪的？”

“那地方怎么看都不像长大草包的地方，全是石头它怎么扎根？”

“还有你那射箭技术，你咋啥都会啊。”

“唉，我就是干这个的，没办法。”

继续前行，前方的道路上有被丢下的武器装备，和被炸碎的石头，说明Gerson他们在这里遭受了袭击。

“当时我们走过这里，头顶上突然掉下来一堆炸弹，Gerson将军本来想让我们赶紧跑走，但是人类把前面的路给挡上了，等我们回头的时候人类又把后面给封锁了，然后我们就被困了。”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爬上去的……让开！”

Kaylee疾速扔出一柄飞刀，击中了地面上正准备吹响号角的人类。

“还好这里的落差不是特别大……对了，我这双耳朵太显眼，我要……”

她掏出了口袋里的红色发带栓住耳朵，顺势捋了捋毛发。

“天，你……好美……”

“现在不是时候。”

“嘿，等一下。”Unrotten突然拉住她。

“怎么……”

“算了，等会。”

前方突然炮声大作。

“他们又开始攻击了，快！”

二怪立即拔腿飞奔，直到一堵由无数碎石堆成的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说的那个洞在哪里，怎么没了？”

“在……可能是被堵上了……你会魔法对不对，赶紧着发射个球，他们会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咱的。”

“我……不太会用那个……”

“啊呀不太会也没办法，情况紧急不行也得行，赶紧的，你做得到！”

Unrotten揉了好一会儿才揉成型一个球，扔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后，一只带着纸条的箭射了过来，他们拿起纸条便往回跑。

跑了一会儿后，Unrotten示意要休息一下。

虽然二者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优秀士兵，但此时Unrotten很明显有些气短，而Kaylee却是啥事没有，仍像往常那样，手放在剑柄上巍然屹立，目光坚定而空寂地凝视前方。

“你需要慢下来休息一下。”Kaylee说道，“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率，很快。虽然负重高速越野确实很难，但是就这点距离，作为一个贴身侍卫级别的士兵，还不至于这样。”

“我……很抱歉……”

“你没必要和我道歉，你对不起的是Gerson将军，你每耽误一秒，那边就可能多死一个怪物。”

“……我很抱歉。”

“你好了没？”

“走吧。”

没几分钟，Unrotten的脚步再次变得沉重。

“你怎么搞的，这才跑多远？”

Unrotten与其身份不符的行为令Kaylee有些气愤。

“我……很抱歉……”他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不要再说你很抱歉了，你要是知道自己不行，为什么还要跟来？”

“我有些事情想私下和你说。”

“如果这是你的意图，那么恕我直言，你不是个合格的士兵。”

“你这么强大，这么优秀，你能做好任何事，为什么一定要当兵？”

“为了誓言。”

“难道为了誓言你就没了梦想吗？我的家族也有誓言，什么‘我们是深海的幽灵’之类的一堆让我头疼的话。但那只是个信念而已，不是禁锢你的枷锁。”

“誓言就是枷锁。”

“即使你身处枷锁之中，你好歹得有个目标吧，比如我，打完仗之后我想学钢琴，或者吉他之类的，你总得有点对未来的期望啊。”

“哈……“她冷笑一声，”期望这东西，我早就抛在脑后了。“

“但是……”这冷酷的笑像是给Unrotten来了一记雪葬。

“难不成你觉得我还有生活？我告诉你，战争就是我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杀戮，从杀戮中幸存，在这种生活中我还能有什么期望？硬要说有，那就是我希望我能在这场战争中悄无声息地死去，赶紧结束我这漫无目的的一生，结束这誓言的诅咒……我想这也是变相回答了你的问题吧。”

“你可以尝试……”

“我亲手杀了我母亲，我父亲抛弃了我！”她悲天悯人地转头看向Unrotten，“我还有什么尝试可言？”

“……这不”

她在急如雷电的一瞬间拔剑，剑尖直指Unrotten的咽喉。

“住嘴。”

Unrotten只是象征性地变出一根棍子——甚至连矛头都没有变出来——挑开剑，然后又象征性地一个鞭腿踢向Kaylee，然后Kaylee一个扫堂腿后他象征性地倒下。

“故意的，为什么？”

剑尖再次抵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或者这是个让你改变生活方法的契机，那就来吧。”

“什么？”

“如果这能让你开心，就做吧。”

她拿着剑的手慢慢垂下，眼角流出了几滴莫名的眼泪。

她曾无数次听到过这句话，从她父亲那儿。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因为你已经付出了太多，你至少有行乐的权利……感谢你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伟大贡献。”

她立即泪崩。

“你说反了，生活才是战争，每个怪物都会因而战死沙场，但我们不能就此自甘堕落于死亡的深渊，麻木不仁的前进不是生命的意义。你总得为了些什么去斗争，不是吗？”

“那……你觉得我能为什么而斗争？”

“除了死亡，任何事。”

Unrotten起身走上前去，搂住她。

照常理来讲，Kaylee会一脚踹飞他，但她没有，而只是轻轻地推开了她。

“小屁孩才需要拥抱。”她抹了抹眼泪。

“我只想说，你比大部分怪物强大得多，你可是Rachel之女耶，像我这样无名之辈，背负着悲惨命运的普通怪物都没有放弃斗争，更何况你。”他想去摸Kaylee的脸颊，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便把手收了回来，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你不准和别的怪物说啊。”

“嘿嘿，我会替你保密的。”

“我的话……能打开你的心结吗，或者让你明白些什么？”

“还差一点。”

“嗯……”

“无论如何，谢谢你。”

“走吧。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这次，Unrotten一口气跑到了营地，他一直紧跟着Kaylee，没有落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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