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叫什么名字？”提问者的声音雄厚低沉。

他回头一看，那怪物正是Asgore。这时的他还没有留那么长的胡子，只有一些坚韧的胡茬扎在脸上，而眼神也有些许迷茫。

他们俩都浑身血污，脸上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只不过Asgore是因为不知未来在何方，Wolaf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彷徨。

“Wolaf，将军。”此时，他体内肾上腺素的作用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空洞的悲伤。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里闪着些无端的泪花。

“你为什么变强了，从一个后勤兵，变成了一位彪悍的勇士？”

“我恨他们…”他指着战场的方向说。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他们全死光，我想要战争结束，我想回家。”

“那就保持这种恨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血花飞溅到了他们的脸上，“我记住你了，孩子。”

他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了一股本要熄灭的火又再次复燃，只一瞬间就烧得那么旺盛，没有一丝一毫要熄灭的迹象。

他抹了抹眼角，鲜血染红了他的泪水，也污浊了他的魂。

“我第一次和他交流，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叹了口气，对着Toriel说，“我把他引向了错误的方向，他的那种恨意本来已经演变成了保家卫国的决心，但是我的那些话，让他的恨意永无止息。这之后他就不是为国家为和平而战，他就是单纯地为了杀戮，为了仇恨而战啊……那时的我可真蠢……”

“别这么说，Gore，你是个很优秀的将军。”

“虽说像我这样的怪物得看淡生死，但这种事儿……干过多少次我已经数不清了……就当我是个有罪的怪物，你就是牧师，我要向你忏悔罪过。”

“嗯……”

“我记住你了”这句话Asgore只对极少数怪物说过，而这些怪物在他的栽培下几乎全部成为了名将或者贴身侍卫。Wolaf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成为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让他家名扬天下，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艾格拉姆那帮子人杀的一干二净，但他不傻，知道现在他得先保住小命才有的说。所以他选了一个适中的方案，他主动找上Asgore，对他说：

“将军，我还想留在前锋。”

“嗯？为什么？”Asgore发问，“还有，我正想找你，我想让你当卒帅，你愿不愿意？”

“愿意，将军。”他鞠了一躬，“只有杀出来的兵才有血性。”

“很好……先让我看看你的武器。”

一束蓝色的光芒从Wolaf右臂流出，逐渐延长，形状也从模糊不清的雾团逐渐变成了一柄月刃斧。Asgore接过来捧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又摸了摸斧尖，说：

“这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种刑具吧？“他又抚摸了几下斧柄，”我能通过这把武器感受到你的愤怒和仇恨……你可以到前锋去，但是记住，利用仇恨，而不是被仇恨利用，能做到吗？”

“能，将军。”

“非常好，去吧。”

Wolaf又鞠一躬，退出营帐。

“不要被仇恨利用，记住。”Asgore又重复了一遍。

几天之后，Wolaf便有了一个单独的帐篷，每天的吃食也改善了不少。这待遇远好于一般的卒帅，他问给他送饭的怪物，得到的答复是：Asgore将军要求的。

他微微一笑。实际上他早就知道答案了，早在自己凭空幻出斧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读过几本书，书中那些后天觉醒出魔法的怪物，被怪物们冠以“神箭游侠”和“极天一剑”之类的美称，足矣见得他们魔法的威力之大，而他也不例外。

“他们会叫我什么呢？月光刑者？听起来不错。”

他一边沉浸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中一边大口吃肉，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Asgore。

“Wolaf，我能进来吗？”

“快请进，抱歉将军。”

“快吃，吃完来我营帐后面找我。”

他便像喝水一样喝完了碗里的饭，然后追了出去。

“什么事，将军？”他问道。

“你有没有看过《树梢上的影子》那本书？”

“刚看完，将军。”

“很好，那你应该知道你的潜力有多大了对吗？你也应该知道我叫你来是要干什么了。”

“是的，将军。”

“嗯，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的怪物，免得你受排挤。”

Asgore把他带到了他营帐后面的那片空地，那里已经摆上了训练所需的稻草假人之类的道具。

“你要学的有很多，每天早饭后准时到这里。”

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

他随即幻出斧子，Asgore却摆了摆手说：

“今天不教你这个，来。”

Asgore带着他走进了自己的营帐，营帐门口站着一名体型比Asgore还大上几圈的熊，那是他的贴身侍卫Lewis。见将军回来，他行了个军礼：

“将军。”

Asgore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Wolaf的目光和他正面交锋，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漠令他胆战。他并没有在意，回头走进营帐。

“坐吧，喝点茶吗？”

“谢谢将军。”

他与Asgore相对而坐，Asgore端着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茶。

“我能保证，你的一生是辉煌的，但是你得知道，你虽然有天赋，你要学的真的，真的很多，打个比方，你看这杯茶，你现在就像茶树的种子一样，还没发芽呢，更别提成茶了。我那天看了两眼你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纯靠抡，对吗？”

他点头。

“也许对付单个士兵没啥问题，但是人类精的很，他们知道了有你这么个怪物，没几天就会培养出个人类专门恶心你，每次打仗第一个屁颠屁颠跑到你面前，跟你摆活一番，你喜欢抡，他就喜欢砍，还砍得比你抡得快，所以你不能只会抡，你得学砍，劈，撩，刺，勾，啄之类的。不光是这样，光靠你自己一个怪物肯定打不赢胜仗，你也不能光靠自己就变得伟大，你得学习怎么树立自己的形象，让那些士兵信服于你，然后你还要学习怎么带兵，怎么规划战略，这些我都可以教给你，手把手的，不留余地的。”

Asgore一边说一边喝茶，时不时还睨眼看看Wolaf的反应。

“我能问个问题吗，将军。”

“问吧。”

“这是为什么？”

他犹豫片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声说：

“你应该知道门口那个怪物吧，Lewis，我的贴身侍卫，他干这工作太久了，那股子劲头已经没了，最近还总是想着回家开一所孤儿院，所以…我需要一个预备怪物，他离开的那天，就是你上任的日子，就是你辉煌的开始……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教你的东西你肯定用得上的……怎么样，你愿意吗？”

“恕我直言，将军，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问题，什么时候想好了，当也好不当也罢，来找我。”

“明白，将军。”

“你可以走了，明天不要忘。”

他鞠了一躬之后退出营帐，临走时又看了一眼Lewis，又觉得那冷漠更深了一分。

为什么他的贴身侍卫会变成那样？那眼神仍旧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直起鸡皮疙瘩。这是Asgore的问题吗？不一定，他想开孤儿院，和孤儿打交道的能正常吗，再说了，Asgore怎么说也是这个国家数一数二的将领吧，跟着他混，确实不赖。

他貌似已经有了打算，只是确定下来还需要时间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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