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Alex，这些年没见你在信里写你开演奏会呀。”

“害，可不是吗，兵荒马乱的，开不了。”他想了想说，“Asgore国王，之前说好的，您得胜归来之后给您办专场，咋样，挑个时间？有啥想听的曲子吗？”

Asgore有些高兴地摸了摸头。

“那可真是感谢你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伟大贡献，这事儿咱可以回头再说，因为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停顿片刻，“等Gerson将军他们回来，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乐意效劳，我的国王，是什么任务呢？”

“我们想了个监察人类的办法，请幽灵过来。”

Alex抬着眉毛，手指端着下巴说道：

“幽灵……他们喜欢轻柔悲伤的音乐对吧，您需要我办一场以这为主题的音乐会？”

“比这要困难，咱得去幽灵属地把他们请过来，需要你跟着去，那些幽灵很不友好而且都会用灵魂伤害的魔法，音乐能延缓他们的行动或者干脆让他们沉睡。”

“没问题。”他又问Felicity，“没问题吧老婆？就当玩一圈。”

“那巡回演出是不是又得延期？”

“二位有什么事儿要办吗？”

“哈哈，确实有。”Alexandra悠闲地笑着说，“我要到世界各地巡演，然后去人类属地参加几次音乐沙龙，李斯特，舒曼，阿尔坎之类的大钢琴家都会去，国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之后我们打算要个孩子。”Felicity补充道。

“好，太好了，你们俩最好赶紧想孩子的名字，别和我似的，逐梦家的孩子啊，名字都是这么着来的，前半截父亲，后半截母亲，我和Toriel的孩子就叫……Asriel（艾斯利尔），没办法，我和我老爹一样都是起名废。”

“多好听的名字啊，我们俩倒也想了，本来想叫Fabulous（法布穆勒斯），听着太死板了，顶多当个正名，就是极正式场合用的那名字，最后改了改，叫Faber（法布尔）。”

“好名字，有啥寓意没？”

“多才的，极好的。”

“他一定会的，有你们这样好的父母。这孩子的前景一片大好啊。”

“到时候我教这俩孩子钢琴。”

“哈哈哈，那可真是感谢你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伟大贡献。”

“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对了将军。”他又问道，“您认不认识一个叫Kaylee的兔子姑娘？经常戴着一个红色的束发带。”

Asgore略有些吃惊。

“嗯？当然认识，你也认识她？”

“太好了，她啥时候能回皇城？”Alexandra眼前一亮地说。

“这个……你是有啥事儿吗？”

“她的父亲有话和信要我转达给她。”

“你说你咋不在伊波特城那会儿问我呢……她不回来了。”

听到这儿，悔恨之意立即充斥了Alex的灵魂，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她牺牲了？那会儿她也在？”

“你看我说什么Alex，你当时问问多好？硬说她没戴红发带，不是你说的那怪物。”Felicity插了一嘴。

“当然在了，她也没牺牲，就是……休假去了，而且是个大长假，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估计也找不着。”

“唉……不幸中的万幸。”他苦中作乐一般笑了笑，“您觉得她还会回来吗？”

“她跟我说，如果到了国家真的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回来的。”

“我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您说过这次和平会持续很久的，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如果遇到她，跟她说，‘感谢你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伟大贡献’。”

“我几乎天天对她说这句话。”

“还没完，要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原谅她了。”

“她的父亲……我懂了，没问题，我一定。”

“谢谢您，我的国王。这孩子……可真是吃了不少苦。”

“是啊。”

路过Ellery的盒子时，Alexandra停留片刻后鞠了一躬。

“他是你的钢琴启蒙老师对吗？”

“对……万分抱歉Ellery先生，您的愿望本来几年前就能实现的，都是我的错。”

“没必要自责，谁都会犯错。”Asgore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见此，Toriel欣慰地露出了那慈母般的微笑。

大门再次开启，这次带来了湿润的暖风，圣堂外，乌云尽散，天蓝云白，四怪沐浴在温暖的春日暖阳中，明媚的日光让他们的嘴角弯曲成了同样的弧度。

“雨后的清新空气，真好闻啊。”

“看，彩虹。”

不知何时，不知何人，在皇城修筑了一座巨大且绚丽的七色彩虹桥，半透明犹如水晶般的质感引得居民们驻足欣赏，桥的一端是云的国度，另一端则在大圣堂的上空。

“Gore，这像不像你父亲的笑脸？”

“笑脸不应该是向上弯的吗？这不是……”

“先王在天上，得俯下身看你们，这么一来，嘴角就是向下弯的了。”

Alexandra的解释令大家开怀大笑。

“Alex，你们俩要回伊波特城？”

“先不回去，这不过几天还有任务嘛。”

“也对，那你们住哪里？去皇宫住两天？”

“不用再麻烦您了国王陛下，先王赐给了我们一个小庄园，就在皇宫北边一点。”

“那更好，有空的话可以来皇宫里做客。”

“谢谢您，我的国王。”他带着Felicity向Asgore和Toriel鞠了一躬，“先行告辞了，国王，往后。”

“再见。”二怪摆了摆手，目送Alex和Felicity离去后登上了一直在等着他们的马车。

“其实，Tori，我给你准备了一件惊喜。”刚上车，Asgore就笑嘻嘻地说。

“亲爱的，你可真是浪漫，准备了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皇宫就是皇宫，装潢完完全全是“皇宫”的样子，巨大的多立克式立柱，高穹顶绘有精致的笔画，宽走廊两侧挂满名家画作，还有数不尽的楼梯，尽头则当然是主会议室，那大门前已经积了一层浮尘，估计，这会议室好久没用过了。

“亲爱的，别拘谨，这就是咱家。”

“这地方……太空旷了，没有家的感觉，如果能有个温馨点的小房间就好了。”

“这边走吧。”Asgore指了指角落处的一个楼梯。

那楼梯七扭八歪地向上延伸，应该是通往什么人少的地方。

“这楼梯好陡啊，去啥地方的？”

“先闭眼。”Asgore捂住了她的眼睛。

“哦呵呵，看来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吧，有点期待了呢。”她面带笑容闭上了双眼。

走了一会儿，Toriel的脚底突然传来了踩踏草地的感觉，几秒后，花香和青草的芳香也沁满了她的鼻子。

“这才是真正的家，亲爱的。”

遮挡着Toriel双眼的手缓缓移开，光照令她有些不太适应，她大致环顾四周，发觉自己竟身处一片开满金黄毛茛的草坪之中，全然不像室内才有的景象，只有爬满藤蔓的墙壁和镶嵌着三角符文的窗户提醒着她这里仍是皇宫内。

“我知道你喜欢草地和毛茛，所以几个月前就写了封信让他们弄这么间屋子，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但是……咱不能睡这草地上吧。”

“当然，前面还有。”

Asgore领着Toriel的手又往前走了几步，推开小门，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明亮的客厅，实木装潢，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让阳光充斥房间，餐桌和书架上都放着几盆毛茛，丰富了这房间的色彩。

“很像你小时候的家是不是，Felicity在信中告诉我的。”

“Gore……”

无数的回忆涌入Toriel的脑海，有父母，有儿时玩伴，有冬日暖阳，她甚至都感觉自己闻到了厨房里母亲刚刚做好的奶油糖肉桂派的味道。

“亲爱的，这儿才是家，真正的家。”

“我爱你，Gore。”她眼含热泪地扑倒在他那宽阔的胸膛中。

“我也爱你，Tori。”

客厅两侧各有一条走廊，一条通往他们和未来他们孩子的卧室，另一侧通往餐厅和厨房，说是餐厅其实更像是茶室，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火炉和茶具，一侧有壁炉和他们俩的沙发，还有书架，当然，目之所及几乎都是实木，让他们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温馨和温暖。

城堡中的木屋，简直是个天才的想法，这在严肃到堪称压抑的环境中为他们打造了一片宁静祥和的小天堂，只属于他们的天堂。

Asgore考虑得非常周到，他们卧室的床大极了， 以至于他们第一次同眠共枕都睡得很香甜，接下来的几日也相当舒适和惬意，他带着她在城堡内和城市各地随便转悠转悠，就当是宣布二怪已经是正式夫妻了。

直到七天后。

这天，大军终于回到了皇城，Asgore也借此宣布国王驾崩，临终前先王宣布入殓仪式从简进行，Asgore自己的加冕仪式也在先王临终前完成了，简而言之，就是现在Asgore是国王，早就成为他的妻子的Toriel是王后，大家不用过于操心，没必要进行那些无谓繁琐的仪式，每日七时七分面朝大圣堂的方向低头默哀七十七秒便是。

正如他所料，居民对于先王驾崩的悲痛很快被大军得胜归朝的喜悦所掩盖，这也算是顺应了Ascart的遗愿。

“所以，你们俩就是夫妻了？”Gerson坐在他们家的茶桌前，抿了一口茶说。

“是啊。”

“哈哈，我看你们俩第一眼就觉得般配，有夫妻相。”他有些欣慰地笑了几声，随后一转语气说：

“之后咱再闲聊，先和你说说条约的大致内容。”

“行。”

“首先，最基本的赔款割地，人类属地面积减少了十分之一，大部分都在那和平之盾以西，包括绯红森林在内的地方都归咱们，赔款的话折合成怪物元大概是五十亿，差不多一个人类赔十块钱，然后是军队，陆军海军加起来最多只能有十万，不许装备火炮之类的重武器，还有监察机制，他们接受了咱们关于幽灵的决议”

“行，一切按计划来。”他又想了想说，“这方案……我怎么觉得有点过于严苛了？就像那人类遗书写的，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坏的。”

“唉，没办法，其实大部分还是按照之前预订的走的，Gaster又加了点。还有，现在咱们都可以被称呼为‘人’，凯琳二世那姑娘提议的。”

“嗯？这不好，怪物就是怪物，人就是人，不一样。”

“只是生理上，她是这么解释的，人和怪物都有各自的文明，行为习惯也有相似之处，不如改成一个称呼。”

“那为啥不叫都叫怪物？”

“她说呀，叫‘人’更方便，你想想，‘男人’肯定比‘雄性怪物’叫起来方便，而且你发没发现，咱们交流时用的四字词语基本上也都是什么什么人，比如‘人来人往’，她还说，这是为了增进两个种族之间的友谊和联系，这样的改动还有很多，比如‘魔质’，现在叫‘血’了。”

“唉，无论如何希望这能让和平持续时间长点吧。”

“希望如此。Alexandra那孩子准备好了吗？”

“当然，昨天我刚跟他聊过。”

“行，明后天的，咱就出发。”

这天下午，Asgore找来了Alex，说是要帮他们做出发前的准备。

“我的国王，我们不用劳烦您指导我们收拾行李。”他乐呵呵地说。

“这我肯定不担心，重要的是你的着装，你跟幽灵打过交道吗？”

“没。”

“他们喜欢很正式的风格，比如男人的盔甲和女人的长袍，不然他们的攻击力很强，还都是灵魂伤害。”他说“男人”和“女人”时有点生硬，“新的叫法，以后都这么用。”

“我老婆穿紫色长袍，那您看我穿西装行不？穿盔甲我没法弹琴。”

“也行，但至少带把刀，走我带你去皇家锻造坊找找。”

即使是锻造坊，加上了“皇家”的前缀也变得华丽无比，铁匠们不再赤裸上身，而是身着正装，斯文得宛如绅士，刷着金漆的墙上更是挂满了各种武器，简直是琳琅满目。

“咋样，喜欢哪个？长矛？斧子？剑？”Asgore指着墙说。

“嗯……那个双刃匕首不错，还有那个……弯刀？我很喜欢。”看起来，Alex看上了那柄带有弧度的刀。

“啊那个，那个叫军刀，Saber，人类骑兵常用，和你儿子的名字就差一个字母，很实用且美观的武器，用它战斗以优雅著称……这么说和你儿子名字的寓意还挺像，多才。”

“我能选这俩吗？”

“当然。”Asgore命人把双人匕首，军刀连同刀鞘一起递给他，“最晚后天咱就出发，尽量多准备点柔和的曲子，那天在大圣堂弹的那种。”

“明白，我的国王。”

“对了。”在他离开前，Asgore又想到些什么，“你的妻子，还是尽量别让她去了，这旅途……说实话，一点都不轻松，还挺危险的，得带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

“明白，我的国王，我回去和她说，不过不用担心，她肯定会同意的，我的决定她都会支持。”

“真好啊，我和Tori也能像你们俩这样就好了。”

“一定会的，你们俩天生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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