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五)

“啊?可、可是……”“啪嗒，啪嗒……”这其中有个女孩听到林凡这句话后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且十分有力的脚步声。“闭上你的嘴！你这家伙要是想被人用鞭子抽死可别拉上我！！”林凡听到脚步声后努力保持冷静，朝着那个黑暗中看不清样子的女孩低声喝道。“我，我知道了啦……”女孩听到林凡的话后虽然心里对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有点不忿，但一想到在刚进入这里时便看到有一个孩子被一个痘脸男一边笑着一边用细鞭抽打着惨叫死去时便也没了怒火，赶忙按照林凡的要求乖乖的趴下同时随手拉了一句冰冷的尸体覆盖在自己的身体表面。

“唉，真是困啊，这次竟然轮到我来干这个了，呵欠～”车厢处忽然传来一阵烦躁的抱怨声，这使得车厢内的众人不禁身体一震，同时也用力的拉紧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尸体，生怕其滑落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咔哒。”锁住车厢后门的锁被打开，紧接着一阵刺眼的光束从外射入照在这些‘尸体’上。“嗯?这次有死了这么多人么?”一句疑问传来。静默了稍许，就当林凡等人心底对于这个送‘货’的人会不会上车来翻找时，就听对方又说到:“嗯……算了，反正肯定又是大飞这些家伙做的吧，话说回来这些死了的家伙可真臭啊……不行，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再呆下去染上一身臭味就不好了。”嗖！紧接着就听到一阵破空声，一件‘货物’就这么被扔了进来重重的摔在林凡他们拉扯挡在身体表面的尸体上。外面‘送货’的那个人也没进来检查一下的意思，将车厢门关闭，锁重新挂回上面后也没锁就直接走到车头处，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轰隆轰隆……”过了稍许，发动机特有的运转声音从大货车车底传了上来。除去林凡只是对即将能离开这里而松了口气外，其他人甚至都幸福的小声啜泣起来，有人甚至还因激动而搂紧了自己正抱着的尸体，如果不是因为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样子，那么场面一定会显得诡异无比。发动机的声音响了一阵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明显的移动感。至于货车会行驶到什么地方，林凡他们并不关心，毕竟他们会在中途离开，不再搭乘这辆‘顺风车’。至大货车行驶了大约三十秒后，借着车尾灯微弱的红光，林凡他们看到代表着这座黑工厂的绿色大门正离他们越来越远，那其上反射的月光似乎也因他们成功逃出这里而显得可爱了几分。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另一头，大部分正熟睡的黑工厂的人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嘀～嘀～”的刺耳声音，甚至就连正在开车的司机的手机也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不过因为他在开车时电台音乐放的很大声所以并没有注意。

……

“呼，没想到真的逃出来了！我好想我的爷爷……”“别念了，搞得我就也开始想我那个和我关系一点都不好的老爸了。”“……奶奶……”至大货车行驶了十多分钟，车子里的所有人才都松了口气。而林凡在此时也很激动，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开始悄悄地互相述说自己的亲人是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的想他们，而是悄悄地将手探入缝隙，“只要将这把锁弄掉，就自由了！”

“嗞～”就在此时异变忽生，行驶中的大货车忽然停了下来，那些正互相安慰的孩子们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害怕，一个个的脸脸因为换不过气涨得通红，当然在此时也没人关注这个，都只乞求着不要弄出什么声响而让前面开车的司机注意到车厢里有什么动静。身处黑暗当中的林凡此时也没反应过来，随着行驶的大货车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他不仅被从车厢那甩了过来摔在不知道是尸体还是某个孩子的身上，自己的手指也在被甩开时折了一下。“！！！唔！唔唔！！……”林凡的理智被这剧烈的疼痛感一瞬间摧毁，不过在发出悲嚎的前一瞬他下意识的就咬住了自己的衣服。“嘀～”一阵悦耳音乐声从前方的驾驶室里响起，林凡赶忙将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抚住自己那一根受伤的手指，以一种虚脱般的姿态蜷缩在车厢里，鼻息十分的急促与混乱。周围的人都开始被这黑暗中忽然响起的急促呼吸声给惊住而害怕的瑟瑟发抖。

“嗯——老板?他这时候打电话做什么啊？我现在正……”正在开车的那人疑惑的自言自语着，但还是接了电话。“喂，老板吗？我现在正……”“……”“这群不怕死的东西真是不想活了是吧？看来我们对他们这些垃圾还是太好了，老板你放心，我这就……”“……”“哦哦，这样吗？还是老板你想的这个办法好啊，不仅能杀鸡儆猴，还能让那些狗东西们互相猜疑。我这就按您说的做！”

“轰～”大货车重新动了起来，但却换了个不同的方向。而且这次和上次不同，一连持续了半个小时大货车都一直在快速行驶。“哈哈，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个司机停下车是因为发现我们了呢……”“还好，还好。”“林凡，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呀，还有你刚才干什么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难道你对于能回去还不高兴吗……”“喂喂你别说了，这家伙是被亲人卖到这里来的，没回去的地方……”其中一个人似乎毫不自知的说些什么，不过在被车厢里的另一个人提醒后立刻反应过来，急忙道歉道:“林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你也知道……等我回去后我一定会叫我爸妈好好报答你的，新衣服，好吃的……”“对对，我们也是”见林凡对那个冒失的家伙的话没反应，其他人也纷纷响应起来，他们以为是林凡被对方的话给气到了，于是纷纷许诺一些在他们眼里十分珍贵的东西想要消除林凡心中的‘不忿’，殊不知林凡却根本没把这些人现在说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出去。不过见这些人开始有的没的说了起来，他忍住右手中指传来的剧烈痛楚，挤出一丝力气说到:“……没有，我很高兴。我刚才手指被车厢后门的夹缝给折了一下，让我休息一会儿。”

……

十分钟后，林凡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他在黑暗中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额头浸出的汗水，走到车厢门的夹缝边，“接下来我要把锁给取下来。你们等会就趁机逃走吧。”“啊，这么快就跳了吗？万一因此摔倒而被抓住了怎么办?”“可林凡他说的有道理，都坐了这么久的车了还不下去，你是想一直坐到这车停下来才肯下车吗？”“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害怕被抓而已，你这么凶干嘛。”

一旁的林凡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也是毫无波动，他的心里不住得想着:“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要吵么？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和我也不是一路人，如果他们因此不断被抓住说不定还能帮我多争取些时间。”利用大货车从这里逃出去是他两年前就经过再三思考后的一个可行性极高的办法，各种不确定的因素也让他对这个计划望而却步，之后通过不断的预想，假设，试探，一点一滴的搜集情报来将不确定因素抹除大半部分就是他这两年来所做的事。而当遇见那群也想要逃出去的孩子时，他便认为时机从而发起了这次行动。虽然的确也让他们去搜集了一些情报，但其实所搜集的情报也都是细枝末节，为的只是让他们认为自己也参与了他的计划而放下对他的警惕心。因为自从在听说了他们是被迫来到这里时，他就确定这群孩子与自己绝对合不来。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那些人无论怎样都会对与他有一股无法抹去的距离感，这不光是林凡能察觉到，那些孩子也发现林凡和他们之间似乎有有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感。因此林凡最多也就是是顺带着把他们带出来，当然这也不是他发善心，而是因为他的计划有一个无法抹除掉的缺陷:那就是如果逃跑时以为运气不好或者其他因素被发现，那么其中一个人几乎不可能逃走，毕竟即使只是一个开车的司机而不是那些监管，成年人和孩子的体力也是有限的。至于所有人联合起来一起对抗那个司机……抱歉，林凡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从未信任过那群孩子，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林凡也肯定那群孩子也还在利用他，因此双方两不相欠。或许这样比喻林凡和这群孩子的情况有些极端，不过就像被困在孤岛的两人一人拥有食物，一人拥有工具，并且这两人在被困前还是有着旧怨的人，谁的价值被利用完，那么就会毫不犹豫的被对方抛弃。

“如果被抓也不要怪我，你们想要回到自己的家，我也不肯就这样死在里面。至少在弄清自己为什么忽然渴望从那里逃出来之前我不想那样。”林凡的手指碰到了那挂在车厢门上的坚硬冰冷的锁，猛的向上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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