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好好的,没有脏。”
“不是这个,就是,你喜欢这个裙子吗?”
“嗯,喜欢。”曲丹阳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这句话,“很好看。”
果然是女装癖啊……突然想起来,那起同妻案件的主人公也是和他一样的女装癖,所以才会这么快推理出来吧,不过
“为什么喜欢女装?”莱溟卡问,“如果是隐私问题的话……”
“因为我在模仿我的姐姐。”曲丹阳说。
“你的,姐姐?”
“是啊,她是一个特别爱美的小女孩呢,可惜她死了。”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当然不知道。
“其实在我们普诃族没有抛头露面的时候,一直都被视为是从土里生出来的一个族群,我们跟随着那些引渡师的贵族,忍受凌辱。我姐姐就是被他们折磨后生不不死,我就把她杀掉了,带她逃离了苦海。”
“啊?”
“哈哈”曲丹阳突然呵呵一笑
这个故事的开头还要从五年前的一次饥荒说起,那是资源丰富的阿尔玛兹第一次的食物危机,一场嚎啕大雨,冲坏了很多庄稼,而这些庄稼,是奴隶们唯一能在那群贵族面前抬起头的筹码,筹码被无情剥夺,他们无可奈何,短短几个月,被饿死的普诃族,远远超过了曾经被因为偷懒或者逃走而打死的普诃族人。
那时曲丹阳还年幼,他也饿,但却只能远远的透过玻璃窗户,看到贵族人烹羊宰牛。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姐姐作为依靠,但那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姐姐了。
夜里,大抵是他饿慌了,整整十天没有任何进食,给他饱腹的东西只有清澈见底的水源。眼里发出阵阵的红光,意识模糊下,他被一支支吾吾的声音吸引,一只被拴住的,像是还未断奶的小绵羊在咿咿呀呀的喊着要奶吃,但是可惜,能给他们提供奶源的大羊已经在白天被只会享乐的贵族人给吃了。
小绵羊啊,小绵羊……
撕开包裹着它的皮囊,贪婪吮吸着它的血液。
小绵羊啊,小绵羊……
手指轻抚它已经没有生息的脸庞,你为什么和我那么像?
“所以你吃掉了她吗……?”莱溟卡不经后背发凉。
“嗯,是。”
但是那时,都是等到曲丹阳摸到她的脸后才知道的,她和他一样的拥有第三只眼睛。
嘴里都是姐姐的味道,不知是该恶心,还是恐惧,他疯了一般的逃离了那里。
“当时的我可能觉得愧疚和恐惧了吧,远离了那里,伪装了自己普诃族的身份,去找了一份酒吧的工作”曲丹阳说着摩挲着手指,“那里的老板给我钱,或者叫工资吧,于是有一段时间,我就去买了很多裙子,留了一些头发,姐姐她很漂亮,穿上裙子后的我与她别无两样,这样也算她还活着了。”
莱溟卡不知道作何反应,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子,居然神色毫无波澜的说出自己吃人和被奴役的经历……正常人都会逃避吧?
该安慰一下吗?但是越安慰越会让他觉得悲痛吧……?
无法透过他的眼睛看出是悲哀还是恨意,或者两者都有……不对,好像都没有,一点都看不出来,甚至还在笑。
尝试着调整好心态,莱溟卡想要跳过这个恶心的话题:“你刚刚是说你有第三只眼吗?”莱溟卡首先想到的就是长在脑门上的天眼,僵硬的笑还挂在脸上,就去撩起了他的刘海。
“不是这里,”曲丹阳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向左眼下的一条缝隙,然后这条缝隙猛的睁开。
“啊……”一只红色的瞳孔映入眼帘,莱溟卡收回的手停顿在空中。
“吓到你了吗?”
“没,没有”
“其实对于我的姐姐啊,没什么好惋惜的,她哪时早已被人砍断了手脚,成为了一个人彘,被人像宠物一样圈养起来。后来想去报复,却发现人已经没了。”曲丹阳笑着说,“曾有人告诉我,说我姐姐是心肝情愿的被我杀掉,而我,不能总是在为过去而沉痛。
所以!我可不是因为没有女装而难过还吃不下饭”曲丹阳画风一转,指着莱溟卡说,“这种谣言,只有你才能说得出来吧!曦柚的原话到底是什么。”
见曲丹阳自己转移话题,莱溟卡也是乖巧的把事情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
……
“想什么呢……我才不会因为你把我认成女的才高兴,我那天只是心情好,只是因为刚收到信件得知暮先生要回来了。”
暮先生?是那个为曲丹阳种了一整个房间的那个人。“暮先生吗……”莱溟卡想问关系,但是又觉得冒失。索性闭了嘴。
“他叫拉雯尔·暮,是一名总是在外奔波的医生。在我来方舟前,我都一直跟着他。”
“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曲丹阳没有回答,只是眯起眼睛对着莱溟卡笑:“你会知道的。”
莱溟卡离开后,曦柚才从暗处出来,她好像已经听了很久了。
“为什么告诉她这些?”曦柚表情严肃,把他逼在墙上,语气带着训斥。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目的不都一样吗?”曲丹阳撇过一侧脸,没有和曦柚直视:“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她而已。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最后一个字后曲丹阳就没有再说,可是嘴巴却微张着,像是没说完。
“谁都行,为什么是你。”
“难道你以为她会吓到或者指控我是一个杀人犯,对我肮脏的事迹感到厌恶吗?你错了,她和你不一样。
和第一次见到我一样,刚刚她看我的眼神,和几年前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是对弱小者的怜悯。
曲丹阳把曦柚往后推了推,挠挠额头,做出了扶额又无奈的姿势,叹气道:“别要忘了,是方舟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方舟。
……你早点休息吧,首席。”
最后的“首席”两个字被加重了。
走廊里只剩下了曦柚,还有鞋子摩挲地毯的声音。
你的选择,明明就是一次赌约。
是的,因为她回来了,一切的计划都得开始运转,一刻也不能耽搁。
可是。
可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啊?……
曦柚平复好了些许情绪,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也会感到畏惧吗,莱溟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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