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就停在李白家楼下,李白打电话让家里人下楼给他带了双鞋子,就回去了,一共也没背几步路。
韩信伸出手来,眼底是掩不住的柔情与思念——现在还能忆起当时李白皮肤的触感。
只是老天爷连这份暗恋也没让韩信继续多久,大二的暑假,李白为了救掉进水库里溺水的小女孩,见义勇为牺牲了。
电话得知这个消息的韩信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那么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人,说没就没了。
再多的嘉誉,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那个人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了——那个人这次彻底的消失了,而自己也只能把那个人的一颦一笑、聪慧幽默、潇洒张狂全都统统埋藏在心底。
这份感情好似找不到出口的地下岩浆,堵得心里难受,烫的心口巨痛——韩信捂着胸口在厕所里哭到吐出了胃酸,然后高烧了好几天,最后住院打了点滴才好。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烟抽完了,石头香炉上的烟也燃尽了,韩信的记忆回笼,拿起酒瓶站起身来,透明的液体在墓碑上倾斜而下,韩信一点没觉得把这么贵的酒都倒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酒液流过李白的名字,韩信只觉得心口处也有什么跟着一起流了出来,只能对着墓碑喃喃自语:“来年我再来看你,等来年我看看能不能弄到瓶茅台,下酒菜你想吃什么?你想要炸鸡翅还是烤串?”
韩信念叨完不免自嘲一笑,当初自己见到李白的时候怎么就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年少有时候不一定是轻狂的,有时候是迷茫而又倔强的,就像自己,当时不仅和自己闹着别扭,也和李白闹着别扭,不肯好好说一句话,好不容易开口,就能把那样社牛的人都怼得接不下话,而自己却有些扭曲的洋洋自得。
现在站在李白的目前说这些话,人家还能听得到吗?
像你这样的人,这辈子或许都再也碰不到了吧。
“我爸妈也开始对我催婚了,可是我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我喜欢的是你呢?”韩信轻抚白色的墓碑,眼中是放不开的眷恋,抹不去的忧伤。
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一个小巧的莲花灯,韩信打开开关,弯下腰放到墓碑前。
暖黄的小灯泡透过红色的塑料花瓣映射出橙红的光彩,在已经陷入漆黑一片的山上,这样一个小光点会被周围高大的松柏遮得严严实实。
不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led灯会在这个地方亮上一宿,李白其实还是个挺怕黑的人。
太阳早已落山,天上繁星点点,郊区的山上能看见更多城里见不到的星星。
有种说法,人死了之后会成为天上的星星。
以前韩信是不信这些的。
但是现在,韩信仰望着夜空中星光璀璨的银河,由衷的希望天上的某一颗正摇曳闪烁的星辰,就是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的少年。
——完——
作者有话说:“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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