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是几人分别的地方,黎茗茗、林恒和马宇程的家在另一个镇上,他们还要坐20分钟车程才能到家。
“拜拜,江江,我先去那边等车啦——明天不见不散哦。”黎茗茗捋了捋被风吹起的发丝,笑容满面,“拜拜,马宇程,拜拜,林恒。”
“拜拜,茗茗。”
曲江月的家还要再走十分钟,她和林恒一起过了马路,见林恒的车来了自己才慢慢离开。
那个家,她已经有五年没回去过了。
如今的县城还没发展起来,周围的建筑都还矮矮的,商铺上方还是用塑料布印的名字。
她捏紧了提拉杆,从包里找到钥匙,打开了大门。
这个房子很小,除去家具的占地面积,实际上能活动的不到八十平方米。沙发上堆满了乱糟糟的被褥,看这个地的肮脏程度,应该是自从她开学走后就没有再拖过。
果然如她所料。
曲江月将行李放在客厅,她的卧室很小,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书桌。
休息一会儿后,她开始打扫卫生。
家里很多她妈妈买的快递,有红糖、菊花、洗发水、洗衣液、垃圾袋……将本就狭窄的小屋变得更加拥挤。
直到一切都忙完,她才重新坐在沙发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的爸爸是个酒鬼,从她五岁起,父亲的那个角色就一直是空白的。他外出打工,但都是自己挣自己花,从未给家里寄过一分钱。
每一次她也都是过年时才见过父亲几面。
她讨厌她的父亲,因为他暴戾、大男子主义,从来不顾她和妈妈的死活,喝完酒就会打人。
曲江月对曲富贵印象最深的几件事之一就是当年曲富贵在明知道自己喝完酒的情况下还要骑摩托带她和妈妈回家。
最后没开出多远,因为大脑被酒精麻醉,曲富贵的车开得歪歪扭扭,最后失去平衡三人齐齐摔倒路边,曲江月的锁骨还因此被摔断了。
他爬起来后听见曲江月的哭声,不但没有愧疚,反而暴躁地踢了她几脚,要不是她妈妈拦着,估计五岁的曲江月已经顺着坡道滚进河里淹死了。
之后的事就不必再回忆了,过年的曲富贵走亲串巷常常喝的烂醉回家,然后和妈妈争吵不休,最后摔碗摔盘子。
罗彩娟是个苦命人,但也是曲江月最憎恶的那种人。
面对家暴的丈夫,她想到的不是回击,而是忍耐。
每次曲江月都劝她离婚,她却哭着说女人这辈子离婚了会被亲戚指指点点的,离了就没家了。
曲江月的妈妈是个典型的受旧时代思想影响的女性,她结婚后担起了贤妻良母的责任,又是带娃又是赚钱,将曲江月供到了大学毕业。
而曲富贵则在外将银钱挥霍干净,过年回家里等着老婆伺候自己,家里的事全部都是罗彩娟在操心。
还记得上一世,曲江月在大学毕业之前再次劝罗彩娟离婚,可她宁愿被曲富贵家暴也不肯离婚。最后,在她毕业前夕,家里突然传来了罗彩娟被曲富贵打死的噩耗。
这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死活不离婚的后果她早就和罗彩娟讲的很清楚了,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没有听自己女儿的话。
曲江月的22岁,是妈妈被家暴致死,爸爸被判了无期徒刑。
从那以后,她把户口本从家里牵了出来。
家里的那套房子就这样烂在那里,还欠着20万的房贷没还。不过这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在成功得到录取通知书后,她拿大学打零工的钱去了B市,遇到了待她如子的王莹教授。
自那以后,故乡的记忆便离她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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