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血雨腥风
超小超大

买烟

“有烟没?兄弟!”

一只肥厚的大手,拍在肩膀上,我抬起头,看是旁边座位的王伟雄。

这里,是燕京中学高中三年级六班的教室,我叫任宇翔,今天,是我转学的第一天,被安排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紧挨着垃圾筐的座位。

眼前这个王伟雄,身高有一米七五,体重至少有两百五十斤,一个十足的胖子。

“烟?我没有啊。”

我的话刚说出口,王胖子身旁那个瘦子,贼嘻嘻的凑过来,小声说,

“没烟,可以去买啊。”

说着,他向着胖子使了个眼色。

这个瘦子叫做张卫,我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不让我得罪那个胖子,就刚才那个课间,因为丢垃圾的事,我还被王胖子一脚踹进了垃圾筐里,还好班长即时解了围。

为了缓解关系,想着一包烟也就十几块钱,我于是应了一声,就往教室外面走。

“喂!”

瘦子又凑了上来,小声说道,

“学校商店没有卖烟,你得去学校外面,从西北角的围墙,可以翻出去。”

我听说买包烟还要翻墙,当时就不想去了,转过头想拒绝,却见王胖子正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暗暗咽了咽口水,转身离开。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王胖子和那个瘦子的笑声,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校园并不大,我跑到瘦子说的西北角,见这里的墙头已经塌出一个凹陷,墙体上有经常攀爬留下的脚踩的坑洼。

看四下无人,于是顺着这些凹陷翻过墙头。

墙外是一条不宽的马路,不远处有一个商店,我随便挑了盒十块钱的香烟,就急匆匆往回赶。

重新翻过墙头,我的脚刚落地,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站住,哪个班的。”

顺着声音看过去,眼前站着一个女生,皮肤很白,面容清秀,一头秀发在头顶盘成一个丸子,若不是她穿着一身校服,还真有种仙女的感觉。

再仔细看,却发现她的左臂上,佩戴着一个红袖章,上面赫然写着“督查”两个字。

这时候,女生的已经注意到我手中的香烟,没等我开口,她就说道,

“好啊你,你翻墙逃课也就算了,还敢出去买烟。”

说着,她从口袋拿出一个笔记本,本子封面上,写着《纪律督查》的字样。

“老实交代,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眼前的女生拿出一支笔,准备做记录。

我突然计上心来,于是说道,

“高三六班的,叫…叫王伟雄。”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这烟本来就是买给王胖子的,这锅他不背,谁背。

我突然想起,刚才让他买烟的时候,王伟雄和他旁边那个瘦子,在偷偷的笑,难道,他们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真的是高三六班的?”

这个女生轻声问道,似乎有种不相信的感觉。

真的是,今天刚转学过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高三六班,王伟雄是吧。”

女生说着,飞快地在小本子上记录着。

我没有回答她。不回答,可以表示默认,也可以表示不承认。

这个要怎么处罚我?很严重吗?

我故意岔开话题。

女生一边记录,一边说道,

原本跳个墙什么的也没什么,就是写个检查吧。可你跳墙出去买烟,这事就大了,估计得记过处分,贴大字报批评,要写入档案的。

说道这里,她故意抬头看着我,眼神里,顿时闪出一丝不友好的气息。

我心说完了,这事要写入档案,可是一辈子都要背在身上的污点啊,等王伟雄知道,能有我好果子吃吗。

“美女,能不能通融一下,把买烟这事瞒过去,怎么样?”

我开始说软话,希望事情能有转机。可女生已经记录完成,她熟练的合上本子,装入口袋。

“那可不行,现在学校正严查学生抽烟的风气,我们也被下了死任务,必须要抓几个作为典型,这事全校都知道,也就你小子胆大,敢往枪口上撞,放过你,我怎么完成任务。”

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王伟雄明显是在坑我,故意让我买烟,然后往枪口上撞。

我瞬间充满愤怒,可转念一想,好在刚才机灵,没报自己的名字,我跟眼前这个美女也就一面之缘,等明天剪个头发,换件衣服,真穿帮了,这个美女也不一定能认出我。至于王伟雄那边,到时候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怎么着。

想到这里,我心里松了口气,习惯性的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正要放进嘴里压压惊,却发现这个纪律督查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突然回过神来,这可是在学校,还当着纪律督察的面,情急之下,我赶紧把香烟调了个方向,递过去说,

“咱们不打不相识,来,抽根烟,压压惊。”

这个女生看我的眼神瞬间变了,给纪律督察员让烟,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怎么都比把烟放在自己的嘴里好。

时间好像凝固,短暂的停留之后,女生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居然伸手接过了香烟,然后轻轻放入口袋了。

“你可以走了。”

督察员转过身朝我摆了摆手。

我不知道她此刻是怎么想的,但自己能脱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嘴上应了一声,朝着教室飞快跑去。

到了教室,我把烟偷偷递给胖子,烟盒刚才已经被拆开了,我正考虑如何把这事搪塞过去,却见胖子的眼光并没有停留在烟上,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说,

“你回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证实了刚才的猜想,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破绽。我强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没有啊,那墙不高,墙上还有很多下脚的地方,挺好翻的。”

王胖子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但片刻之后,他把手中的香烟又重新递给了我,笑嘻嘻的说,

“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去买烟了,这个我不能要,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看他这反常的举动,我心说不好,他不敢要,足以说明这盒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旦被查出来,又不知道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正想着怎么处理香烟,上课铃响起,班级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这时,门外气喘吁吁跑进来一个人,我一看,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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