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的生日

第二天，我被一阵闹铃声吵醒，洗了把脸来到学校。王胖子已经来了，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恍惚。

我刚坐到座位上，他就问我，

“兄弟，你昨天跑哪里了，怎么一出门都没见到你？”

我心里骂娘的心情都有了，搞了半天他把我丢下了还不知道。可想起昨晚上那两个人，我有些后怕，我怕把实情说出来会惹上麻烦，于是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

“昨天跟着一出门，我看情况不对就走了，这种事情还是少参乎。”

说完我还故作关心的问，

“那个楠哥怎么样了？”

胖子一听我提楠哥，叹了口气，

“嗨，别提了，昨天被大虎哥打了个半死，整个脸连他妈都不认得了，要说大虎哥也真狠，拳拳都往脸上招呼。”

我心说你还知道往脸上招呼狠，你自己打人的时候不也是往脸上招呼么？

“那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人在医院，估计没个一个月下不来床。”

胖子搓了搓手，又说起来。

“不过，昨天我在医院的时候，又看到救护车拉过来两个人，一个脑袋上开了瓢，人过来的时候，已经送去抢救了，估计啊，是不行了。还有一个满脸是血，脸肿的不成样子，他的伤也都在脸上，太狠了，全是朝脸上打。”

我知道他说的是昨天晚上被我打的那两个人，可一听到那个被砖头砸的，人已经不行了，心中不免打了个哆嗦，要是人死了，我可就是杀人犯了，此刻我后悔昨天的冲动，也许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居然为了七十块钱去杀了人？

胖子又接着说，

“没多久警察也去了，他们找到一个目击证人，一个劲儿的录口供，我听他们说，事发地就是昨天我们吃饭那个附近，你说邪不邪。”

我没敢再说什么，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说翔哥，你说会不会是大虎哥那些人干的，都是打脸，手段很像啊。”

“有可能。”

我低声说了句，就不在说话，就剩下胖子在那自言自语做无脑的分析。

下午放学的时候，白姝妤叫住了我，

“喂，你怎么回事，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啊？”

我显得有些意外，这白姝妤昨天对我还爱搭不理，今天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若不是心中有事，我估计现在心里会乐上了天，可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你…找我有事？”

我疑惑问道。

“不是我找你，今天是秦璐十七岁生日，你要不要一起去参加饭局？是她特意让我叫上你的。”

听她这么说，我内心一阵激动，没想到秦璐还能记得我，可因为昨晚的事，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去参加饭局，于是说道，

“哦，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过去了，替我祝她生日快乐。”

白姝妤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没有再次邀请，只是说了句，

“那好吧，我给她说一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陷入了迷茫，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躲在哪里，我想过自首，虽然死罪可免，可很有可能被判无期，又或者关个七八年再出来，我的一辈子也就这么毁了。

思索再三，我决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去饭店打工，只有一切都正常，才不会被人怀疑。

很快，我又来到饭店，进门在前台那里签了到，换好衣服又来到了后厨，看那个马师傅正在那边忙活，于是过去打了声招呼，

“马师傅，我来了。”

叫他“马师傅”的时候，我心里多少还些别扭。毕竟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

“哦，你今天不用洗碗了，去那边找菲菲姐，她那边需要人。”

我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出厨房，厨房外面有一个窗口，一道道做好的菜就是从这个窗口递出来。

门口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正把一个个小夹子夹在做好的菜盘上，夹子上连着一小节弹簧，弹簧上面有一个圆形红底的号码牌，上面印着黄色的数字。

一个服务员把菜品放上餐车，推着走了。

“菲菲姐，马师傅让我来找你。”

我跟她打了招呼，

“你跟着一起传菜去吧，按上面的号码送到相应的餐桌。”

她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一下，还在不停的确认号码夹子。

我从旁边拉过一辆运餐车，把夹好号码的盘子放到餐车上，推车去送餐。

大堂里的餐桌都是按顺序排列的，台面上都放有显示桌号的牌子，我按号码给相应的餐桌上菜，原本以为给别人上菜会不好意思，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我手中的餐盘上，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把菜放到桌子上后，我要把号码牌摘下来，一会还要还给菲菲姐。

很快，十几道菜我就送完了，又推着空餐车来到菲菲姐那里，窗口里又传出一道菜，这道菜让我眼前一亮，是一只澳洲龙虾。

这个龙虾个头很大，差不多有两三斤的样子，我记得饭店的生鲜区，这龙虾一斤的价格可是五百八十八块，这一道菜，怎么也得一千多块钱。

菲菲姐用一个不透明的金属罩罩上，然后夹上号码牌。

我小心把龙虾放在餐桌上，正要拿其他菜，菲菲姐说，

“这个龙虾单独送，不要再拿其他菜了。”

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去看号码牌。

牌子上并没有出现数字，而是用汉字写着“水云阁”三个字，我意识到这是包间的名字。

推着餐车来到水云阁的包房前，在房门口，我听到一些女子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开朗，感觉她们年龄不大。我心中有些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点这道硬菜。

轻轻敲了敲包房的门，两秒钟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我只看了一眼，就后悔走进这个包间。

因为，包房里正对面，坐着一个我熟悉的人，居然是秦璐。她旁边紧挨着白姝妤。其他还有六七个女生，我都不认识。

四目相对，我的心是无比的尴尬，虽然都说劳动最光荣，可这种情况见面，内心却不是滋味，现在，她们是贵为上帝的客人，而我，是脸贴地板的服务员，这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还能不能抬起头。

就这么对视了两秒钟，可这两秒，却感觉无比漫长，我感觉时间似乎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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