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我最终还是怂了,说实话,按照我天庭第一惹事仙的脾气,我此时绝对冲上去揪着慕青云的衣襟大声质问他为何不见我,难不成当了仙反而还胆子小了起来?
可是这脚就不太听话,它不想动,所以我打算听从它的意见,毕竟我是由它们组成的嘛,好歹要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事实上,我害怕看到他的眼睛,因为害怕看到无情与厌恶,或者是,害怕看到陌生。
我漫长的生命中,前半生在尚未开窍中挣扎,后半生在弥补过错,唯一记得我的人是仙鹤、孟婆、慕青云,如今仙鹤陨落不知所踪,孟婆身在地府,不便常出现在天庭,况且,地府的业务也多,她没有办法长时间脱身,今天处理一个殉情的,明天处理两个斗殴的,后天还有三个投胎手续没有办好的,离谱且荒谬。
我竟如此孤立无援,放眼整个北天庭,就只有慕青云是与我相处时间较长的。而这个人还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想到这我打算悄悄离开,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今日就当我没有见过他吧,这样对我们谁都好,谁都有余地,也能下得了这个台阶。”
正欲转身,我抬头看到了一袭白袍。
“为什么不过去?”那人问我。
这可稀奇了,整个北天庭,没有人怎么愿意和我搭话,所以大多数时候,我就是和自己在脑海中对话,偶尔没控制住,说了出来,会被其他仙主用一种这人没救了的眼神怜悯。可是这人倒是有趣,不仅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挣扎,而且他明知道我是谁还要继续和我搭话。
哦,或许他不知道我是谁,他可能又是哪个仙主的座下飞升上来的新人,看在他声音好听的份上,为了这个小新人的安全与名誉着想,我小声提醒了一句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噗哈哈哈哈......”这小新人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声太大以至于把前方赏花的慕青云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我:......
好嘛,这下谁也走不了。
正在我脑子里疯狂跑数据,最终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慕青云打算开溜的时候,慕青云淡淡地对着我们所藏身的地方开口了。
“哪位仙友在此?既然来了不如一起赏娇蕊或手谈一局?”
听到这个我记了许多年的声音,我突如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全身僵直,恍惚中我好似听见从尘封已久的记忆中传出来的那句——
“拿下。”
......
脑海中此刻已经火光满天,千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中的哀嚎、惨叫、恸哭纷纷从我心中的禁地里释放,我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的畏缩,开始发抖。不断有声音告诉我,赶快离开这里,快点走,可是我嘴角都要咬破了,脚却走不了一步。
“走啊,去看看。”身旁一个阴影笼罩下来,身后有人轻扶了颤抖到下一刻就要摔倒的我,我回头想道谢,才发现刚刚与我交谈的人身长八尺有余,气质温润却隐隐似有长剑出鞘般的锋利感,方才他应该是弯着腰与我对话的,我才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近,当他站直之后,竟然高出我大半截,这些人都是吃了什么供奉啊救命!
哦,我刚刚想错了,应该说我面前的是一位神。
凡人是多吃饭可能会长高,也许也会长胖,也许不怎么长身体,但我们这些神仙都是吃供奉香火的,越是身姿伟岸、法术高强、气质不凡的神仙,就代表他受到的供奉越多,在人间的信仰之力就越强大。
北天庭素来将神与仙分的清楚明白,若赐殿一座,仙使五名,四驾仙骑则为仙主;若赐宫一域,仙使人选与数量由神意愿决定,八驾仙骑则为神。
而神之中也分三六九等,有执法神、主事神以及其他无名的神组成,不过即使是最末尾的神,面对仙的时候还是处于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地,且大多数神性格孤傲,终日在神宫中修炼,或是在仙界执法,他们之中的人多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形象,很少有人用法术变换出这么年轻样貌,或许这位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想到这,我连忙对身后的神悄声道谢:“谢老祖,那属下就先告退了,不打扰您雅兴了。”说罢我作揖转身提气打算撒丫子就跑。
救命,谁愿意在老祖面前把自己的前程糗事说个清楚明白还要死要活的啊!!!!
这不就是当着总公司总裁的面说那个保安把我这个文员害的家破人亡?!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然而我的算盘打空了。
那老祖不知为何脸色很不好看,他冷笑一声,伸手提住我的衣领一个转身,我就和刚好抬头的慕青云面对面,对上了眼神。
真是尴尬。更尴尬的是慕青云他好像还没有认出来我。因为他朝我礼貌点头说:“这位仙友,不可对上神不敬。”
讲真的我嘴里有点痒痒,这儿会特别想骂人,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你好歹看看清楚,他一个神我一个仙,稍有不敬我早就化成飞灰了好不?你看我敢动吗?明明是他揪着我啊!我也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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