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没等慕朗清反应过来,顾长弦拉着人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认真地纠正:“这里有出入。”
其实慕朗清只是想逗人,真的是随便想了一下,想得很粗略,关键部位只用点代替的那种粗略。但顾长弦当真了,以为在人心里自己平平坦坦,而且关键部位只是那么一个小点。
……慕朗清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一样,半晌后,偷偷屈起手指挠了挠人的腹肌。
“还有这里。”顾长弦捉着人的手纠正,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手指划过紧实的肌肉,慕朗清咬着唇,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顾长弦突然皱眉:“怎么了?”
“那个,”慕朗清狼狈地仰着脑袋,说得磕磕绊绊,“流、流鼻血了……”
顾长弦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人的脸颊。
鼻血止住了,慕朗清还在盯着房梁,试图缓缓,刚才真是太丢人了。
“慕朗清。”顾长弦手里拿着湿毛巾。
慕朗清:“……嗯?”
顾长弦一脸嫌弃,稍微抬手,细细地帮人擦残余的血迹。
慕朗清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又想起了刚才紧实的触感,不自然地侧了侧头。
顾长弦以为弄疼人鼻子,动作一顿,声音也放轻了一些:“鼻子疼?”
“没有。”慕朗清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房梁。
顾长弦盯着人发红的耳垂,想了想,用手捂住。
慕朗清:“……”
顾长弦问:“现在耳朵还冷不冷?”
由于被捂着耳朵,慕朗清只看到人嘴唇动了动,没听到声音,迷茫地看着人。
顾长弦看着人呆呆的表情,平静如水的眸子上撒满了星星点点的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嘴角有了点弧度。
很圣洁,慕朗清却无耻地只想和人睡。
“又在胡思乱想。”顾长弦敛住表情,恢复面瘫。
慕朗清控制不住自己,平生所看的春宫图都浮现在脑海里,脑子里的东西越发不可描述。
顾长弦奇怪地看着人。
慕朗清还虚伪地解释了一声:“其实我没看过这么多的。”
说完自己都不信。
顾长弦淡淡道:“别乱想。”
但慕朗清刹不住了。细节很清晰,脸被自动带入了他和顾长弦。
更要命的是,慕朗清突然想起顾长弦还有尾巴。
然后画面越发不可收拾了。
顾长弦能感觉到人脑海里的东西,不满意地皱起眉:“是九条,你多想了一条。”
慕朗清:“……”
顾长弦淡淡道:“我在上头,你快压到我尾巴了。”
慕朗清坚信主导权在自己手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顾长弦不说话,直接钳着人胳膊,把人推到床上,模仿着刚才慕朗清脑海里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人的脸。
慕朗清呼吸有些乱了,摇了摇头,终于在关键地方,坚强地刹住了车。
顾长弦脸色一沉,明显有些不高兴:“然后呢?”
慕朗清无力地捏着人衣角,小脸通红,呼吸也有些乱。
“你为什么不想了?”顾长弦捏了捏人的手,软软的,还有些湿,掌心沁出一层细细的薄汗。
慕朗清冷静道:“因为胃疼。”
顾长弦还在认真捏人的手。
“你先起来。”慕朗清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人打发走,然后偷偷解决自己的问题。
顾长弦觉得人压起来很舒服,装作没听见。
慕朗清:“……喂。”
顾长弦丝毫没有调戏人的自觉,面无表情地问:“我太重了?”
慕朗清:“……这是重不重的问题?”
顾长弦瘫着脸:“但是你这个角度好看。”
慕朗清猝不及防被夸了,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顾长弦盯着他的脸,用吩咐的口吻说:“以后允许你用这个角度对着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慕朗清震惊于人的一本正经。
顾长弦心情很好,眼光柔和,并没有觉得这样看着人很无聊,也不介意一直这样看下去。
但慕朗清有些介意。因为身体很不争气,对平时的顾长弦没有抵抗力,对这样的顾长弦更没有抵抗力,心急火燎,口干舌燥,只好屈了屈腿,掩饰尴尬。
慕朗清现在的样子空前可爱,顾长弦想凑近亲亲人,等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已经和人鼻尖相蹭了。
“……你在干什么?”由于两人挨得很近,慕朗清没敢呼吸,快把自己憋死了才问了这么一句。
顾长弦面无表情地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人身上起来。
慕朗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顾长弦突然问:“你是不是一直想和我像刚才那样?”
慕朗清故意道:“哪样?”
顾长弦:“滚床。”
慕朗清被顾长弦那个正经口吻的“滚床”逗笑,肩膀抖个不停。
顾长弦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冷着脸看人。
慕朗清兴致勃勃地问:“请问滚床是什么?”
顾长弦不知想起了什么,耳垂通红。
慕朗清更好奇了:“嗯?”
顾长弦正色道:“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慕朗清也很严肃地回答:“我想了解一下。”
顾长弦一副教育人的样子:“那种事情还是少了解为好。”
慕朗清眨眨眼:“为什么?”
顾长弦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不好。”
慕朗清扯着人袖子:“你快给我示范一下~”
顾长弦:“乱来。”
慕朗清顺着人道:“嗯,我乱来,想和你滚一个。”
然后顾长弦就不情不愿地把人抱到怀里,在床上滚了一圈。
愣了两秒,慕朗清意识到这就是顾长弦的“滚床”以后,笑得肚子疼,室内的旖旎气氛一下子就散去了。
“你是不是对我脑子里的春宫图有什么误解?”慕朗清笑得满脸通红,快要喘不过气了,“快快,先从我身上起来……”
顾长弦盯着人的脸,想欺负人,但不知道怎样欺负,浑身都特别烫。
慕朗清:“先起来,你压得我难受。”
顾长弦稍微起身,镇定地坐在床边。
慕朗清笑够了,揉揉有些疼的肚子,意犹未尽地盯着人的脸,特别不给狐狸面子。
顾长弦冷着脸,不说话。
慕朗清扯了扯人的衣角,歪着脑袋:“我偷东西不告而别的事翻篇了,以后不许再提。”
顾长弦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说:“不行。”
慕朗清据理力争:“我都送了你小狐狸,还和你滚床了。”
顾长弦这才道:“勉强原谅你。”
慕朗清:“不能随便感觉我在想什么。”
顾长弦抬手,将人胸前的珠子转了转,淡淡道:“别对着胸口。”
“哦?”慕朗清垂着眼,好奇地打量着那个东西,“你别骗我。”
顾长弦:“不会骗你。”
“过来,”慕朗清偷偷去碰人的小拇指,“我们拉个勾。”
顾长弦弯了弯小拇指,和人勾住晃了晃。
第二天,慕朗清在寨子里转了一圈,还去苏潭先前的房里看了看,均一无所获。
日头西斜,昏黄的阳光铺了满地。慕朗清拉着顾长弦跑出去,要带人吃好吃的。
一家很小的店里,顾长弦别扭地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担心桌子会突然散架。
慕朗清弯着眼睛:“我今天专程打听了,方圆几里,就数这家的馄饨好吃。”
过了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汤上来了。
慕朗清舀出一个馄饨,吹了吹,不小心还是烫到了嘴,眉头皱成了毛毛虫,在空气中晾自己的舌头。
嘴一张一合的很好看。顾长弦面无表情地想。
慕朗清感觉不烫嘴了,又舀了一个,抬头看到人正在看着自己,便快速咽下去嘴里的东西,问:“怎么不吃啊?”
顾长弦移过自己的视线,喝了口汤。
慕朗清:“好吃吗?”
顾长弦:“嗯。”
慕朗清:“待会儿自己付银子。”
顾长弦动作一顿,淡定地放下勺子。
慕朗清装作讶异道:“你不可能没带银子吧?”
顾长弦被戳中了。
慕朗清:“那你会变银子吗?”
顾长弦:“不会。”
慕朗清很好心地给人指了条生路:“所以你只能留在这里刷碗了。”
顾长弦更不会刷碗,张了张口:“你能不能——”
慕朗清警觉道:“你不可能想蹭我饭吧?”
顾长弦:“……”
慕朗清腮帮子鼓鼓的:“不可以的,我很抠门。”
顾长弦平静道:“我会还你。”
慕朗清问:“拿什么还?”
顾长弦抿了抿唇:“听你的。”
慕朗清善良地笑了笑,总算同意帮人付那碗被自己渲染的很昂贵的馄饨钱。
“哎,你听说了吗?”边上桌子上的人议论纷纷,说村子里出了事,王家的独子不知招惹了什么,突然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光发着呆,像中了邪一样……
慕朗清竖起耳朵,听着嘈杂的声音,过了会儿,扭头看了眼暗沉的天,对顾长弦道:“明天去看看。”
顾长弦点了点头。
没吃两口,慕朗清就又开始碰人的腿:“顾长弦。”
“嗯?”
慕朗清好奇道:“你会挖心吗?”
顾长弦:“不会。”
慕朗清立刻露出“连挖心都不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妖怪”的表情。
顾长弦不说话。
慕朗清又问:“吃人吗?”
顾长弦:“……”
慕朗清:“会把人吸干吗?”
顾长弦:“……”
慕朗清:“会长很粗很长的獠牙吗?”
顾长弦:“都不会。”
慕朗清立刻道:“真不可爱。”
但是我会长很粗很长的尾巴。顾长弦面无表情地想自己的优点。
慕朗清放低了要求,问:“能一口气喝十碗馄饨汤吗?”
顾长弦:“……”
慕朗清托着腮,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长弦面无表情地想,原来慕朗清喜欢会吃人的、挖心的、能吸干人的、有獠牙的、能喝十碗馄饨汤的妖怪。
于是慕朗清再次看向人时,发现人好像在……很努力地喝馄饨汤。
喝得还很严肃,像是在干什么重大的事。
慕朗清:“……”
第十五章
用完饭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前方正好有一家客栈,两人便打算直接在那里住一晚。
“一间房。”慕朗清抢先道。
顾长弦看了眼人。
慕朗清弯着眼睛,冲他嘻嘻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怪可爱的。顾长弦淡定地移过视线。
房间素静清雅,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最靠里有一张床,看样子勉强可以挤下两个人。
慕朗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白皙的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精致的锁骨从衣领处露了出来,腰一看就很软。
在顾长弦眼里,此时的慕朗清柔软又可爱。
“好困。”慕朗清打了个哈欠,拖着步子朝床走去,路上“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顾长弦忙伸手拉人,不小心扯到了人的衣裳。只听到刺啦一声,袖子就被扯了下来,小半个白皙的肩膀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空气安静了几秒。
“喂,”慕朗清气定神闲地吹了个口哨,提醒道,“眼睛。”
顾长弦平静地移开视线。
“好看吗?”慕朗清勾唇一笑。
“把肩膀遮好。”顾长弦清心寡欲道。
“嗯?”慕朗清凑近打量人的表情,打趣道,“你刚才分明就很迫不及待。”
顾长弦:“……”
“刚进屋就这样,”慕朗清猜测道,“原来顾公子喜欢撕衣服?”
顾长弦否认:“我——”
慕朗清勾着唇,叹道:“没想到顾公子真人不露相,竟然这么懂情趣?”
……原来撕衣服是情趣。顾长弦默默地记在心里。
慕朗清瞟了眼自己的肩膀。
顾长弦抬起手,很规矩地将人衣服往上扯了扯,给他遮住肩膀。
慕朗清幽幽地看着人,调侃道:“遮什么遮啊?”
……慕朗清这人真随便。于是顾长弦又瘫着脸,将人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重新露出肩膀。
慕朗清:“……”
若不是这人一脸正气,慕朗清还真以为他在调戏自己。
“不冷么?”顾长弦想了想,还是觉得慕朗清不该随便露肩膀,便板着脸,再次帮人遮好。
慕朗清被人的举动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子。
顾长弦坐在人旁边。
桌子上放了碟小点心,慕朗清随意地往嘴里扔了个糖块,牙齿用力,没咬动。
顾长弦面无表情道:“别咬,慢慢舔。”
慕朗清一下子就想歪了,被自己的口水呛得面红耳赤。
“怎么了?”
“你——”慕朗清本想质问人,但对上人澄澈的眼神,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自己的思想真是太龌龊了。慕朗清心情复杂地握着茶杯,小口喝茶。
由于刚才想了太尴尬的东西,慕朗清轻咳一声,试图注意力转移到顾长弦身上:“你刚才为什么撕我衣服?”
顾长弦:“我没有撕你衣服。”
“铁证如山还想辩解,”慕朗清不可思议地看着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长弦正要反驳,视线又不由自主落在人的肩上,帮人把肩膀遮好。
慕朗清幽幽地叹了口气:“顾公子这几天好兴致,接二连三地非礼在下。”
顾长弦:“我——”
“你什么你,”慕朗清挑了挑眉,“顾长弦你暗搓搓盯了我很长时间了吧?”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
“我懂了,”慕朗清一本正经道,“以前那副清心寡欲、仙飘飘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先是欲拒还迎,赢得我的信任,然后接二连三诱惑我。若不是我反应灵敏,怕要被你压在身下了吧?”
顾长弦:“明明——”
“明明我那么相信你!和你同吃同住,甚至还特意给你买了吊坠!你竟然想对我做那种苟且之事!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顾长弦张了张嘴:“抱……”
“抱抱?”慕朗清义正言辞,“什么时候了还想要抱抱!”
顾长弦:“抱歉。”
“说抱歉有用吗?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是简单的抱歉可以弥补的吗?尾巴多就能欺负手无寸铁的老实人?”慕朗清强烈地谴责道。
顾长弦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朗清忍着想笑场的冲动,气呼呼地跳到床上,很受伤地缩在墙角,再加上衣服破了个大口子,整个人就跟刚受了欺负的小可怜一样。
顾长弦目光微动,有些内疚:“慕朗清……”
慕朗清低声道:“我今晚要睡里头。”
“好。”顾长弦走过去,帮他的小可怜掖好被角,让人睡在里头。
慕朗清委屈道:“明天早上给我买早饭,要吃小肉包。”
顾长弦:“嗯。”
慕朗清眨眨眼:“以后要多对我笑,不要老冷着脸,会吓到我的。”
顾长弦:“好。”
慕朗清想了想:“对我温柔点,不要老敲我脑袋,说话声音也要很温柔很温柔。”
顾长弦毫无原则地一一答应。
“光是嘴上答应吗?”慕朗清仰着脑袋。
顾长弦揉了揉人头发,轻轻扬起嘴角。
若不是要装柔弱,慕朗清简直想在床上打滚。
“还有!”慕朗清突然又想到一点,“要夸我,对我说好话,每天都说。”
顾长弦瘫着脸:“……我不会说好话。”
“啊?”慕朗清叹了口气,很为人着想地放弃了这个想法,“好吧,那就算了。”
其实要顾长弦说甜言蜜语什么的,真是太难为人了。慕朗清很大度地放过了这只不浪漫的狐狸。
还有什么落下的吗?慕朗清想了想,鬼鬼祟祟地伸出小爪子,偷偷去摸人腹肌。
顾长弦僵了一下,对上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便没有躲。
蠢狐狸。慕朗清在心里坏笑,趁机摸了个心满意足。
手感真好。慕朗清心神荡漾,动作越发不规矩起来。
顾长弦不自然地躲了躲。
慕朗清看向人,目光要多脆弱有多脆弱:“怎么了?”
顾长弦瘫着脸:“这样不妥。”
慕朗清忍着笑,以理服人:“那你撕我衣服就很妥?”
顾长弦自知理亏,说不出话了,只好极力忍着想长尾巴的冲动。
“我原谅你了。”慕朗清终于心满意足收回手。
顾长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趁人不注意,快速将冒出来的狐狸耳朵摁了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慕朗清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笑,善良道,“你帮我把衣服缝好就行,我总不能没衣服穿吧?”
顾长弦:“我……”
慕朗清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不愿意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负责?”
顾长弦瘫着脸:“不是。”
慕朗清惊讶道:“那你该不会不会缝衣裳吧?”
顾长弦被戳中了,不说话。
“你真是——”慕朗清摇了摇头,严肃道,“在我们这里,不会缝衣裳就娶不到媳妇。”
顾长弦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瘫着脸:“我可以学。”
慕朗清欣慰地点点头,把人赶出去借绣花针。
待人走后,慕朗清笑得在床上打滚,像拱食的小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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