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转与翻

“好啊，那来吧。”曾尧珏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状态是很重要的，经过短时间的修整，欧阳辰的状态是越来越好，越来越专注。找到了感觉远比迷迷糊糊的死磕强。

  欧阳辰像一块薄薄的木板，留头甩头干脆利索，恰到好处的速度、优美舒展的舞姿。接连做了好几个，终于得到了曾尧珏满意地点头。

  “不错，保持住，比赛那天稳定发挥就行。”晶莹的汗珠挂在欧阳辰的面庞，微微发红的脸颊，得到认可的笑容，是对少年最大的鼓舞。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曾尧珏，不同于初见的拘谨，似有种渴望，有种热爱。

  “乘胜追击，我们来吸腿翻身接点翻。加上前面的动作，连在一起做一次。”欧阳辰点头便做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翻身，小小的起范，第一个吸腿翻身做得还算顺利，到了第二个身子便斜了，之后的越来越歪，到最后还往前蹭了一下，好不容易屈膝稳住了。

  欧阳辰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看向曾尧珏有些嫌弃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真是不经夸啊，摆好，只做吸翻身，我操着你。”曾尧珏拾起鼓上的小木棍，走到欧阳辰跟前。

  欧阳辰见状，立马将胳膊抬起，伸出右脚，将起范的姿势摆好。

  曾尧珏看着不甚标准的动作，有些粗鲁地将举在上方的手往自己方向掰了掰，直至手指尖垂直指向天花板：“旁腰拎起来，谁让你挤另一边旁腰的。”又揪住了欧阳辰头顶的一缕头发“先转一圈的。”

  欧阳辰不敢怠慢，轻轻挥手，仅仅一圈，头皮就被揪得生疼。“嘶”背后被木棍狠狠地敲了一下，欧阳辰没忍住，声音从唇齿之间蹿了出来。

  “要画立圆，上身别起来，手往正旁打，别往2、8点跑。再来。”曾尧珏一条精瘦有力的胳膊再次揪上欧阳辰的头发：“你再敢起上身，头发我都给你揪掉。”

  即使刚刚已经出了一身汗，欧阳辰还是被曾尧珏吓得打了个寒颤。赶紧将动作摆好，一个接一个地做了起来。

  “速度！转起来啊。”顺着欧阳辰打手的方向，小木棍顺势一挥，赶着欧阳辰迅速翻身。欧阳辰虽然看不清木棍在哪，但听着耳边“嗖”的风声，一下都不敢慢，更别说停下来喘口了。

  不同于腾空的技巧，脚触底的翻身更是难受。

  一圈接着一圈，一遍接着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辰觉得自己的脚掌要断掉了，舞鞋与地胶摩擦得要起火似的，脚下热热的、麻麻的。小腿肌肉仿佛都要抽筋了，酸胀不堪，一使劲便抖个不停。胳膊更是难受，仿佛被甩掉了，指尖发红，手背被许多红色的血点占据。整只胳膊有些麻木，冰凉冰凉的，不单单是翻起来带的风，深秋的天气早就褪去了炎热，吹着凉爽的冷风。

  好在大师兄允许自己休息下了。

  欧阳辰努力想抬起头，找寻这时钟。谁知上半身刚起来，便控制不住地往一边倒。地心引力在此时仿佛格外的强大，自己好似背着一个巨大的铁板，沉重地将自己往下压，地面又好似一块巨大的吸铁石，欧阳辰越想爬起，越是向前栽。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看不见钟表，看不清大师兄的身影，一切似乎都混沌了，加上先前并没有完全褪去的眩晕感，自己要强，并没有休息好就来开始了。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欧阳辰鼻头一酸，眼前立马变得更加模糊，充满了水珠，不住地干呕。精致的小脸煞白煞白的，双手撑在地上，漂亮的蝴蝶谷明显得凸了出来，成了此时整个身体的最高点。

  缓了好一会，眩晕的感觉总算褪去了不少。欧阳辰挣扎得想起身，却发现两侧的旁腰一动便如撕裂般，酸得发胀，使不上劲，双腿也险些不受自己控制。想着时间应该还早，便干脆往地上一躺，等大师兄叫自己，自己再起来。

  “我们都是吐过来的，练转哪有不晕不吐的呢？你这才刚开始，习惯了就好了。”曾尧珏看着欧阳辰一副练个吸腿翻身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拉着让他坐起来：“蜂蜜水，喝完好受点。”

  小心翼翼地接过，又休息了一会，把翻身练完，迅速解决完晚餐，短暂的休息，晚上便接着练。

  一天的课程结束，欧阳辰都不想走回宿舍了，仿佛趴在地上就能睡着。最后还是在曾尧珏不住地叮嘱下，乖乖回宿舍洗漱休息。

  欧阳辰与平常一样，只是他没想到，平常一下课几乎赶着冲回宿舍的孟赟，这次竟然在晚寝铃声响起的十五分钟前才挪回到了宿舍。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有与欧阳辰谈笑风生，冷漠得有些可怕。

  起先欧阳辰还以为孟赟只是太累了，或是作为班长跟同学闹了矛盾。但他的状态让欧阳辰感觉他似乎哭过，欧阳辰怎么想也不像是在孟赟身上会发生的事。望着一言不发，装得风轻云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孟赟，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他想找个时间跟孟赟问清楚，若是好兄弟需要帮忙，他定当全力相助。

  说来孟赟作为班长，自是要管理班级，起带头作用，若是没做好被闫邵安抓出来，算不得委屈。他只是再思考闫邵安留他下来的谈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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