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辰如行尸走肉般躺在长凳上,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他像搁浅的鱼儿回到水中,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在踩胯前就对现在从胯跟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大喊:“退!退!退!”
也许是内心的坚定与韧劲,理智重新夺回了大脑的控制权,让他觉得,这一切,一定一定都会是值得的。
“如果不想一会聚筋了更疼的话,就赶紧开始打胯,50次,练完就去休息。”欧阳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挣扎地再次将腿抬起。
胯跟撕扯着,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呻吟,双腿打下去,再也无力抬起。鼻子也哭红了,红肿的双眼无助但恳切的看向闫邵安。
此时的闫邵安掏心窝子地说,怎么可能不心疼,可是他知道,这次突破了极限,下次才能更上一层楼,否则只会永远在这里原地踏步。这也是一个好老师永远也不愿看到的——一个好苗子因为自己的心疼而废在自己手里。
这也只是闫邵安内心所想,他当然不会就此让欧阳辰去休息。
正在踢腿的孟赟每次看到闫邵安想说话,都忍不住张张嘴,想帮欧阳辰跟闫邵安说说让他少练点,只是每次想说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又被闫邵安手里的小木棍硬生生地吓回到肚子里。
“你如果现在让他去休息反而会害了他,现在不打开,下次他更疼的的时候你能代替他吗?这是在帮他涨功,你如果踢完了腿,就去做素质,腹背肌高抬腿直膝跳收腿跳开合跳,每个50三组快去。”又别过头继续盯着欧阳辰打胯。
在此之前,欧阳辰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自控力挺强的,以前老师总让自己做示范,还对着别的同学说他有开玩笑偷懒的资本。现在看来,在闫邵安这,他“辉煌”的过去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或许人在被逼到极点的时候,总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
还剩下四十多下,但欧阳辰却跟打了鸡血一般,咬紧了后槽牙玩了命地打着。
在一旁痛苦地做着素质的孟赟眼都看直了,一方面是惊的,还有一方面是羡慕的。孟赟软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往往越软的人,力量,控制,和爆发都不太好。但要把体能练上来,也绝对不比撕腿踩胯轻松多少。
“啪”最后一下,欧阳辰的双脚清脆地打到了地板。闫邵安满意的笑了:“不错,孟赟你要小心了哦,按照这个速度,欧阳辰马上就能赶上你喽。”欧阳辰听到着,也不管闫邵安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单纯安慰他的,扯着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边大口喘着气,边看着孟赟练体能。
“老师,您说,既然我控制着我的身体,为什么我却不能控制它想多软就多软,想让它不累,就让他不累,为什么我是`我’,而不是孟赟啊?”许是疼坏了,欧阳辰愣愣地发问道。
可让欧阳辰没想到的是,闫邵安竟然温柔的回答他:“首先,我们现在都科技条件有限,我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是在一个虚拟的时空,无法确定自己的灵魂是否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生活在这个躯体里,这些老师也无法解释;其次老师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思考,或许在以后,你可以靠自己,去感受,去发现,去理解,老师改天送你本书,涉及到初级的哲学,当你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你的表演才能有内涵,舞者绝对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最后,既然现在想不通,那就着眼当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有了扎实的基本功,你的情感和所想表达的深层含义才能从你的舞蹈中自然地流露,观众才能更好地接收与理解,而不是还在小小的练功房内鬼哭狼嚎。当然,你也不想你的梦想只是一场白日梦吧”
欧阳辰听得到一愣一愣的,但仔细想想,闫老师讲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秒针“嘀嗒,嘀嗒”地快速奔跑着,欧阳辰站起身,踢了踢腿,甩了甩肩和腰。“老师,我休息好了,我可以继续了。”
本来面对这孟赟的闫邵安转过身,眼神含笑意地转过身,看着欧阳辰坚定的眼神,伸出手捏了捏欧阳辰光滑细嫩的小脸“一个男孩子怎么长得比女孩还的皮肤还细腻,今天上午就到此为止吧,孟赟,你也不用做了,中午去老师家,带你们吃点好的,下午再接着练。”
听到有好吃的,两人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了,一蹦一跳地追上闫邵安。
走廊上,一个中年男子稳健地走在中间,两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孩子一左一右,开心地笑着。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知我心,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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