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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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忆雪

夕阳正好,太阳将它所剩无几的光亮从云层中射出。尚楚卿盯着眼前的人,手上的动作停了片刻,尚楚祁便趁虚而出,挣出了他的肘间:“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让你别管我吗?”

尚楚卿也不答他,转过身拱手笑道:“这位可是东城的阮公公,不好意思,家弟有些失礼,还望公公海涵。”说完他又憋了一眼印子誉,“公公此行甚远,可是东城有什么事?”显然,印子誉出城时太早,尚楚卿方未识得他。

阮梁总算认出了尚楚卿,想来是北城尚家的二少爷,便缓和了些语气:“原来是尚公子,无事无事,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前来护送印公子回城。”阮梁拦住了还在身后抱怨的阮瑾楼:“尚公子无事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尚楚卿忙上前道:“唉唉唉慢着,这么一说这位可是印公子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啊。”他一手提着几壶酒,一手揪着尚楚祁:“跑什么?尚楚祁你给我过来。”

尚楚祁衣领被揪住,慌忙地甩开他的手,“干什么!”

尚楚卿一下子把他抡地上,尚楚祁吃痛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兄长的一呵:“干什么?犯了事就想跑是吧,道歉啊。”

“是她自己要跟我打的!又不是……”

“嗯?”

尚楚祁最终还是憋了一口气,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印子誉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见尚楚卿还不打算轻饶了他弟弟,也上前一步开口道:“这样便够了,你我也算是一面之缘了,尚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天色暗了,回去晚了怕尚家主心急”

印子誉虽已经离开蜀兰四年,对四大家的局势还是略有耳闻。目前来说,印家基本掌事,东城也还算盛气,其次是西城姜家,再次是北城尚家,最后是南城许家。虽然蜀兰地区划分较为明显,即使私下还有一些世家纠纷存在,明面上各大家倒是相处的其乐融融,无论是政事还是经商,都交流颇深,除了尚家。

印子誉了解北城再往北则是涸暨州,且涸暨再往西则是他的拜师之地湘洵。尚家常年提防着涸暨人入侵,经商方面交往甚少,唯一一家常年交往的生意就是东城印家的茶叶和兵器,所以尚楚卿一眼便认出了经常东西奔波的阮梁。虽说经济发展不算好,但北城却在军师方面发展壮大,北城百姓也勤耕善作,自给自足。尚家几代来忠良卫国,是对付涸暨外患的主力军,所以即使尚家势力不大,另外三家却一直对尚家保持着应有的尊敬。这次也不例外,即使尚楚祁今日有些鲁莽,阮梁也照样笑脸相迎,阮瑾楼识趣,得知对方身份后也不再纠缠。

一行人正准备绕过二人离开,尚楚卿又开口道“印公子果然大度,既然这样,就以此酒为赠礼,还请公子莫要推辞。”说着便将手中的酒往上提了提。

印子誉喜茶,而非酒。东城茶业远近闻名,印家也没有嗜酒的习俗,饮酒伤身,不如品茶般风雅。可对方一副不接受便不打算让步的样子,只好抬手接过,“既然如此,那便谢过了,尚公子,有缘再聚。”

风总算是停了,尚楚卿拽着尚楚祁让了路,便往山下走。

酒坛掂在手里有些沉,印子誉掀开上面的红布封口,一阵桂花气息夹着酒香扑鼻而来。他回首,手指勾着酒坛上的编织草绳,朝阮瑾楼笑到:“要么?”

“谢公子!”

-

枫路上只剩下两人徐行,弯月渐渐的爬上夜空。尚楚卿悠闲地吹着口哨,尚楚祁则又叼着草。

“哥。”

“干嘛。”

口中含着东西,尚楚祁说话稍有些含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尚楚卿的语气明显的敷衍了事,还是不太想搭理他。此时夜已经完全黑了,只有月光星星点点地趴在地上。

尚楚祁快了一步,挡着尚楚卿身前,抻开双臂:“你别装不知道,我问你怎么在这,我差一点就可以把那姑娘放倒了!”

“因为某些人不听话,到处跑,被人揍了都不知道。”尚楚卿没好气地掀开他挡在身前的手臂,“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某些人好乱乐祸,断了家里的财路?”

“我…”

尚楚卿抄起手,凑近了些“和一小姑娘打架你觉得很风光吗?我的好弟弟,你还没长大吗?别老让我和你姐姐操心了行吗?”

“我自有分寸,又不是小…孩子…”嘴上这么说,声音缺越来越小,泄了气。

“可是你还是不听话。”尚楚祁还想辩,却被尚楚卿抢先一步打断,“方才那行人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

“知道啊,不就东城阮家人吗。”

“错了。”尚楚卿伸出手,指节重重地敲一下尚楚祁的额头,“领头的那两个确实是阮家人,其中黑袍的那位便是如今阮家主阮梁,而与你出手的那位女子正是他膝下独子阮瑾楼。”

“可主要人物并不是阮梁,而是他身后的印子誉。”

本来刚准备接嘴,听到这三个字后,尚楚祁立刻改了嘴,“你是说,他就是那个传闻中上天派来息灾救民的印家大少爷?”

尚楚卿白了他一眼:“让你刚刚跑那么快,做贼心虚,我明明早就说出来了。”

尚楚祁还在继续他的话:“你是说,他就是那个逼停了当年大雪的蜀兰英雄?”

“不是,你还真信这些歪门邪道啊?听着就荒谬。”

“哥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劫他车了,我把人劫回去!”尚楚祁儿时听过家中的侍女聊一些八卦,其中就有十八年前那场雪,越听越是崇拜,但稍长后便不再有人提起,尚楚祁也渐渐忘了。如今旧事被重提,曾今的回忆被一下子勾起,忽然间兴奋起来。

“尚楚祁你他妈脑子里一天天装的是什么?”尚楚卿又一次把他抡在地上,“谨言慎行啊我紧告你,不然我告诉阿姐了,有你好受的。”

尚楚祁吃痛揉着脑门坐在地上,倒是接住了些许掉落在地上的点点月光。他才十六岁,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他最怕的就是阿姐尚江离,“别啊,我就口嗨而已,口嗨而已…”

尚楚卿忍不住笑出声,拉起地上的弟弟,重新并排走着,“好了好了,别说了,好好看路,碰树上了我可不扛你回去。”

但尚楚祁还是多了一句嘴,“其实你不来,凭我的才智是不会自报家门的,不怕暴露了他们上门找茬。”

“所以?”

“所以你不来就不用赔那坛酒了啊,那酒不便宜吧,回头你找我要账我可不认啊!”

听完,尚楚卿抬起手,搭在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尚楚祁肩上,一脸笑意地吐出四个字,“我故意的。”

“不是吧,你为了看我笑话甚至不惜浪费你的宝贝酒坛子?哥,你好狠的心。”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觉得…”

“觉得什么?”

尚楚卿终于是笑出了声:“觉得他好看。”

“你……” 尚楚祁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凡夫俗子倒是有一股俗子气息,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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