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旧,景已改,人似在,又是一年春风起,宛转流年,流年宛转。
宫廷桂花糕的女人,每到黄昏时,总会摆摊在街口的小巷,她的背后,是废弃的围墙。但这并不妨碍桂花糕的香,他眼前的铁皮盒子上,摆放着几个小蒸笼,无论何时,都有袅袅香雾在上缠绕,散发出蒸熟的桂花糕的独有的香味。这味,似透墙而入,直抵人心,丝丝缕缕的勾勒出深藏记忆的那抹花香,那青石苔小路前的女人,那宫廷桂花糕的炊烟。
何许年前,这女人仍推着小车站在这个位置,日日风吹拂过,除了沁人心底的桂花糕味,就是她坚守的身影。女人瘦小,藏着一身的青,她总是向远方望着,面露微笑。她手头上的工作也很勤快,雪白的米粉,被她装进一个小小的木器里,上面点缀桂花二三点,放进蒸笼里,不过眨眼间,一块桂花糕就成了。
我不禁发问,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手艺吗,“对,祖上就做的”我提出想跟着学点,她一口答应,嘴角挂着笑意,不知她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应,心里总归愉悦了点。
再路过,我总会冲着她的桂花糕摊子笑笑,清闲时,她也会回我一个浅浅的笑,繁忙时,她会看不见我,她在清风里忙碌,自然而浓。时间一久,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们的儿戏般的约定,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但我知道,我已忘不掉那随风而起的桂花糕的香,十里长街,香韵满亭,许多同我般的人,也忘不掉。她是青石苔路的标志,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回想起这,才意识到那女人,那摊子,我已久久未见到。她似随着那封起的围墙一同消失了般,不见踪迹。
自那后,我再也闻不到那桂花糕独有的香,再也遇不到那坚守巷口的女人了。
又到黄昏了,抬眼,竟在围墙前暼见了她,我依旧同以前般赠与她一抹笑,她也看见我了,双眼对视之际,她眼中的光亮,明亮 透彻,似带着一点迷茫,似带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她也仍回我浅浅的笑,我也仍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小姑娘,还想学怎么做桂花糕吗?”
当下愣住,又是一年春风起,我与她似久别重逢,其实我们的交往,仅仅限于一抹笑与一次问答,淡淡的,延续的,寻常的。一个人的存在,到底对谁很重要?“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记得你,就像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凡来尘往,莫不如此”
又是一年春风起,青石苔路的小巷变为围墙,沧海桑田,但那人,那摊子,那香气,那糕点,那记忆,铭印心中,随春风般,直抵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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