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索命

北茉只觉得耳边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河水一股脑呛入肺中，眼前浑浊一片，都是泥污，什么也看不清。

北茉摸黑爬到车窗外，她庆幸——好在坐在靠窗的位置，没带什么东西，身子也小，学校也教过游泳课。

现在都派上用场了！

她游出车窗，向上有光的方向游去…

“呼。”北茉终于游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太好了，很快岸边了！”

但话又说回来，北茉头虽浮在水面上，但大半身体依旧在那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水中，不免让人心生恐惧，尤其是脚那里，总感觉怪怪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游来游去。

北茉朝下看了一眼，看不清，只觉得那东西体形和人一样大，像影子一样，并且游得很快。

是鱼？是水草？还是…

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北茉心头，北茉莫名心里瘆得慌，还未等她一声惊呼出口，脚就被一个冰冰的东西拖下，那东西力气很大，北茉几乎无法反抗。

“咕噜咕噜”耳边又响起进水声，北茉连呛了几口水，她努力向上游去。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进耳的水声，北茉使出全身力气在水里扑腾，但也无济于事。

那个东西把她往水底里拖，北茉也顺势往水底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把她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北茉这次不知道还要呛多少口水。

按常理，那水底虽然黑，但没东西的话是静止的，水草细长状也很容易辨认。

只是这水里暗流涌动，一群黑色类似人影的东西在她身边游来游去，眼睛冒着幽幽的红光，十几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北茉，如同野兽盯着猎物一般。

北茉被它们越拖越深，也逐渐看深了这些“人”影的面貌。

其中有个抓着她脚的，正是她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

“我是乐一啊…北茉…你终于来找我了…”那个面孔突然开口，向北茉露出了“笑”。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把嘴列到耳根的那种僵硬。

乐一…

北茉努力地回想着这个名字，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溺在水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北茉没反应，水鬼加深了几分手中的力道，细长的指甲扎进了北茉的皮肤里。

“啊…”北茉痛苦地叫了一声，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水灌进肺里发出清晰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水鬼似乎很满意，它一把扯着北茉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吟：

“你还记得吗，三年级那年明知我不会游泳，但你们依旧起哄，害我溺死在河里…”

“你们明明看到了，却不来救我！”

水鬼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要贴在北茉脸上。

那是一张被泡水里很久而腐烂肿涨的脸，五官已经被蛆虫啃蚀得差不多，一片片泡得发白的皮肤还贴在骨头上，十分恐怖…

“北茉…你们为什么不救我…”

“北茉…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北茉…你们怎么不和我一起死…我们是朋友啊…”

水里的“乐一”恶狠狠地瞪着北茉，北茉什么也说不出来，拼命地蹬着脚。

“我也要让你们尝尝在水里慢慢被恐惧窒息一点一点折磨死的绝望…”

乐一的声音在耳边放大，北茉只觉得四肢发冷，肺部剧烈疼痛，眼前也逐渐模糊…

“咯咯咯咯咯…”乐一的笑声在耳边徘徊

“陪我一起永远在这冰凉的水中吧。”

这是你们欠我的！

欠我的一条命！

是时候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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