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这天到底有没有“事儿”，那得问他的大boss啊。

夏珂站在隔壁那间之前一直锁着的房间门口，盘旋了足足得有五分钟，才鬼鬼祟祟地敲了敲门。

他还真当这是宿管阿姨所说的“舍友”的房间呢。闹了半天，“舍友”竟是他大老板陆卓曦。

有钱人们到底都是爱玩些什么游戏。宿管阿姨也未必是真的宿管，保安大叔也不见得真的是保安。这别墅里除了他自己，竟没什么人可以相信。

李小乐爱看的那些个cult电影，太多这种离奇的剧情了。囚。禁啥的。还有，那啥爱思爱慕啥啥的。

……不能吧。

里面问：“谁？”

夏珂吞了吞口水，“那个，老板，是我。”

“……进。”

短短五分钟，已经够夏珂脑补出一堆奇幻情节。但事儿就迫在眉睫，临阵退缩，也不是一条好狐所为。

夏珂哆哆嗦嗦推开门。

这屋在此之前一直锁着，但很怪异的，并没有故旧的味道。空气非常清新，想必是日日都会打扫通风的缘故。

也有可能是这两台空气净化器的功劳。

机器工作的噪音低频又冷静地在播送。

有钱人的事儿是真的多。穷讲究。

陆卓曦并没有起床，但也没在睡。他倚靠在床头，身后还垫了几个枕头靠垫，从腰一直摞到脑后。

窗帘拉开了一半，清晨的阳光并没被获准全部进入。

室内的光线还是暧昧不明。那人一大半在暗，仅有正对着他的那侧脸颊点了几块高光。只听得呼吸声，沉重而缓慢，像生锈的链条摩擦齿轮，刺啦，刺啦，令人本能地产生一些生理不适感。

呼吸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自然得不会刻意去感觉它。但听着陆卓曦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很艰难。

这一呼一吸，一起一伏，似每一下都要动用全身的力气。

夏珂停在门口，并不敢径直进去。虽然看不真切，但陆卓曦想当然并不是平日里挺拔齐整的样子，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贸然靠近。

这是他从未面对的场景。

“那个，老板，张哥让我今天留下来照顾您，”他把手里的药袋子举起来，“那个，我就想问，我今儿……可以不去公司的吗？”

陆卓曦好像是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微弱，他听不清。

夏珂也不好意思再问，踌躇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照顾病人，他实在没经验。

一向都是自己被照顾的。孱弱瘦小，毫无能力的一只小兽，从这个人手里，转移到另一个的手中。这么多年来，他向来都是秉定一个原则的：只要他能把自己顾好，那就是了不起的壮举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需要去照顾他人。

这人还是自己的新老板。

陆卓曦见那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提了点力上来，重复了一遍，“把药给我吧。”

“喔喔。”

夏珂忙将一袋子的药送到陆卓曦手里。然后踌躇着去拉窗帘。

“拉开吧。我也看不清。”

“好好。”

夏珂手臂一展，“诶？原来这边窗户能看到我那边——”

他兴致冲冲地一回头，发觉陆卓曦被陡然闯进来的阳光耀得皱起眉，把头偏了过去。

夏珂有一瞬间失神。

真奇怪。

不是第一次见了啊，可眼下才发现，这人居然有点……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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