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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明亮光线走入黑暗,所以岁窈还没有完全适应。
于是她抬手想按下打开客厅灯的按钮,但是按下了也没反应。
她听见男人逐渐靠近的步子,随后,她的手腕被紧紧捏住。
张峻豪:“去哪里了?”
张峻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岁窈知道,他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
刚开始,岁窈并不理解张峻豪为什么会生气,但随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岁窈“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张峻豪:“你为什么还去找他?”
张峻豪:“你是觉得他做的还不够过分吗?”
手腕隐隐作痛,岁窈有些烦躁。
岁窈“我是去报仇,我也没觉得他做的不过分。”
岁窈不想和张峻豪闹,所以她干脆也不和他继续打哑谜了。
听到岁窈这样说,张峻豪才放松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岁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语气不咸不淡。
岁窈“张峻豪,你没有觉得,你的关注已经开始偏离轨道了么?”
岁窈“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这一开始,就是你说的。”
黑暗中传来张峻豪若隐若现的微弱呼吸声,他的衣服上是熟悉的洗衣粉香。
他现在,应该靠她很近。
岁窈“我们也只能是合作关系。”
像出了鞘却一定要插回去的剑,他们呼吸相闻,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暧昧的呼吸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他不可以,她也不可以。
那句话,像一个不断敲击着钟的响,将他们牢牢隔离在声音两端。
等到迷雾初开,岁窈看向张峻豪的眼睛,一句不发,只是伸手,把他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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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看不见太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在流逝。
但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时间。
只有一天一天在变大的手掌,还有只能蜷缩着才能睡下的铺。
旧伤,新伤,身上永远不缺。
什么是悲伤,什么是快乐,什么又是愤怒。什么是悲哀,没人和她说过。
只要有吃的来,只要还能看见新一天的人们,她就知道,自己还活着。
有人说,在这里,只有活着,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手腕又一次被划破。
她看着那个在她旁边睡了不知道多久的,很熟悉的人,现在拿着刀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忽然明白了活着的意思。
在这里,你不能心软。
只要活着,只有活着。
所以,刀插进了她的胸口。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在她面前失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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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睁开眼睛。
这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噩梦了。
岁窈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当年,她也是这样,无事的时候,就看着天花板。
那个天花板上的漆是破落不全的。
补好了,也掩盖不了它的坑坑洼洼。
那是一个已经坏到永远都无法恢复如新的地方。
沉默着,她抬起手,看着光滑到没有一丝伤痕的皮肤。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看着。
卧室的灯光,照的她有些恍惚。
时间好像已经过了许久。
可是去年的今天,她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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