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拾经
超小超大

民世篇 第九十六章 孟挽歌

有道晦暗交加以为事态成道,成王败寇唯主沉浮应犹在,生不逢时难成全,锦上添花时时有,可怪只乎,从头至尾不过辅佐成其为主位,舍尽一生终虚有,为成其道难两全。

亦或许,云苏国自早前夜氏销声匿迹绝代一刻,苟延残喘机缘巧合中,只为待鹤容世的到来,五年来倾尽全力,早就出一个成大事者,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地界主神。

段氏上位后的云苏国,千年来不争不抢,地小人多,旁水而居,其繁荣昌盛可比当下中州光景,可谓空前绝后。

而段姓一族历来绝尘为仙缘,就算是弥留在皇室,也能称上个国师之位,上可得皇族上下凡间万民供奉香火,下可竭尽全力一生尽仁成义,虽死犹荣。

短如嗟叹,存为神逝为仙,从头至尾活至出尘不染,大道泯然众生,独善其身,独成一道,利如刀行如刃,一骑绝尘望尘莫及。

然,段久卿苟活残存一念,最终对鹤容世所作所为大失所望,恨己活而不得,恨他沉己如此不可自拔。

段久卿作为这个身体的一半,早已是曾死在海域之中的执念残魂,她因记得阿爹阿娘身死,九重天相争后位撕破脸面而生,死前挂念着再见鹤容世,再回自己那座从前有他的云苏皇城,极其为尊的东宫。

她活着的时候一生都不曾相信过任何人,但对于鹤容世,她更多的是怕他痛恨自己不辞而别,该是圆满时候竟成了他胸膛砍上了一刀。

极其了解鹤容世的秉性,亦是因此念极了以前还不是主神的他,独独只是她一个人的少年郎。

鱼和熊掌终不可兼得,于是主神二字从此以后刻入了她的心,学会了万般尊敬,却寒冷入骨,凉薄得待他似有深仇大恨,置他与寻常陌路人相比都不如。

她是恨,地界主神四个字位高权重,毁了得她彻彻底底,进退两难众矢之的。

于是拜灭世潮水所赐,她死后三魂七魄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混迹于冥界阴灵之间,一半执念永滞于身,不甘离去。

曾是想尽快醒来,不料仅有一半的魂力远远不够,十几年个日夜颠倒,她大半时候在昏睡不醒,撒手人寰,无济于事干着急。

过了长久之后,她再度从海中醒来,一跃重见天日,夜间市井高楼高耸成林,街道灯盏冷高悬挂,可想而知一别此去经年无数,只剩眼前一介无内丹却成人形的狐罢了。

白少君年纪尚小,可胜过她十几年不谙世事,加之看得出他活得不太景气,毫无法力傍身可言,着实是活得窝囊。

白久身体靠后下坠,长涯暗道三千尺,竟不觉寒倒凉爽,猛地想起可惜了白少君本该生来九尾,就算不能得个生居高位,也能称霸一方所向披靡。

常听说他小时候是跟着狐族的能人白藏主活过几年。

那时候他刚被拔了一条尾巴,白藏主总担心盖茨比一个人类照顾不好,亲自带了几年,直到助得白少君有了化形,才敢放心按照鹤容世的意思,交给盖茨比,让他们替自己守着烁金博物院。

烁金里头所存置摆放的,都是传闻古国云苏的公主段氏遗留的所有物件,大大小小金碧辉煌,甚至连她大婚时候的莲纹凤冠霞帔婚服也在。

如此抬举,白久自是替段久卿见识到了,感激涕零说不上,只觉自愧不如,受之不起,实则是真待鹤容世入不了心的挚爱入骨。

她虽不曾记得,亦是和段久卿自分清楚,桥归桥,路归路,可到底错就错在她是不记得,受过的苦受过的痛成疤深根蒂固,让她无论置之何地都无法彻底忘怀。

曾经云苏有一公主,风霜高洁水落石出,温良仁善却不至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无论胆识雄才谋略空前绝后,是为养尊处优皇室女子中为数不多人才辈出,天之骄女也。

现如今时过境迁落得如此田地,只要她改一句名姓,甚至愿为此而适应作为白久的另般活法,只要能苟延残喘,她想方设法都可行。

以至于她险些忘了,自己为何对众目睽睽深恐极惧,为何会对分明自小长大形同相似的去处深恶痛绝,还有鹤容世身为主神,她望而却步,甚至到了现下这般道行不同,逐渐分道扬镳。

见面开口只得是相敬如宾,从此相安无事,事不关己。

最寒心的她早有想过,鹤容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那点动作,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因为他胸有成竹,有那份引以为傲的后顾无忧,无论是谁揉捏拿搓任他行,落下的套就算是对他知根知底的人,也看不透毫无察觉的。

中州十几年历来与世隔绝,不理民间纷乱战争,最忌讳的便是和这些个民军扯上关系援助之事,一旦被发现传了出去,神族脸面何止荡然无存?恐怕他鹤容世刚坐稳的主神之位也能就此易主。

于是那些个民军挨家挨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个个都是个倔种?心甘情愿的豁命,上刀山下火海的和东瀛人你死我活。

白久对此早有见识,从傅辞身上就可看透其作风,他到底是前尘死前太冤为了,执念扭了性,此前种种对白久的利用,说不上诡计多端,披着羊皮的狼着实才是最狡猾可怕而已。

身后摇摇欲坠了好久,连是死之前该记得的都想过了,走马观花就此作罢,这地洞着实打得太过深长了一些。

无底洞早有听说,只是像这样的通常是要人性命必死无疑,这隧道更谈不上是什么能蜿蜒扭曲的机关暗道,偏生是设在以婵宫中的,想必连鹤容世都不清楚有这等关巧。

白久的双眼再也无法安逸睡下,睁开眼挥动双手,伸手不见五指,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四脚朝天,猛的冒着落下刮起的大风扶着涯壁擦枪走火翻了个身。

“现在果然能看见光了……”她满意至极,豁然开朗定睛火光满眸,愈来愈近了,“等等,怎么会有火光?!”

渐渐意识到了不对,难不成这样的地方会是什么炼狱大堂?她身孕就算侥幸落地了,本质是逃,被发现了横竖都是后顾之忧。

有火光的地方必然是有人的,白久忙不及后悔自己为何会这般莽撞突兀,还未能做好完全准备便闯了这么一出,这到底该……

她急中生智,卯足了气的伸出手掐决,可却水缸见了底,鹤容世给她的药日日服用,听他说了什么灵修双修的,她便从此心不在焉,心思漂移。

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抵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了,所求更高,却早以受惠成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安逸久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对鹤容世如此依赖,行一步都如此无能为力。

当真是他清高,昔日阴差阳错之下有幸得过一夜恩情,只是她无福消受,当时如此,如今亦如此。

她心口一直生疼,说不清道不明是何等滋味,竟一时半会想起了死前历历在目,对鹤容世连一丝丝的好感情义也被这血红泼灭得揪心难解脱。

半爱不爱,半恨不成,生不如死。

“一飞冲天?我是想活命的,去找天边的云彩百无一用,引火烧身,坐吃等死吗?”白少君骂得神清气爽,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断尾,趟在脚边莹莹发光,瞧着鹤容世愣神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他顿时自暴自弃,“你走吧,反正我跟你无话可说!你们那太上皇说要放了我,还不都给我赶快闪开?!”

“要走啊?”鹤容世低头使劲眨巴眨巴了眼好几下,搁这杵着好好的眼睁睁看着白少君走到面前险些擦肩而过,眼睑一低,泯然一笑,“好啊,你如果能乘船离开中州的渡口,我就当这尾巴是个腌臜尸体,火化掩埋了……整整一颗妖丹燃爆的话大抵是放了个烟火,还算好看。”

“鹤容世,你到底想怎样?!”白少君刹住了脚,猛然回头无能狂怒,瞪急了眼与鹤容世轻挑相对,“难不成折磨我你便能如愿以偿得到什么吗?!像你这样的疯子早该一开始就该把我杀了,什么爱屋及乌,就算是曾经红极一时无人可及修为高深又怎样!如果我能知道一切,倒不如一开始就死于天命,也不必活成这样生不如死!”

鹤容世是救了他,他知道了十几年记了至今,故多少恩怨参杂极深,五味杂陈,或许他们之间,至亲至敌,亦或都是。

“但在我看来,你说这样的硬气话口是心非,并且和之前的时候,更深不得将我扒皮抽筋了。”鹤容世双眸黑晶透亮,无光自明,灼灼打量着白少君,走到了他身侧,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搭了上去,“方才跟你玩闹而已,哪里知道你是个逗都逗不起的,这条尾巴我就放在这了,你自行处置便好,从此以后你上天入地,都与我无关。”

正同中州一般将白少君正式排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你刚刚说什么?”白少君不敢置信的再度质疑,他向来视鹤容世作一大患,从未想过登天恩赐般说放就放,他以为有这一天的时候他该已经是功成名就,扬名立万了的。

“好话不说二遍,桥归桥,路归路,你自由了,就此别过。”鹤容世此时霎然正色,肃然起敬后退转头往外先行一步。

“等等!”白少君心突突的跳,受宠诺惊心中实在好奇,叫住了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鹤容世应声站住回头歪脸轻笑打趣,“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怕我在外给你布下什么天罗地网,让你以死殉约吗?”

“相差无几,只是突然想起你刚刚所说的什么火种,你仿佛很着急要寻找这个东西是吗?”白少君突然揪住了他的重点,这十几年来他混世道并不是白长的,听说鹤容世也是白听的,心领神会到了他的用意,神情赫然严峻质问道:“那这尾巴的确是我的,我信,但你来时的用意,不是胸襟宽阔的要放我走吧?”

“哦?有长进,继续说说看,我很想听。”鹤容世面色又一骤变阴狠着笑,抽出腰间经羽大风刮过架到了白少君肩上脖子前,“你要不说,这头便是要留下了。”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你和白久夫唱妇随,没一个好东西。”白少君恍然开朗,反倒丝毫不怕,“白藏主曾告诉过我,那条尾巴是我的内丹,当年妖兽增强法力上好的滋补品,尾巴已断,我命已倒,多年过去你却从来没有用过它做什么,我不信你机关算尽会这么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是什么?我一向心慈手软,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善事,这你应该清楚。”鹤容世神色顿时涣散略有慌张,“别好酒不吃吃罚酒,带上这尾巴趁现在滚出中州,随便找一个地方混进去,熬死领头人自立为王不是问题。”

“原来主神不止行事诡谲,还有这样别出心裁的一面,你的这些关心我心领了,但你以为我会真的信你吗?”白少君自得其乐,心想着算中了鹤容世的盘算,“从一开始你就为了让她活过来不顾一切想方设法,定是用了我这条断尾内丹,弦住了她的命!”

“……然后呢?”鹤容世故作镇定瞥开了眼,不足为奇他会发现这道秘密,“那我大可一招百用,你就不怕自己手里的那条尾巴被我栓上了你的命呢?”

“……”白少君听他这么一说,低头看了一眼那条尾巴,它那体貌状态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白久,她那副油光发亮好吃好喝的模样活得不止是很好,硬朗得比他还要滋润年轻。

“人血馒头的行径,鹤容世你还真是敢做敢为。”白少君一股脑的遵从本能,往下一蹲翻身滚到了尾巴前将其捡起,目不转睛的低头捧起看着,“事到如今,我就当你这样是还我亏欠的,不论是你还是白久这个女人,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大胆,敢擅自闯出地牢,我可认得是你。”他连蹦带跑的一会就到了大门口,传来了狱卒的拦截大喝,“我认得你,别以为能从主神手下侥幸逃出来就算完,中州凡妖族所不容,更何况是从东瀛来的献媚狐妖,要是敢想逃出生天,你大可试一试!”

地牢不免说是个极好的地方,生杀大权必须得过万眼着律法审判才可正大光明的去杀去死,多数避之不及,但白少君见多识广,饱经风霜,之前便是习以为常,现下是为自己一飞冲天。

“是他自己放我走的,你们有眼见的就给我让开!”白少君直起腰杆子说话,所有人都听得见,“还不打算让开吗?”

“放他出去,马上知会中州上下凡见到他逗留不走的,一律往死里处理。”鹤容世转身偏头侧目,缓缓高声不噪一声令下道,“可别挡了他求高之路,否则他生不如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卑职令命,这就奉旨去办。”狱卒都听得清楚,齐平一致朝内对着白少君行了拱手礼,默不作声让出了去路。

“呵。”白少君尽收眼底,嘲讽冷笑不卑不亢双臂荡行的慌着手里的白绒大步流星。

白久手脚并用想在涯壁探得一块可攀抓之处,眼看火光照得脸庞蔓延笼罩烧得她心火旺起,银发随风四散染几分华光相映。

“唰!”她心急之下只能将藏拙许久的尾巴放出,顿时撑起平衡见风使舵,“呼……这样拙劣的招数竟比平常的法术都要有用,现在只要等着那火光熄灭,没了人就可以出去了。”

她喃喃自语,摸着下巴打算的天衣无缝,随后又起鸡皮疙瘩吓得发白吐唾沫:“可是我许久没能使出真身,法力也已油尽灯枯了,也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时候,撑不撑得住这些人离开……我要是等死也就罢了,要是现了真身出来,让中州人发现我这副样子的话……”

“孟先生,天色已晚,晚膳都没用,您不打算着回去休息吗?”宦官侍奉之人声音由远到进的进了来。

“中州易了主,都容不得我了是吗?”孟挽歌皱眉不太服气,放下了手持起的卷书,“看来这鹤容世倒挺悠闲,都能管到我这里来了。”

“孟先生息怒,这并非是主神的意思,只是尔等要按照藏书馆的规矩,入夜不可留人。”宦官声音持稳,处变不惊,“奴才知道孟先生是高文雅士,最爱如此,可规矩是坏不得的。”

“那我作为这里的旧主,今晚留宿在此都不行吗?”孟挽歌也听了些进去,通情达理的收了脾气,好似方才宦官的交代得了他的心。

“这……可孟先生是贵客,德高望重不得怠慢,奴才可不敢就此让您带着被褥睡下,这不合规矩。”反倒是真的难到了宦官,支支吾吾的进退两难,“要不然奴才带路,就近有上好的厢房,您在那歇下可好?”

白久听得一清二楚,尤其这厢房二字挠得她心奇痒难忍,冷汗直冒得她狼狈不堪,真身又露了一对耳朵出来,撞得她项上的发钗落下,“咣当!”

“谁在那里?快出来!”孟挽歌又是修仙出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针掉在了地上都能知晓,更别提花钿发钗这类物件了。

“先生多想了,老鼠而已,奴才这就命人去收拾了就行。”宦官刚好抓着了话说,“您还是赶快去歇息的好,否则老鼠过来偷了油吃。”

“无妨,在我看来,这大老鼠伤不及我,由此藏书馆才需要看护。”孟挽歌振振有词,“麻烦去将被褥带过来,我今晚就在这睡下,要是鹤容世问起,你们怎么做的,我怎么说的,照搬无误的告诉他就好。”

“既然如此,奴才们照办就是。”宦官也不再坚持,退步离开。

一会脚步稀疏渐远,白久大松口气的喘息,她这力气使得杯水车薪,强弩之末,尾巴再大伸直也是吃力不讨好。

“咔哒……”涯壁又落了无数碎石,白久力断得随风而去,落叶归根。

白久随即双眼一闭,任由继续落下耳朵听风,尾巴收不回,她这一刻倒是想到了另一种活法,摸着肚子死死护在怀里:“孩儿,到底是娘不争气,没能撑死送你出去……”

“娘逃了一辈子,还得害得你淌入这片浑水中,生死不由命。”她泪满襟夺眶而出,四溅乱飞,“对不起,倘若我就此必死无疑,就赌你出生之后,你阿爹皇位被夺,承你一世安乐吧。”

到底是释然,她不再顾什么苍生天下,鹤容世已负她所望所托,从前至今都成了错,她自知不得行,世上能人无数,这条道光明有生,自有后来人居上,开天辟地。

万事万物交替风水轮流转,白久再活的这些时日悟透了不再强求的道理,自然已放过鹤容世,来去无牵挂。

“唰!——轰!”天落流星成千斤石破落地,沉沙飞扬为云,白久身体里落地不过碰尾之距,刚好停滞被一道法力接得及时。

“哪来的狐妖?”孟挽歌双臂往旁一挪,白久脱开了涯围的荫蔽重见天日,被刺目照醒,躺在地上睡眼惺忪,耳朵抖了抖进的灰,抬手抓了抓头发摸了摸酸酸的脖颈。

“看得出你怀了身孕,我不杀生,赶快从哪来回哪去吧。”孟挽歌甩了袖子转身走到桌案前坐下,倒了杯凉水茶一饮而尽。

“原来这是道长的去处。”白久还有些迷迷糊糊,却还记得刚刚落下穿过火光而出穿透身体可不止一道法阵,故此脱口而出的称呼他,“道长救了我,我感激不尽,我怀着身孕逃出来,精疲力尽,您可否好人做到底,再为我写几道符来好保我的孩儿平安降世?”

“哦?你这狐妖都已成人形,竟还会顾忌这些,难不成你已法力全失?”孟挽歌多年未听过有妖族会跟道士讨符用,眼前这女子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手无寸铁,气若游丝,他都能探查到。

“道长好眼力,我一生奔波逃离,误入此地,着实冒犯打扰,厚颜无耻求道长好人做到底。”白久颤颤巍巍站起,尚有余力的收了耳朵尾巴,毕恭毕敬行了一道磕头大礼,“我保证拿完符就走,绝不耽搁纠缠。”

“可你身上着的衣服,是中州才有的服饰。”孟挽歌忽然回头伸手法术抓住了白久,“倒巧,你可知道在这中州城中,地界主神也不久前也带回了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

“道长所言何意?”白久听罢猛然抬头,不免又提心吊胆的后怕。

“你……多半就是那位娘娘了吧?”孟挽歌闪身瞬现在眼前,白久浑然不战而栗。

“既然道长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是想去告诉主神,本宫要偷行出宫的事吗?”白久低眸冷笑,认了命,跪地抬头媚然一笑。

涅槃再起应有时,前朝往事皆为见,大白天下,乱起动时。

天地玄黄,欲有所求所得,人活一世亦为求一乐如此,但求无过,齐横天下罢。

——————————————

微末:

微末:小寒来了!大家一定要尽量别出门!

微末:新冠会借机作妖的!

微末:下次见!

明堂拾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相关小说

我在城市与魔尊姐姐的快乐生活 连载中
我在城市与魔尊姐姐的快乐生活
愚鱼移山
简介:人间如梦,梦观人间
10.5万字2年前
腹黑天帝的那些事 连载中
腹黑天帝的那些事
赚钱难
简介:腹黑天帝和傲娇天后的爱恨情仇
0.6万字2年前
你是我的清风明月 连载中
你是我的清风明月
巫萌萌
简介:十七岁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年纪当十七岁的秦莫遇到林幽月时他本以为这是他一生的白月光之后才发现这是他一生恶梦的开始“我喜欢你”“对不起,我不配”
1.6万字2年前
妖缘妖缠一,今生来生 连载中
妖缘妖缠一,今生来生
缘木求愉
简介:承佑年间春,一行遍江湖的说书人来到一古城“话说百年之前的佑义年间,叱咤风云的涂山之主胡倾身死陨灭,一丝残魂附身在小妹身上,两个妹妹被母亲的师兄师姐收养,随后结识了其他至交好友。在之后的日子里,胡玖也因为种种原因离开柳家重回涂山,自立涂山之王,但因体内邪气太重,又以一身妖术闻名天下,遭到众人忌惮只能和仙门百族对立之后所有人的离去都让她彻底崩溃,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歧路,最后不敌仙门百族的围剿,和胡倾被仙器封印,十四年后,所有人都认为二人彻底神魂俱灭,而十四年后的故事就要围绕着一位人族哑女东方小姐展开了…这十几年的怪事,一切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哑女和胡玖生前的至交好友们一起探寻陈年旧事,也见证了他们的爱恨情仇…然而胡倾...当年的涂山之王又该何去何从…因果轮回,不知多少个轮回,他们的结局终将如何?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路边一位身披红衫,头戴斗笠的女子驻足而听,静静听着说书人讲述他们的故事作者的废话:本文已签约,每天爆肝码字中。因为学业原因,更的会慢一点,大概是年更,但也会时常发发小番外,番外也是和剧情有联系的,目前妖缘系列暂定为四部,以后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10.5万字2年前
九尾狐妖之人类相遇 连载中
九尾狐妖之人类相遇
舞雪梦柔
简介:修炼千年的九尾狐妖,幻化成人形,那只小狐妖还记得儿时救下她的那个人类,她该如何报恩呢?
0.0万字1年前
摄政王妃是神仙 连载中
摄政王妃是神仙
彼恋
简介:寻找前世之旅和这个混在一起伊莎“昨天去哪里了?”摄政王说灵贵妃那。”“榴莲和搓衣板选一个”伊莎说摄政王说“我是九五至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是我的摄政王妃而已,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说的是哦,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摄政王妃今天晚上不用来我这儿了伊莎说第二天便传出了摄政王是断袖的传闻。……
0.8万字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