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crush让给你了（2）

王俊凯复盘了一下早上发生的事，他顶着黑眼圈赶往派出所把人保释出来，警察同志看他和王源一个姓，以为是亲兄弟，不痛不痒教育了，倒也好说话，教育完了就放人，末了劝诫句“你弟可还没驾照呢，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三个小时不到的睡眠换了王源一句不咸不淡的“哦”。王俊凯靠着派出所外面那棵大树，摸了摸屁股后面的口袋，想起出门太急没带烟。

于是他只得讪讪收回手，踱到路口的早餐车旁买了屉小笼包，蟹黄的，闻着都馋。

回家之后觉估计也睡不下去，王俊凯思考片刻，决定健康生活那么几个小时，索性跳上公交车，一路吃着小笼包，看着窗外五月城市的花海，坐到终点站。

最后一个小笼包吃完了，车也到终点站了，王俊凯又坐上返程的公交车。司机看他跟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他面色不善回敬一句。

王俊凯（乐队主唱）：看什么看？

天生自带流氓气息霸气外露，把人吓得缩回头猛踩油门。

王俊凯坐在最后一排，早晨的公交前面零零星星坐了几个同样疲倦的上班族。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白色耳机线缠在上面一圈一圈。他耐心地解下，按了播放键。

枪花的Live and Let Die，主唱华丽高亢的嗓音和冰冷的金属乐感充盈了耳朵，窗外悠然荡过的却是繁荣都市外围的稻田，绿油油的蔓延到天际线尽头耸起的几座小山包。开过石桥的时候，王俊凯手机震动，收到了我发给他的短信。

韩离离哥，王源说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当然，这句话到底是个承诺还是只是一句客气话，我也无从得知。至于王俊凯下一次再见到王源，并不是什么请客吃饭，而是高考迫在眉睫的时候。

学校不上晚自习了，晚上我就乖乖地蹲在凳子上看笔记和单词。

有的时候演沉浸了，我会有种自己真的变成了王俊凯表妹的幻觉。

王俊凯还是夜猫子作息，六点多和我吃完饭，叮嘱了晚上睡前记得关好门窗，饿的话冰箱里有夜宵一大堆的话，我忍无可忍地把他推出门外。

王俊凯对着紧闭的防盗门愣了一下，心道，这是要造反吧。

华灯初上的夏夜比白日里凉爽得多，晚风吹着让人心情愉悦忍不住要哼歌。

王俊凯上班的地方在市中心，离商业街不远，又算不上红灯区的地方，地位尴尬无比。

一开始去的时候，同事小李开王俊凯玩笑，你这样条儿顺盘儿靓的还路痴，回头往前面多走几步，一准有人问你哥哥多少钱。王俊凯干笑几声调着吉他的弦，暗暗想这可绝对不能走错。

大学毕业没多久，王俊凯辞了家里安排好的工作，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

现下的城市勉强算个一线，王俊凯投奔了大学时的一个研究生学长，以前一起玩乐队的，他得知学长同朋友合伙开了酒吧之后，一拍即合决定继续大学时被家人截胡的梦想，拿起吉他每天晚上在酒吧里吼得声嘶力竭。

滚石和枪花，还有粤语国语的情歌。一晚下来喉头发热，背心全是汗。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地活着’。”这句话被他写下来，很用力的笔触，以至于那个冬天的傍晚他松开钢笔发现自己的手心汗湿了一片。

王俊凯绕到酒吧旁的巷子从侧门进去，里面还没正式开始营业，夕阳堪堪落在了巷子另一头。

调酒师阿勤在吧台里擦着玻璃杯，几个换上了服务生制服的男孩过来和他打招呼，喊他Karry——大学时乐队用过的假名。

阿勤：今天来得这么早？

阿勤惊讶地问他。

王俊凯（乐队主唱）：等会儿记得提醒我和安燃说一声，过两天我就请假不来了。

王俊凯熟门熟路从柜子里取出吉他。

王俊凯（乐队主唱）：韩离离要高考了，我得在家里多照顾照顾，回头考不好我和她一起挨骂。

阿勤知道他家里还有个表妹，平时虽然提得少但看得出还是挺关心，何况又是考生，理解地点点头。

阿勤：诶我等会儿直接帮你和安燃说吧，给，蜂蜜水。

温热甘甜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握着杯子坐在高脚凳上，听阿勤讲学长最近的打算。

阿勤：对了，今天晚上唱什么和阿Ken他们沟通好了？

王俊凯（乐队主唱）：不要说话。

王俊凯盯着阿勤看了很久之后没等来一句回应，对方听话地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王俊凯突然笑得几乎要从高脚凳上摔下去。

那天他唱了两首歌，似乎是为了嘲笑阿勤，除了《不要说话》另外一首就是《安静》。

调酒师愤愤不平地在他的柠檬水里多滴了两滴果汁，刚下场时王俊凯把那杯水一饮而尽，然后酸得捂住了腮帮子淌眼泪。

王俊凯（乐队主唱）：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睚眦必报，安燃他看上你到底是为什么？

王俊凯揩了眼泪，把吉他放到调音台旁边。搭档阿Ken回了他一个中指，大有“老板的人你也敢嘲”的架势。

人情冷暖。

王俊凯不说话了，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坐着的姿势像个落魄的天王巨星，左脚蹬着高脚凳，另一只抬起来脚踝架在自己膝盖上，手肘就这么撑着，看酒吧里人来人往。

他一直觉得这很有趣，萍水相逢的人，在一个喧嚣的空间里大声问好、一起喝酒，熟稔胜似多年老友，但却又在这一夜之后大部分都失去了交集。

大概原本的人生就是直线，恰巧有了交点，随后又朝着越来越远的方向南辕北辙。

时间久了脚踝有点麻，王俊凯下意识地揉了两把，手里的苏打水推回阿勤那边，习惯性地在另一个乐队唱毕、DJ打起痛快的节拍时，站在舞台边缘环顾全场。

“小朋友，成年了没有啊就跑到这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在这时闯入耳廓。

后来王俊凯想或许是命运的安排，酒吧那么吵，人那么多，他偏偏听到了这句话，并且难得地被吸引了注意力地转头去看那儿。

两条自顾自朝着未来前进的线，就在这一刻莽撞地碰到了一起。

王源坐在沙发里，旁边是一个喝高了的青年人，手臂上龙的刺青俗不可耐，因为夏夜凉爽从穿着的黑色背心里露出来。

他看向那人的表情像看一只醉熊，冷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和鄙夷，微抬着下颌，开口时的腔调浪漫如同在读歌德的十四行诗。

王源（高中生）：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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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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