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家

第二天上午。张云雷醒来时，陈雪忆已经沏好了茶，准备好了早饭。见他睁眼，陈雪忆缓缓开口道

陈雪忆：今儿早听哪出？

陈雪忆把设备摆到张云雷跟前，示意他自己调。张云雷顺手接过，挑了一出锁麟囊。随之京腔入耳，茶香沁脾。即有良人相伴，如此唯美灵动的画面也称得上是绝世佳作。

张云雷：忆儿，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起？

陈雪忆：在一起久了，习惯了。

陈雪忆平平凡凡的回答，却给了张云雷莫大的安慰——原来自己的生活习性已经列入进了陈雪忆的习惯中啊。

张云雷：你挑下家具。

陈雪忆：你自己挑。

张云雷：怎么了？

陈雪忆：那儿又不是我家。我没什么好挑的。

张云雷：我说过，我家就是你家。

陈雪忆：不必了。

陈雪忆：谢谢。

陈雪忆的敬词把两人的界限画的十分清楚，平淡的表情中根本透露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两人间的突如其来的隔阂让张云雷感到压抑得不得了，他连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张云雷：吃早饭吧。

陈雪忆：你不是向来早上不饿的吗？

张云雷：但是你，不是说……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吗？

陈雪忆：是吗？我看我没来之前你身体也挺好的啊。更何况你也没必要听我的意见。毕竟我的，未必适合你。

好刺耳……就像有人用指甲划过黑板发出的声响似的，极度不适。这四句话陈雪忆跟讲了一个世纪一样，难熬。但下一秒，陈雪忆又端着碗，拿着勺子坐到他跟前，一口一口得喂到他的嘴里。

张云雷：你这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功夫倒是做的挺到位。

陈雪忆：“糖”是九郎哥给的，我只是送到你嘴里而已。

陈雪忆坦白道——他给自己一堆玻璃碴子，难道自己还要在里面给他搞两颗糖吃吃？没再扇一巴掌不错了。

张云雷：哦。没事儿。以后你喂就行了。

张云雷不指望听到什么好话了，喂饭这便宜能占一点儿就一点儿吧。

张云雷：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陈雪忆：选你自己喜欢的就好。

张云雷：可是，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啊。

陈雪忆：我不重要。

陈雪忆：对这个家来说，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陈雪忆的回答总是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对于张云雷来说，陈雪忆的淡漠已经成为了习惯。他望向窗外，天空一片澄碧，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张云雷：我想出去转转。

陈雪忆：好。我去给你租个轮椅。

陈雪忆爽快的答应让本以为又要诶训的张云雷有些吃惊，他讷讷地看着陈雪忆出门的背影，心中又泛起层层波澜。

陈雪忆：我扶你下床，小心点儿。

张云雷：……好。

……

张云雷：我还以为你不想陪我下来。

陈雪忆：老在房间里闷着，对身体不好。

张云雷：拍张照吧。

陈雪忆：拍什么？没什么好纪念。

陈雪忆：我看家里的照片，你不也都扔了吗？

张云雷：没扔！我真的没扔！在，就在那个病房里！

张云雷以为陈雪忆又误会了，急得差点儿从轮椅上跳下来。却又被陈雪忆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陈雪忆：没了。我们和雪团子的那张照片。没有了。

陈雪忆怔怔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张云雷似乎明白过来些什么。正要给杨九郎打电话，陈雪忆绕道他跟前，挡住了手机视线

陈雪忆：不必了。九郎哥说了，他拿的就是所有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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