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年,余枫二人进来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一群人安静呆坐在一边,而另一边一片狼藉,鲜明对比。酒桌上各处散乱着酒杯酒瓶,以及玻璃渣。最糟糕的当属是酒桌上的人。
整个人跪趴着,手钉在桌上一滩的血迹,半死不活。
于斯年不忍直视,就这一会功夫她就把这里掀得天翻地覆。“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显而易见,这问题问的过于愚蠢,南乔不屑回答,反问:“你看不出?”
他当然清楚她在干什么,只是周围一堆人是什么情况?公开处刑吗?她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于斯年沉默良久,觉得南乔越来越变态了。
最后还是余枫从容熟练地将其他人清出去。真等这两个人反应过来,宋家都找上门了。
清完于斯年才施施然进来,刚进门一眼就瞧见那杯血,他无比嫌弃,碰见什么污脏东西般,“把那东西扔了。”
南乔端看了会酒杯,鲜艳、浓腥,很好的血,她不乐意道:“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接的。”
“呵呵,你要是想把这个带回家,我就把你扔出去。”于斯年冷言拆穿她的想法,看她那眼神他就知道她想干嘛。
南乔语气悠悠:“那是我的房子。”
于斯年回怼:“我住了就有权管。”
南乔:……
找了个空位坐下,于斯年轻飘飘扫了眼人冷漠的像是看阿猫阿狗,对伤亡程度可以说漠不关心。“好了没?怪无聊的。”
南乔摇摇头顺走桌上的纸牌,一边招手示意余枫过来。然而余枫还沉浸在最初的一幕,难以置信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把一个男人打倒还把人手扎了个对穿。这真的是小姐?别是哪个冒牌货给顶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南乔不悦地唤了他一声。他应声走过去,南乔递了把刀给他。余枫不解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她拿着牌盘坐在沙发上兴致盎然地堆牌,同时吩咐余枫:“我说位置你来扎。”
“你别把人玩死了。”于斯年提醒,他看那样子,桌上宋徐行虽说骨气硬到底也没受过罪,人已经半昏迷的状态,再挨几下怕是人熬不住。
南乔闻言凑近去探人的鼻息,思忖着扎几刀合适。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宋徐行,他挨得这几刀还不及朴家当年所受的万分之一。她好心饶他一命,不想竟这么不知收敛,拿朴家的事耀武扬威到她眼皮底下。
何妨吟啸且徐行,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学会。
再让他好过,她怎么甘心。
“扎三刀,磕个头这事就算了。”
听到话宋徐行悠悠转醒,气若游丝却仍不减恨意:“你做梦!”
南乔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语含蔑意:“ 凭你现在这样也配讲这句话?”片刻有了新主意的她俯身,唇边勾出一抹笑,十分恶趣味地讲:“或者说换个玩法,用你这条命换宋家几天太平。还是用宋家换你?”
她手里握着瓶身慢慢扭动,原本骨节分明白皙的手现下糟蹋得不成样,稍凝固的血暗淡地附在上面又被新溢出的血覆盖,瓶身扭动间牵扯着伤口每一寸皮肉、筋骨,不出一会儿血肉模糊。
松了手,南乔点了点他背上的一处,“扎吧。”
余枫得令上前,拿着刀对准。南乔出声提醒:“慢点,一刀捅死了可就不好玩了。”便见刀刺穿衣服没入皮肉与渗出的血水相逆。鲜血绽放在衣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宋徐行再也捱不住,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
南乔眼神冷漠,语调却透露一股诡异的兴奋:“还不肯说吗,不说我就当你都不要了。”转眼她又目含惋惜,手轻柔地抚在他的脸上自顾自的说着:“早就说过收敛点,为什么不听话呢。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抚在脸上的手逐渐下滑,掐住他的下颚上抬,她挽起笑:“你猜渝城会出现第二个朴家吗?”
脸上的刺痛刺激着神经,而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更是让宋徐行神色一滞,本就苍白的脸似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加惨淡,惊惧蔓延。他呢喃:“疯子……”
朴老爷子不喜亲子,对继子青睐有加。渝城内人尽皆知,也因此朴父——南乔的父亲成年之际便早早分家独身打拼。现如今朴家根基大半还是朴父打下的。
可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在那次动乱之中一是有宋家落井下石,二是朴家推波助澜,同为手足捅刀,这样的痛更加。动乱几年后朴灿烈复仇第一个下手的便是渝城朴家,对于昔日的“亲人”他丝毫不留情。
整个朴家一夜之间横死,没一个活口。
男女老少死状各异,最为凄惨的是老爷子,生生被斩首摆放在香案上。就连前去调查的警察,见过那么多血案,看了也心惊。
这桩血案至今未破,但又心知肚明,在那之后震慑了渝城各家族,尤其对朴家蠢蠢欲动的。
一群亡命徒,十足的疯子,没有人会愿意去招惹。
血肉模糊里,余枫心想手肯定是废了,早先接触南乔时真觉得就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最近接二连三的事让他一遍又一遍刷新对这位大小姐的认知。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她终归是朴家人身上流着朴家的血。朴家的儿女生来如此,浴血厮杀与恶鬼为伴,不会是温室里的花。
南乔也不会例外。
对宋家的厌恨,朴家的每一个人只多不少。他们有多风光,多自在,当年朴家就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
余枫一家四口除了他都死在当年的动乱之中,血海深仇他不敢忘。他盯着桌上的人,黢黑的瞳目泛着森冷,凌厉的杀意像是刀刺在人身上。“ 小姐,剩下的交给我吧,这种货色免得脏了小姐的手。”
这么折腾几下,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南乔沾了些血在指尖,在宋徐行的衣袖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她的签名。“现在死?那太便宜他了。”最后一滴艳红,她重重按住宋徐行的眼睛抹在眼皮。
收手,南乔满意地看着“作品”,高兴夸赞:“真漂亮。”
“小姐那他……”
“扔宋家门口吧,好久不见送份见面礼。” 话音稍落门边传来响动,南乔望去,大门敞开边伯贤站在正中,包厢光影明灭映照在黑瞳里只显锐利,然看不出喜怒。
哦,还有一个宋汝许,显然是哪个不怕死的通风报信后人匆匆赶来。连晚会的礼服都没换,面上略显焦躁。
意料之外,于斯年也呆住了神滞片刻缓缓看向南乔,这家伙好像在某人面前还是乖乖女形象吧。
至于当事人完全不以为意,南乔轻巧地开口,笑容灿烂:“真不巧,结束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她指着宋徐行:“既然宋小姐来了,我就不多此一举送了。至于前因后果我想宋少口齿伶俐一定会说的很清楚。”
宋汝许只远远瞥了眼宋徐行,就一眼,多余一个眼神再没给了。这个继弟,她素来没什么感情。酒囊饭袋一个,这么多年没为家里做过一件有益的事情,惹下的祸事算下来倒是快要把天捅破了。
偏偏有个巧舌如簧的母亲,哄得家里老头子掏心掏肺。
要不是被逼着来,她实在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现下倒有意思了。
“倒是我眼拙,没认出南小姐。”宋汝许笑着打招呼,目光一转为难地看了眼宋徐行,露出半真半假的心疼,“ 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南小姐真是对不住,我这个弟弟一向不懂事,阿行在家被宠惯了多少有些娇气。只不过现下他这个样子……”
稍顿,她语含惭愧,几分自责于身的样子“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不好做阿行的主,南小姐不如多留一会,省的误会。”
南乔心烦于宋家姐弟之间的算计,没耐性周旋,声调不咸不淡:“话是他说的,人是我打的,就这样。”
宋汝许张口欲言被南乔眉目间的烦躁一逼硬是让她止口。
“余枫。”南乔唤了一声,而后人抬步离开,从始至终没看边伯贤一眼。
边伯贤偏头稍抬下颚,示意唐霖解决,门一关留下几人自己独身去追南乔。
“您金枝玉叶,就不劳您动手了,我会好好送宋公子回去。”余枫话里带刺,对宋汝许没个好脸色。要是可以,这对姐弟他都一起收拾了。嘴里不干不净合该剁了舌头喂下去,叫他们尝尝多脏。
要不是小姐菩萨心肠,否则哪容得了他们如此嚣张。
宋汝许没多计较余枫的无礼,年轻气盛时可能还会在意,现在独揽大权后对别的也就看淡了。无关利益的冲突都毫不必要。“是么?那就劳烦你了。”
余枫没作理会,他握着扎进手心的瓶身一抽,没抽动?!唐霖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鄙夷:就这业务能力,南小姐还是赶快换人吧,免得哪天祸及自身。
感受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余枫掀眼看着唐霖目光逐渐凌厉。唐霖别过眼,相比余枫他的态度可是要好太多。“宋小姐,有什么不清楚现在还是一次性说完。”
“唐助这是哪的话,眼见为实,没看过又哪来清不清楚一说呢。”宋汝许笑言,转身便要离开。
唐霖会意,“也是,那宋小姐路上小心。”
余枫见二人打语谜,眼里不屑,手下一使劲将酒瓶拔了出来,至于刀么就这样插着。拎起人临走前还看了眼。嚯,桌上几个洞,真不愧是老大的妹妹,一样狠。
见人要离开,唐霖快步追上,皱着眉看他手里血淋淋的人,“你就这么送过去?”
余枫嗤声:“怎么,你还要好吃好喝捧过去?”他鄙夷地斜睨,“再说,这是小姐吩咐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样送过去跟要闹事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叫作没有关系,知不知道他老板和他小姐在交往?看他往南乔二人离开的方向去,唐霖连连拉住他,斥道:“蠢货,你能别乱掺和吗?”
余枫甩开手,怒瞪,“少多管闲事!”
唐霖松开手让路,冷哼:“行,想当电灯泡你就去。”
两个人僵持不下,一个心有不甘:凭什么自家的事一个外人要插手,另一个放心不下:就这业务能力别连宋家都找不到。而良久没出声的于斯年突然开口,提议:“其实我有个办法。”
……
最终三人往反方向离开。
作者:余枫以前对南乔印象:娇小姐。余枫以后:姐,唯一的姐。
作者:乔妹有点点病态。这章可能有点暴力,不喜可跳,勿喷。另提一嘴,朴家处事风格就是比较极端和暴力,毕竟涉黑。南家么,就是比较变态。唯一养出个正常的孩子——南乔,几年后也有点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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