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四个人并排朝出租屋的方向走去，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孤独的人靠在一起，或许会暖和点。

朱志鑫拖着剩下的瓶子，看着苏新皓和张极两个人在前面打闹，开心地笑了笑。

他和左航同年，今年都刚刚成年。

苏新皓则和张极同年，都是十六岁。

几个月的相处时间，朱志鑫也有了些做哥哥的样子，褪去了做事什么都不顾的样子。

苏新皓和张极打闹累了，就停下来歇歇，几个人难得的安静。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尖锐的呜咽，声音很尖，像是被抛弃的孤婴，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左航：别去了，我们自己都养不活。

左航说着。

其他几个人很难反驳这句话，都默许了，跟着左航像前走。

可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左航倒是先后悔了。

快步朝草丛里走过去。

然后轻轻地抱起了小家伙。

夜太黑了，似乎要把几个人吞噬一样。

但对于婴儿来说，她的白日来临了。

朱志鑫：怎么样？

左航：还好。

张极把自己身上单薄的外衣脱下递给左航，左航接过裹着怀里的小家伙。

苏新皓：左航，打脸哦。

左航温柔地笑了笑，他们都是被抛弃的人，再多一个，会多些温暖的。

张极：我们……没钱买奶粉。

张极似乎意识到很严重的问题，霎时，空气里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草丛里蛐蛐的叫声。

苏新皓：买嘛。

苏新皓轻轻地碰了碰小东西的手，很软很软，只是似乎很瘦，只有一层皮裹着脆弱的骨头。

朱志鑫：先回家，取钱去买奶粉。

朱志鑫沉默良久，开口说着。

其他人点了点脑袋。

左航：这小子，命大，遇到我们这些大好人。

苏新皓：是一窝烂人。

张极：那怎么了？我们心又不坏，心不坏，就是好人。

张极难得反驳。

往常有人调侃着他们自己是烂人的时候，张极都是爽朗地笑笑，从不反驳。

这是第一次。

朱志鑫：别说了，再慢点，小东西要冻死了。

几个人赶紧闭嘴，然后都不约而同地加快步伐向前走。

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张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新皓：得走快些了，小东西冻不死，张极也要冻死了。

苏新皓轻轻开口，同时也往张极那边靠了靠，希望这样张极能暖和点。

张极：谢谢。

张极对着苏新皓笑了笑，他们就是这样，一起打闹一起笑，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走了不算太远，终于到了老旧的小区，几个人走进去，找到自己的单元。

这里大部分楼层都旧地掉墙皮，斑驳的痕迹无不在诉说这些年遭遇的风雨。

朱志鑫：钥匙在谁那里？

左航：我的右兜里。

朱志鑫点了点头，手插进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狭小的空间整洁温馨，只有六十多平，一室一厅一卫，厨房合在客厅的角落。

他们四个人，两个小的睡卧室的床，两个大的睡客厅的沙发。

现在，睡床的又添了一个。

苏新皓：拿钱买奶粉啊。

苏新皓看着左航怀里的小家伙。

张极刚打算开灯，苏新皓怕扰到小东西，伸出手遮住了小家伙的眼睛。

苏新皓：开吧。

灯光打开，苏新皓慢慢放开了手，几个人迫不及待地凑到跟前看着小东西。

苏新皓：这……这么小？刚出生吧？

朱志鑫：小点声，估计是养不起，所以扔了。

左航：刚出生这么丑啊？红红的，和猴儿一样。

张极：左航，不会说话就闭嘴。

其他几个人轻笑出声，朱志鑫转身走到卧室，在床头柜的最里面翻出一个钱包。

黑色的钱包小巧精致，但是旧得掉皮。

朱志鑫从钱包里掏出一踏毛票，皱着眉头数。

后来想了想，奶粉应该很贵吧，所以干脆把手上的钱塞回去，然后把钱包揣到兜里。

朱志鑫：我去买吧，你们在家等着。

苏新皓：路上小心。

苏新皓嘱咐了一句接着低头看着小家伙熟睡的模样。

虽然丑了点，但是乖乖的，很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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